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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四欲哭无泪时,一名年轻人疾步冲进了场院。
“先生,大人来信了。”
年轻人疾步冲到陈方身前,兴奋地将一封信笺递到陈方面前。
“大人来信了?”
陈方怔了下,几把是一把抢过信笺,匆匆当众拆开观阅。
年轻人眼巴巴地看着陈方,忍不住问道:“先生,大人说了什么?”
陈方折好信笺收好,微笑道:“大人出任南阳太守,眼下已经剿灭了南阳境内最大的两股匪寇,让我们前往宛城会合。”
“好,太好了。”
年轻人兴奋地大叫一声,狠狠挥舞了下手臂。
胡三就站在不远处,也听到了陈方地话,连忙凑了过来,兴奋地道:“大人要我们去南阳会合?真的假的,天天躲在这坞堡里不让出门,都快憋死我了。”
陈方道:“当然是真的,要不要给你大人的手书看?”
胡三摸摸脑袋,干笑道:“先生取笑我,明知道我连名字都认不得。”
陈方笑道:“那就快去准备,争取尽快起程前往南阳。”
消息传开,坞堡内顿时一片欢腾。
就连毛四收起沮丧地心情,振奋精神,收拾行装准备前赴南阳。
五月。
蒋钦领兵五千出宛城,征讨南阳境内盗匪。
大军连战连捷,先后击破舞阴、比阳、复阳诸县境内的盗匪,随即挥师南下,先后讨平蔡阳、襄乡、朝阳匪寇,最后折道向西,筑阳、阴县、顺阳众匪。
博望北郊十里外。
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在缓缓前行,五名家将护卫前后,徒步而行。
六月的天好似烧红了的火炉子,烤的人皮肤火辣辣的疼,身上的汗早流干了。
就连拉车的弩马也伸着大舌头,不停地喷着热气,似是在抱怨老天。
车帘掀起。
周晖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问道:“周胜兄弟,还有多少路程?”
周胜连忙纵马上前,答道:“再有十里就到博望了。博望距离宛城有四十里,最多只需半日便可赶到宛城。”
周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道:“那就好。”
正欲放下车帘,忽然官道前方的密林中有惊鸟飞起。
接着就见一伙三十多人。衣不蔽体,面有菜色地盗匪冲了出来,拦住马车,为首一条四十多岁地独目汉子大喝道:“此路是某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周胜噗然失笑,这伙山匪到是有意思的很,还来个先礼后宾。
周晖则是脸色一变,惊道:“不想竟有盗匪拦路打劫,这可如何是好?”
五名家将脸色也有些难看,连忙冲到马车前面,准备拼命,心里却暗暗叫苦。
说到底,这些家将并不比普通百姓强上多少,呆在洛阳城时,连人都没杀过,看家护院还行,真遇到拦路打劫的土匪,可就歇菜了。
周胜脸色一沉,霍然拔刀在手,道:“大人且放宽心,待某杀退盗匪。”
周晖大惊,忙喊道:“周胜兄弟小心呐,切不可逞血气之勇。”
“大人放心,某去去便来。”
周胜头也不回地答应了一声,人已经到了十步开外,距离盗匪尚有二十余时,猛地扬手一抖,一抹寒光电射而去,瞬间没入独目汉子额头。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独目汉子仰天倒下,额头上赫然插着一口明晃晃的飞行。
“大头领!”
剩下的匪贼大惊失色,失声惊呼起来。
须臾之间。
周胜已经纵马杀到,手起刀落间,已有三名匪贼人头落地,血染大地。
独目汉子是这伙匪贼的头令,被周胜出奇不意射杀后,匪贼早就慌了神。
周胜单人独骑,如虎入羊群,不费吹灰之力,就杀掉了一半匪贼。
剩下地匪贼见周胜勇猛难当,早就惊破了胆儿,当即一哄而散。
周胜跳下马背,从独目汉子的额头上取回飞刀,擦试干净收好后,才上马驰回。
周坚身为兵王,最擅长的就是杀人。
然而在冷兵器年代的大规模的军队混乱中,个人的武力实在难以发挥多少作用。
二十随从平时跟在周坚身边,也没有多少发挥的余地,数百上千人的混乱中,就算再精擅杀人,也难以发挥多少作用。
如今遇到小股的土匪拦路打劫,到是让周胜有机会一展所长。
周晖和五名家将早就看的傻了眼,连喝彩也望了。
直到周胜纵马驰回,方才醒过神来。
周晖惊叹道:“周胜兄弟武艺高强,真猛将也!”
周胜忙谦虚道:“大人过奖了,小人这点武艺不算什么。公子侍从二十,人小不过排在最后,尚有十九人武艺在小人之上,比起公子更是差的远了。”
周晖不信道:“子渊纵然武艺高强,然则又何以能寻到如此之多的勇士。”
周胜笑道:“大人别不相信,我们二十侍从并非公子招募的家将,而是在幼时就被公子从流民中收养,武艺也是公子亲授。二十侍从中,小人的武艺只能算是垫底的。”
周晖张了张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五名家将则是一脸不信,周坚不过刚刚及寇,就算天生神力,练就了一身武艺,又怎能教出如此厉害的徒弟来,而且还是整整二十人。
这样的笑话,换了是谁也难以相信。
一路无话。
周晖车马过博望,顺着官道行了两个时辰,快到傍晚时,终于赶到了宛城北门。
还隔着数百步,老远就看到一票人马等候在宛城北门。
进出的百姓和车马经过时,都绕道而行,显然这伙人大有来头。
周胜瞅了一眼,向马车里的周晖道:“大人,是公子带人出城迎接来了。”
周晖一怔,忙道:“吾虽为兄,但今为子渊属吏,岂可奉车直行。”
说罢当即叫停马车,下车步行。
周胜无奈,也不好再骑在马背上,同样下马步行。
没走几步,就看到周坚已经带着数人快步迎了上来。
周晖正了正衣寇,也大步迎了上去。
“参见府君大人。”
周晖疾步数步,抢在周坚之前,先行施了一礼。
周坚忙扶起周晖,道:“兄长请起。”
周晖这才顺势起身,他虽为兄长,在家中自是不需向周坚行礼,但此番前来南阳却要任周坚属吏,公署之下,广众之前,却是要向周坚行下属之礼。
周坚打量周晖几眼,微笑道:“兄长远来南阳。车马劳顿,且先随弟入城,待歇息一晚洗去纤尘,弟再与兄长共叙兄弟之谊,公堂之事。”
周晖点头称善,当下兄弟二人相携入城。
进了城门,眼看昔日繁处的宛城处处可见萧条,周晖不由叹道:“兵祸无情,可叹昔日繁华之城,如今却破败至斯,贼匪作祸,委实遗祸无穷呐!”
周坚道:“正欲请兄长一展所长,令宛城重现昔日之繁华。”
周晖笑道:“子渊抬举了,为兄才智浅陋,安能当此重任。不过即是子渊之命,为兄唯有尽力而为,为子渊治阳南阳略尽绵力。”
周坚笑笑,也不多说,将周晖带到一座早就备好的宅邸中,安排下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