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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一个她倾尽了生命去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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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恩的妈妈因为离婚上火得了阑尾炎,手术选择的全麻,她不知道术语应该怎么叫,反正她知道的就是麻药流到妈妈的脑子里了,这导致林恩的妈妈失去了自理能力,而且还经常无法呼吸、休克和晕倒。家里没有电话,林恩就要跑到外面的公共电话亭给120打电话,给她的姨妈和舅舅们打电话,还有给她的爸爸打电话……但林恩的爸爸一次也没有出现在拯救她妈妈的现场。大冬夜的,林恩打完电话还要站在道口等120的车好给他们指路。

    然后林恩跟着车和妈妈一道去医院。妈妈每次都拉着林恩的手,给林恩交代着身后事。

    林恩不吃猪牛羊、鸡鸭鹅这样的牲畜、家禽的肉是因为年少的她单纯的以为她只要不伤害它们,它们就会帮着她保佑她的妈妈不要死,林恩甚至还向天许愿,她愿意拿出她的生命分给她的妈妈,她要陪着妈妈走到彼此生命里的最后一天。

    后来,妈妈好了,当然,这不可能全是她的功劳。但是,妈妈在重新组建家庭之后发生的一切,让林恩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遗弃了的那个人,一个她倾尽了生命去保护的一个人最终遗弃了她……

    林恩止不住地抽泣着,詹仕文拉着她的手,他此时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止不住地抖动,她的另一只手在试图遮住自己的脸,可是她扭曲的表情还是在汽车的颠簸之下有意无意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林恩,有我在呢,别怕啊!”詹仕文此刻的内心也绞着劲儿得疼。

    哭着哭着林恩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再次醒来是詹仕文轻轻推醒她后问她有没有什么药物过敏史。

    “别怕,你是胃肠型感冒,一会儿吃一片药,再打几个吊瓶就好了,然后咱们就可以回家了。”詹仕文把贴在林恩额前的碎发缕到它们原本应该在的位置,握着她的手说道。

    林恩只觉得自己的脸上被干透了的泪痕给绷住了,让她在此刻做不出太丰富的表情,但她还是艰难地扯出一笑,对詹仕文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吗?”

    “我不介意你的任何理由。”詹仕文怕她此刻又要和他说些划清界线的话,因为她好像总是在他以为二人的关系被拉近之时再给他狠狠地推远。

    “我是怕见不到我妈最后一面,我想让你帮我带句话给她。”说到这里,林恩又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傻瓜,快摸摸木头!你好着呢!”詹仕文边说边环顾四周,他在找什么是木头做的。

    他看了看门,又看了看林恩,然后他走过去,用手摸了摸木头,然后再回来,他把他刚摸木头的手递给了林恩。

    “你摸一下。”詹仕文凝视着林恩的眼睛,示意她先将就着摸摸他摸过木头的手。

    林恩浅浅一笑,伸出了手,拉了詹仕文的手一下。詹仕文顺势握住她冰冷失了血色的手,把他空着的另一只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林恩反应过来正要抽回之际,护士拿着吊瓶进来了。詹仕文见势不得不松开了手。

    这是林恩第二次打吊瓶,她怕疼,护士扎针的时候她蹙了下眉头,詹仕文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护士调了下输液的速度,然后把药交给了詹仕文,她嘱咐二人这药要马上吃上一片,然后就出去了,她只是打扰了一下下,然后就把空间重新还给了这两个人。

    “你等我一下,很快,我去接杯热水给你吃药,乖,别怕。”詹仕文摸了摸林恩的头,像是在和林恩商量一下这件事情的口吻似的。

    林恩看着他的眼睛,那里只有两个小小的她,别无旁骛。她对着他点了点头。

    很快,詹仕文拿着个纸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他掰了一粒蓝色的胶囊出来,怕手脏,就隔着包装示意林恩张嘴,他直接把药放进林恩的嘴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手上的动作和眼神的一瞥,然后扶着林恩微微起身,林恩就都明白了。林恩张嘴接住胶囊,然后詹仕文又递上了纸杯,示意她把水都喝了。

    喂完药,詹仕文把林恩的身子放回到床上,然后理了理输液的管子。

    林恩抬头看着一滴一滴滴落的液体,看着它们流进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再抬眼,她捕捉上了他一直落在她脸上的目光。

    “肚子还疼吗?”詹仕文问道。

    “好多了。”

    “我是不是很没用?”林恩言道。

    “怎么这么说?”

    “这点小病就哭哭啼啼的。”

    “你是女孩子呀,这很正常。”

    “我都这么大了。”

    “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孩子。”

    林恩含着笑,他以为孩子就只有快乐和无忧无虑吗?她没有,她还是孩子的时候就没有这些。

    林恩觉着身上有些冷,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詹仕文立刻察觉到她的不妥,帮她掖了掖被子。

    林恩只觉着越来越冷,她竟忍不住打起了冷颤,上下牙齿碰撞的声音在这个静谧的房间里可以轻易地被捕捉到。詹仕文拿起身后空病床上的被子给林恩盖上,他的手不经意碰到了林恩脸侧的肌肤。

    “你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詹仕文用手摸了摸林恩的额头,又摸了摸林恩的颈侧,他按了呼叫铃。

    护士很快就过来了。

    “她发烧了。”詹仕文对着护士说道。

    护士过来摸了摸林恩的额头,然后出去拿了一个体温计回来给她夹在腋下。

    “38.5摄氏度,让大夫再加一个吊瓶吧,退烧的。”说完护士就去找大夫去了。

    两床被子也没能温暖此刻的林恩,她的牙齿还在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大夫过来查看了一下林恩,然后不多时,林恩的吊瓶架上就又多了一种药。

    林恩蜷缩着身子偎居在病床的外沿边,瑟缩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还有牙齿之间不断咬合的清脆声,一下一下全部轻叩在了詹仕文的心上。他脱了外套,然后又脱下了鞋子,一只脚支撑在病床上,然后迅速跨到了林恩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