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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关系似乎很好,脸上是久别重逢的惊喜,不像那种虚情假意。”
听到问询,季槿主动说道:“小姐称我为弟弟,但我怎敢配给小姐当弟弟?
小姐是我的恩人,没有小姐,就没有我的今天!”
百姓们立刻会意:“哦,原来神医给你看过病。你年纪轻轻的,生什么病那么严重,需要神医亲自诊治?”
“没有,我身体从小就好,极少生病!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小姐就是神医。”
百姓们奇了:“那你怎么说公主是你的恩人?不是生病,难道你是中毒?”
季槿自嘲一笑:“谁会给一个流浪的孤儿下毒?毒药不花钱吗?”
“孤儿?”
瑶仙公主已是等不及,催促道:“你干脆把前前后后一次性说完,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越听越糊涂了!”
季槿微笑:“我少时父母双亡,家里倒有几门亲戚,但亲戚们只是普通人,不富裕,没人愿意收留我。
所以我就独自出来流浪,有时遇到好心人,可怜我那么小就出来讨饭吃,也会给几个吃剩的馒头包子。但好心人不多,毕竟大家都要生活。
所以,有时一饿就是两三天,饿极了就会跟狗抢食吃。路边扔的烂菜叶、馒头渣,都是我的食物。”
墨璃不想让他回忆这些不好的经历,打断他:“季槿,难得相见,咱们去礼宾馆叙旧。”
瑶仙公主说道:“你别吵,季槿,然后呢,是墨璃给你钱?”
季槿摇摇头:“后来便遇到了小姐。小姐将我安置到福利堂。”
“啊,福利堂啊!”百姓中有多人感叹,“听说福利堂专门收留孤儿、乞丐,还有无人赡养的孤苦老人。”
“真佩服建福利堂的那个大善人!收养这么多人,每日都要供他们吃喝穿戴,得花多少银子?
没有足够的金钱基础,谁能干得长久?
听说福利堂已有好几年了,而且听说最近还在不同的城开了几家分堂。”
“原来这位季公子是在福利堂长大的。只听说过福利堂,还从未亲眼见过。季公子,福利堂真的免费供乞丐吃喝吗?”
“自然是真的。”季槿很肯定地开口,“不仅衣食住行全免费,还请了专门的先生教我们读书识字。
不止这些,还请了绣娘、琴师、画师等,不论孤儿乞丐,只要愿意学,都可以免费去学。”
百姓们惊愕地大张着嘴,眼中质疑的神色居多。
“不可能吧,这得花多少银子?”
“天下还有这等好事?听得我都想去福利堂了。”
“建福利堂的大善人供吃供喝供住,还请先生教各种知识,他花这么多钱,求什么?为了让人帮着他花钱吗?
一个人即使再有钱,也经不住如此挥霍吧?再说,那些乞丐里不乏窃贼、地痞,这种人,不值得帮助!”
季槿微笑着摇头:“你们格局小了!福利堂还请了教人向善的先生。
至于乞丐中的窃贼,他们更多的是为了活下去、被逼无奈,才铤而走险走上这条路。现在福利堂供他们吃穿,人心本善,他们怎么会再走恶途?
至于这位善人这么做是为求什么……”
墨璃清了清嗓子:“咱们回去吧,有话以后再说,站着不累吗?”
瑶仙正听得兴起:“别吵!累了你进店休息,我还要听呢。季公子,你赶紧说,这位善人是求什么?”
百姓们都伸着脖子,竖耳倾听。
季槿笑道:“但求世间再无饥饿贫困,所有人都能在世间体现出自己存在的价值,人间大地处处充满温暖与美好。
不会再有人受困于饥饿、困苦,不会再有人被区别对待,所有人都有平等受教育的机会。”
百姓们如同听天书,不可思议地张着嘴巴。
“这怎么可能?”
“太理想化了,那样的世界,在现实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也不可能实现。”
“果然这位大善人是位傻的,如果不傻,谁会拿那么多银子出来养闲人?”
季槿也没觉得自己受到污辱,淡笑:“可善人说,没有尝试,怎么知道结果呢?
每个人都发挥力所能及的余光余热,从一点一滴的小事做起,总有一天,大家都会过上无忧无虑、不再为饱腹而奔波的生活。”
有人高声喊道:“这跟公主是你的恩人有什么关系?”
季槿笑得自然又亲切:“小姐就是你们口中又傻又有钱的大善人啊!”
“啊?”
人群几乎炸了!
更多的人不可思议地问:“你没开玩笑吧,福利堂怎么可能是墨璃开的。第一座福利堂建起的时候,墨璃也才十来岁吧?”
墨璃抚额,有些无力地望着这失控的场面。夜风和夜影已忘记自己的职责,如两根木头般直挺挺站着。圆张着嘴,如同两尊人形雕塑。
季槿应道:“对啊,小姐就是与众不同,十来岁就建立了第一座福利堂。
我只想好好报答小姐的付出和恩情,所以在福利堂中跟着先生发奋学习,一路科考入京,就等明年的春闱了。”
瑶仙更加惊讶:“这么说,你已经是一位举人了?”
季槿谦虚道:“托小姐的福,考了个解元。”
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惊叹之声。
“难怪这位公子说,墨璃是他的恩人。如果没有墨璃,恐怕他还在流浪,是众乞丐中的一员吧?哪有机会中举?”
“不可思议,我还是不敢相信。墨璃已经是毒美人、是神医,怎么可能还是建福利堂的大善人呢?”
“福利堂的建立,可给朝廷减了不少麻烦。之前毒美人的身份暴露时,竟然还有人抵毁墨璃蛇蝎心肠,甚至有人去礼宾馆前闹事,怎么样,打脸了吧?”
“蛇蝎心肠的人能当神医?能自己出资建立福利堂帮助他人?”
“墨璃就是太低调了。这么多身份,随随便便拉一个出来,便令人望尘莫及。”
“十来岁就建立福利堂,说明墨璃从小就善良,更说明她那么小就已经赚了大银子。
再想想十来岁的我,正被娘拿着棍子追得满街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