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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巢。
申城一所奢华低调的私密会所里。
此刻空气中弥漫着富有情调的音乐声,酒气撩人。
这是上流社会地位极高才能进来的地方。
顾煜寒单手一杯一杯的喝着烈酒,清冷淡然的面容更加显得疏离。
他身上散发着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只让对面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一个是昨天晚上帮温冉看病的沈医生。
另一个则是刚下飞机,连酒店都没去,直接前来赴约的傅氏集团总裁,傅霆。
他们三个人是过命的交情。
自然了解顾煜寒向来强大疏离的个性,可是此刻。
他们居然从他一向死人般的脸上看出了一丝愁容。
破天荒了。
“煜寒,这是破产了?”
傅霆一脸讳莫如深,声音还故意压低了。
沈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儿,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怎么可能破产呢,短短三年,直接把欧洲那边十几年都没解决的家族斗争给扫平了。”
“你不知道吗?现在他们整个顾家,已经没有别人能说上话了。”
“这我能不知道?”
顾家家大业大,祖辈二百多年前就到欧洲生根发芽了。
然而顾老爷子死了以后,那片巨大的海外产业就陷入了激烈的纷争。
就别说别人了,那些叔叔伯伯恨不得打的热火朝天。
谁也别想多赚一分钱。
顾煜寒一向清冷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自小因为八字不合,养在山里避难。
直到五年前才被接回来的,没想到短短三年时间。
迅速解决了欧洲一系列历史遗留问题。
“不是,那他这还愁什么?”
“我猜……跟女人有关。”
说完,沈酌也笑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
三年前这位兄弟曾经在一次电话中跟他隐晦的提过些什么。
好像是喜欢上了什么小哭包。
还说要把她一起带到欧洲去,可是那个人不愿。
这都三年了。
煜寒该不会还耿耿于怀吧。
“先生您好,这是新上来的进口法国红酒。”
这时,身材姣好的女服务生端着两瓶红酒走上了。
目光一直缠绕在这三个人身上。
一看非富即贵,绝非凡品。
“啊,放那儿吧。”
沈酌为了自家兄弟的生命着想,还是决定不碰这两瓶酒了。
然而下一秒。
一直隐藏在黑暗中,暗自借酒浇愁的清冷冰山却眸光一顿。
伸手按住了女服务生的酒盘。
“您……”
女服务生脸色一红,心上闪过了一抹娇羞。
顾煜寒却忽然间俯下身子,看都不看她,将酒盘上的兔子玩偶拿了起来,紧紧地注视着。
笑了。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丫头的时候,她就在哭,鼻尖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煜寒?”
对面两兄弟愣了一下,还以为这家伙喝酒喝多了,神经了。
顾煜寒没搭理他们,两个手捏着软软的小兔子,又笑了。
算了,小兔子爱闹脾气。
哄哄吧。
沈酌:“……”
傅霆:“……”
完了!
真喝傻了。
回去的路上。
顾煜寒手中一直捏着那个会所老板亲自送上来的玩偶小兔,目光难得柔和。
他顺手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然而,下一秒,他脸色变了。
“小舅!苒苒不见了!”
——
“苒苒啊,来,吃点水果,没事儿你就住这里吧。”
“你妈妈走的早,我跟你舅舅应该好好照顾你,唉,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跟家里吵架了”
市中心一座普通的小区里。
一边嗑瓜子一边儿放行李箱的妇人,脸上堆满了客套的笑意。
温苒注意到了她想翻行李箱的行为,坐在床上。
摇了摇头。
“舅妈,我没有要换洗的衣服,谢谢你。”
“啊,舅妈就是怕你丢东西,我看看你是不是忘带什么。”
尴尬的将行李箱的拉链再次拉上,妇人吐了口瓜子皮,有些贪婪。
她断定温苒这一次一定是闹别扭离家出走了,里面说不准带了什么好东西。
“行了,你舅舅上夜班去了,你早点睡吧,明早再说。”
“……好。”
门被关上。
温苒将关机的手机充上电,却没有立刻把它开机。
躺在窄小充满了腐朽味道的小床上,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她不告而别了。
实在不是她没良心,只是很害怕再见到顾煜寒。
他还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生气吗?
可是……
她没有给他下药,她只是看到他神色不对才溜进去的。
谁知道他会那样……
夜渐渐的沉了。
温苒也睡着了。
她又梦到了第一次跟着好朋友穆一一见到顾煜寒的场景。
嘴角目露出了满足的笑。
他是高高在上的,而她只是躲在角落里一边生吞虎咽,一边吃她好久没有吃到的草莓蛋糕。
一边偷偷的注视着那个被众人包围金光闪闪的男人。
他以为他永远不会跟她有交集。
直到……
因为好奇走到钢琴边,弹了一首简单的儿童歌谣。
引起了那个男人的注意。
“你有几个音弹错了,我教你。”
那人周身围绕着一股凛冽冰寒的气息,可一举一动却那么的温柔。
他从背后将她整个人几乎罩进怀里,修长的指尖跳跃着。
弹响了琴键。
那条黑色的佛珠,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细腻,安全感十足。
午夜梦回。
像是一场只有自己才能知道的华丽美梦,温苒暗自沉醉。
不过,很快。
梦醒了。
刺耳的吵闹声,透过空气惊醒了熟睡中的温染。
“我刚才给温家打了电话了,这次根本就不是离家出走,而是断绝关系!”
“老杜啊,老杜。你说我嫁给你有什么用?平白添了个大麻烦!”
“咱家容易吗?我跟你待在这一百多平米的小房子里,儿子明年就要上大学了,钱你都攒够了吗!”
“现在还想白养一个!”
女人的声音尖酸而刻薄,跟昨天晚上的态度根本判若两人。
对面的男人支支吾吾:
“话也不能这么说,咱们这房子当年还是苒苒妈妈给买的。”
“现在孩子有困难了,留她一阵怎么了?再说了,她马上大学毕业了,就可以工作了。咱们就给她点住的地方,怎么了!”
“怎么了?不行!我告诉你,老杜,这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哎呀,我可怜的儿子呀,你爸爸疼外甥女不疼咱俩,咱俩以后要被扫地出门了,呜呜呜……”
一大早上的吵闹。
惹的邻里街坊全都探头探脑的趴在一楼的窗户那里看。
“这么大个人了,还住在舅舅舅妈家,确实不像话。”
“就是我刚才听这两人吵架好像是这女孩手脚不干净总偷东西被赶出来了。”
“唉,妈死的早,有什么办法,没教养。”
感觉到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温苒心中酸楚,累得哭都不想哭了。
她早该意识到舅妈并不欢迎她。
拿起了旁边明显已经被翻过的行李,她冷静地走出了房门。
“舅舅舅妈,你们别吵了,我走。”
“吱呀”一声。
破旧的楼栋外,忽然间出现了一辆全球限量版,向着一连串999车牌的纯白色玛莎拉蒂。
门被打开。
一道尊贵清冷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