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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一灯如豆,幽幽地闪着微光。
“啊”香橼坐在梳妆镜前,看见里面倒映出的人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声“我的脸香茹,香茹、
”
“吼什么啊?让九少爷和奶奶听见又要生气了!”香茹端着脸盆从外面进来放到架子上。
香橼回头瞪大眼睛看着她“为何用了药,我的脸还不见好?”
咦,明明藏好的镜子,她从何处找到里的?香茹嫌恶地看了眼左脸脖子上流黄水的香橼“这我哪里清楚。才用了三日,药是大夫开的,赶明儿问问大夫好了。”
香橼可是等不急了,用药非但没见效反而更重了“香茹,你去帮我求求奶奶,让大夫再来看看。”
香茄本不愿答应,转念一想,这段时日天天对着香橼,正房门都不让她进,今日总算有个理由,于是犹豫道:“都这时辰了,爷和奶奶都用过晚膳,估摸着快安置了,我过去不是讨骂吗?”
“现在刚过戌时,奶奶和爷还没歇下。”香橼只觉得脸上疼得厉害,拉着香茹哀求道:“好姐姐,我的脸等不了了,你一定帮我去求求奶奶。”
香茄装作不好推脱,点头应下了“好了好了,我这就去正房看看。”
香茹出了屋子,低头抚平了衣衫上的褶皱,理了理头发就往正房去了。
走到正房,香茹打眼一瞧门口竟无人伺候,心上诧异,等走到窗边才听见屋内阵阵低喘牟这两日有些闷热,正房的窗户没关严,透过缝隙影影绰绰能看见轻纱帐幔里交叠的人影。
香茹立时怔在原地想走却又迈不动步子。头前在正房里伺候,遇到这种事桃huā早早就打发几个丫鬟去烧水准备,就算耳闻也无这般近处目睹,此时听着屋里的声响脸微微泛红,心扑通扑通乱跳,那点隐藏起来的心思又蠢蠢欲动。
“谁?”屋内传来一声怒喝。
飘忽的神思回到了身体里,香茹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慌忙从正房跑开了。
华韶彦扯着被子裹住青黛,拿了件衣裳套在身上跳下了床。
青黛拉扯着被子盖住胸口半掀开纱帐“可是有人?”
华韶彦站在窗边微眯着眼睛,脸色有些阴沉“跑了,瞧着背影倒像是个丫鬟。”
青黛微微蹙眉随手放下纱帐“许是谁来回事”
华韶彦关上窗,走回床边。
青黛坐在床上,抄起里衣往身上穿“都怨你,这么早就”
“早就什么?”
青黛语滞,瞪了眼华韶彦。
看在华韶彦眼中却是娇嗔可爱。床上的人儿瞳如墨画,妩媚的凤眸里跃动着潋滟波光,绯红双颊如娇艳欲滴的红蔷薇在灯火迷离中显得格外靡艳动人。
下腹一紧,刚才被打断的欲望又翻滚涌动。华韶彦拦住青黛穿衣的动作,眸色幽暗“别急着穿,刚被人打扰了还没完呢咱们继续…
“你个色胚,唔”帐中又是一片春色无边香茹红着脸走近室内,紊乱的气息和心跳还未平复,下意识地转身去寻桌上的茶杯,却有人已经给她递到手边,香茹转头一看正对上香橼那半张烂脸,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香橼微微蹙眉,不悦道:“奶奶如何说?”
“你这闷不吭声的,吓死人了。”香茹抚着胸脯斜也了一眼香橼,坐到了桌子边将手里的茶饮尽,又提起水壶倒了一杯“爷和奶奶都歇下了,今晚不成了,明日大早我再去。夜了,你也早些歇着吧!”
香橼打量了香茹一眼“你的脸为何这么红?”
香茹忙应说:“跑得急了,我去打水。”
香茹借口出门打水洗漱,香橼站在屋内若有所思。
翌日一早,香茹天不亮就起身,换了身天水碧衣衫,梳好头,香茹在首饰盒里挑拣了半晌,终于选了一支金镶红蓝宝海棠发簪插在发间。
镜中人也有一双好看的凤眼,虽不及青黛那双清纯中自带三分妩媚的眸子,倒也是柔美明媚。
香茹满意地点点头,起身出门了。
“香茹姐姐,今儿这身真好看。”
“是吗?”
后院杂使的小丫鬟紫樱的赞美声传入屋中,飘进躺在床上的香橼耳中,香橼的眼睛瞬时睁开,隐含着怒意和恼恨,若不是伤到了脸上,她怕去了讨嫌,如今倒是便宜香茹那小蹄子了。
香茹去了正房,正巧碰见桃huā从屋里出来。香茹急忙迎上去“桃huā姐姐,奶奶和九少爷可起身了?”
桃huā瞥了眼香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起了,有事?”
“是香橼,脸上的伤用了药不见好,想再请个大夫给看看。”
“这会儿奶奶和爷要用早膳,等会儿再来吧!”
香茹心想,等会儿,等会儿九少爷指不定就出门了,她连个面也见不上了。平日里桃huā她们四个陪嫁的就跟防贼似地防着她和香橼,今日好不容易得个机会能在爷面前露个脸,她可不能轻易放弃。
香茹恳求道:“昨个儿夜里求了我半晌。我说要她再用两天试试,她非要我今儿就寻奶奶。你也知道,香橼那丫头平日里最在在乎容颜的,哭求我要我过来,我实在看不下去,还请姐姐就帮忙给奶奶通禀一声?”
“那你等会儿。”
桃huā转身回房,青黛正帮华韶彦挑选衣衫。桃huā将香茹的来意禀明,不等青黛说话,华韶彦先道:“让她进来吧!”
“进去吧!”
香茹听见桃huā的话,顿时一喜,理了理衣裳进屋了。
“奴婢给九少爷和奶奶请安。
”香茹三日未进正房,一进来便给青黛和华韶彦福身行礼。
晨光曦微,光影中那俊美男子身着天青色长袍衬得他身如修竹挺拔玉立,抬手将身旁帮他整理配饰的黄衫女子,女子云鬟低挽,发簪松松得别在发髻之上,有几缕调皮的墨发散落在脸旁,男子见罢便抬手轻轻地帮她将落发别在耳后,原本冷冽的双眼在看向女子之时,便如冰雪消融一般浮显出温柔之色,唇畔的笑意虽然清浅却是和煦如风。
看着华韶彦的笑容,香茹不禁想起昨晚无意间窥视到的那一幕,心猛地跳了两下,抬眼再看,正巧撞上华韶彦瞟来的目光脸一热慌忙低下了头.
华韶彦勾勾唇,拉着青黛到旁边坐下。
青黛瞧着香茹今日的打扮,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华韶彦。华韶彦似有所感,朝青黛深情款款地回望了一眼。
青黛无声地撇撇嘴,回头看向香茹,问道:“你来有何事?”
“是香橼”香茹把给桃huā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那会儿香橼在屋里说那些话,也是因为九少爷是大华的战将,在西北立下赫赫战功,怀的是敬佩仰慕之心,别无他意香橼她如今也知道错了,只是这脸和脖子上的烫伤不知怎的越来越厉害,用上药不管用,奴婢看她可怜,所以来求奶奶再寻个稳妥的大夫给看看。”
这话听着不错,但仔细想想,香茹虽是求肯,但话里的意思是她们那日所说的话都是怀着对华韶彦的敬佩之心,却没想到最后香橼会落得伤势不好反坏的田地。若是外人听见,难免不让人以为是有心人作祟,故意惩治香橼。而这府里谁最不乐意华韶彦被别人惦记,自然是青黛了。
香茹说完,半垂着头,眼睛偷偷睃了眼华韶彦。
华韶彦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青黛,面上看不出喜怒。
青黛笑容可亲“难得香茹这般识大体。桃huā,去请大夫给香橼看病。”
“多谢奶奶。”香茹盈盈一摆,目光却若有似无地飘向了华韶房。
青黛对华韶彦道:“九爷这段时日因为新婚常常不在府里,所以内书房暂时放在我房里。我想趁着你这次去北渡,把西厢房腾出回来供爷日常看书之用,不知爷意下如何?”
华韶彦不知青黛用意,但看着她朝自己轻瞥一眼,觉得此举似乎另有深意,便点头应下了“你看着办吧!”
“嗯,平日里桃huā她们几个要帮我忙,我原本是想香橼去的,如今看香茹也不错,不如就叫她暂时去管书房的事吧?”
华韶彦的目光在香茹脸上顿了顿,点点头“也好!”
华韶彦的话让香茹喜不自胜,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福身道:“奴婢谢过奶奶!”
“好了,你先下去吧!”
香茹告退。
“你几时下的药?”青黛眉梢一挑,斜睨了华韶彦一眼。
华韶彦笑问道:“你如何知道我动的手?”
青黛轻哼一声“香橼用的药膏是明黄色,若后来加入外物,定能发现。香茹这两三日老实得很,没机会换掉药膏。我虽然也打算在她的脸上做文章,只可惜晚了一步,那不是你动手还能是谁?再说了,那刚才背着我抛媚眼的是谁啊?”
嘴上虽然埋怨,可青黛心里暖暖的。
“我想着要走,怕她们给你添乱,索性这一次都送出去好了。”
华韶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随即想到了什么,笑着问:“既然吃醋为何还将她安置到我书〖房〗中?”
青黛白了眼华韶彦“反正你这两日便走了。再者,红袖添香,岂不是美事一桩,你还不喜欢?!”
华韶彦拉住青黛的手,轻声道:“那也是你来添香我才欢喜!要她们俩人一并离开,何必拿我当借。?”
青黛打掉华韶彦的手,抿嘴微笑“不是都惦诏着你吗?用你当鱼饵不是更好让鱼上钩吗?”
看着青黛眉眼笑如弯弯月,小嘴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华韶彦心情出奇地好,伸手刮了刮青黛的鼻子“贼包子,连夫君都算计。”
“啵”青黛还没说话,嘴上有挨了一记“味道不错!”
香茹高高兴兴地回了房,推门就嚷嚷道:“香橼,大夫马上就到。”
“是吗?多谢姐姐帮忙了。”香橼淡淡地应了一句。
不多时,大夫果然来了,另外开了药方,外敷药膏要第二天送过来。
香茹送走了大夫,禀樱走了进来,笑嘻嘻地朝香茹福福身“恭喜姐姐能去爷的书房伺候,几时姐姐也提拔提拔紫樱啊?”
香茹道:“奶奶就说了一声,还没说让几时过去你从哪里听来的?”虽嘴上不确定,但那笑容里却是带着三分羞怯七分得意。
紫樱嘟着小嘴道:“姐姐还装糊涂!我明明听竹韵姐姐给杏huā姐姐学,奶奶当着九少爷的面派了你去书房伺候,哪能不作数?”
香橼袖子里的手不由握了起来,扯着唇角笑了笑“恭喜香茹姐姐了!”
香茹本想拉香橼的手,但看着流着黄水的伤口,手又缩了回去“你放心,等你好了,我求奶奶让你跟我一道去。”
香橼点点头“呵呵,那先谢谢姐姐了。”
这时,桃huā在门口唤道:“香茹,奶奶寻你去书房。”
香茹一听,立时捋了捋鬓发,吩咐紫樱道:“你帮着香橼去府里药房抓副药熬上,我去去就来。”
“好咧,姐姐放心!”
香茹一走,紫樱拿着药方就要离开。不想香橼叫住了紫樱“紫樱,药不急着弄。我这三天没出门,都不知道院子里有没有什么新鲜事,你陪我聊聊,待会儿再去。”
“哦!”紫樱倒是乖觉“姐姐想听什么新鲜事?”
香橼引着紫樱说东说西,最后绕到了华韶彦书房的事情上“奶奶要给爷在西厢腾一间内书房,让香茹料理?”
“是啊!我听竹韵姐姐说,奶奶早就有这心思,只不过竹韵姐姐她们几个伺候惯了离不开,就打算要你和香茹姐姐选一个到书房去。今日奶奶夸香茹姐姐识大体,有善心,就打发她过去伺候了。杏huā姐姐还说要不是她为了躲香茹姐姐不知碰到了什么,突然手软了一下,不然锅也不会脱手,你也不会受伤。这会儿指不定谁去呢?竹韵姐姐就说让她来给你道个歉,兴许你俩关系能好些……”
后来的话香橼已经听不到了,她脑袋里嗡嗡作响,杏huā失手打翻了砂锅是有人动了手脚?难道香茹早就知道奶奶要给爷收拾书房?
她望着还在叨叨的紫樱,这孩子年岁不大,素日里说话就是直来直去,应该不是刻意为之,那就是香茹了回忆起晨起看到香茹梳妆打扮的一幕,香橼的手紧了紧,香茹!
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