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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神立在城头上戒备,卫圣城上了来。东方神指指城中心的魔恩石碑。卫圣城稍说布置,分给东方神一块令牌。刚刚已经令示骑军清场,无令不许任何人接近石碑。东方神接过令牌,稍稍安心,看向灵罩外不停毁坏云箩地理的巨大狐兽,眼神复杂起来。
卫圣城再行传令闭门,看向城外对峙的两边,手心隐汗,暗思后发制人还真不是自己这种缺少灵变的人能用的法子,这要是真打起来,圣城必化飞灰。
先前趁着空隙,蔷薇为圣城添了一重防御,移了过来,对着卫圣城低语安心。既然对手任由云箩人退入圣城,蔷薇就知狄冲霄所料无错,对方伏有石碑处的暗手,杀不杀人无所谓。
卫圣城知她本事远在自己之上,安心了些,再一次觉着后发制人不是自己能用的。看向城外,等待结局。
城外,狄冲霄假作思索计算拖了些时间,看向裘必三,道:“小赌怡情,我们若是过门,不仅会被分散八方,而且还会受到原本是用来欢迎噬天狐的强者合击。输了,命给你。”
裘必三会意,拖着腔道:“本魔不是传说凶兽九命公猫,不赌。青霄,论实力,是你强得太多,可本魔赌你不会死战。本魔不想听你犟嘴,替你说了。第一,狄小子是个怪胎,还有魔魂合身,便是你也没可能毫无伤损就胜战,若是噬天狐真在云箩,到时你就会是它的饵食;第二,劫起云箩将近,本魔与狄小子都是不要命的恶鬼,打不过你,激起灵缚异变半点不难,到时劫覆云箩,你那能有多少人可以活下来,只有天知道;第三,你们已有万全安排,犯不着死拼;第四,彼此两败俱伤,若是噬天狐真的出现,你那也将痛失抓住它的机会。尤其是第四点,你们各怀鬼胎,皆不会将自家实力耗损在我们身上,痛失捉狐机会。生死赌局,本魔从没输过,你若死拼,第一个死的绝不是我们。输了,命给你。”
狄冲霄道:“加上一条,你们正是因为彼此实力相当才能安然结盟,若是有一方骤然力弱,两人分狐总好过三人分。”
青霄默然,右手握拳又松开,平静轻语:“看来想让两位绝望是本界主想得过于美好了。既然两位对自己的安排信心十足,那就各行其事吧,对我来说,哪怕只是多出一分可能令噬天狐现身也绝不会放过。不过我还是要最后劝诫一次狄神将,现下是三对一,你没有丝毫捉狐的希望,只要狄神将肯退离并说出所探察到的噬天狐线索,我会在天界封罩上方打开一个通道,任你离去。你若想带些人走也随你。”
狄冲霄道:“青霄界主,本神将也提醒你一句,现在是三对一,可狐现一刻就是四个一对一,别对你那些盟友抱有任何幻想。”
青霄道;“狄神将实是第一等的辩才。退。”护着神使退回门内。
得到令示,蓝袍人们各蕴风灵,飞天而上,自天穹灵罩打开的通道离去。人走了,神恩门并未消散,不仅没消散,数量反倒不断增加。由此就可见神恩门绝非蓝袍人的神技,蓝袍人只是配合门内人演了戏。
狄冲霄退到城墙下方,对着上方卫圣城挥挥手。圣卫城会意,传令骑军们将灵缚水弩车对准围城幻现的神恩门。后发制人第一回合完成的十分出色,不仅让对方误以为己方也有暗中布局,令对方一时间舍不得破坏圣城,也探出对方至少是三拨人,任婷秀四女心情大为轻缓,相视一笑。
东方神明白会有一段难得的无战空隙,抽身退离城头,于城内飞速巡视一遭,没发现到什么灵光异变后来到魔恩石碑处,亮出手上的统领令牌。护碑骑将吩咐骑军让开道。东方神来到石碑一丈外,指蕴神光点在地上,展开以神魂命名的最强神技百世沧桑,封护石碑一丈方圆。
东方神神魂属幻像类中的极至,能令任何变化真幻互变,天成限制在于时限,若想由真而幻,变化越强需时越久,但只是一丈方圆的话,就算是惊天异变也能拖上一点时间,对灭神师而言,一点点的时间就足以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
东方神退离石碑,绕到城东,停在莺湖诸女身前。欲说还休。
莺湖轻语:“能有这一月的生活,我什么遗憾也没了。东方,你一定要活下去。你不属于云箩,你会是改变世间的人,终有一天,在你的心念下,世间就是云箩。”
东方神看向陪伴了近一月的姑娘们,温柔回道:“我不会是改变世间的人,但你们一定会活下去,我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绝不!”转身离去,以手摁心,痛苦神色中透露出决然,以天地灵源展开百世沧桑,将体内闪现的微小异变强行改真为幻。
东方神回返城头,看向城墙下方的狄冲霄,微微一笑,心中无比坚信狄冲霄才是能变改世间的人!狄冲霄才是真正能以命坚守觉醒心念的人!
狄冲霄心生感应,高举手中剑挥了挥。
东方神只觉生平第一次热血沸腾,做下最后的决断,跃下城头,将余下灵源灵光分出一半蕴入狄冲霄体内。
狄冲霄奇道:“百世沧桑?”
东方神道:“嗯,或许是我心神不宁吧,冲霄弟的灵光奇变可完美拟仿我的神光,必可随心操纵它,但只有一次真幻互变的灵光。冲霄弟不要拒绝,我无法护住云箩,但你可以。若有可能,我想。算了,不说了。冲霄弟,敌人绝不止三拨,务要小心。”
狄冲霄点头。东方神回身跃回城头,望向那在灵罩外肆虐的巨大狐兽。
小半个时辰后,在兽群的疯狂攻击下,禁制圣城地域的天界灵罩缩减至不到五十里方圆,古怪狐兽的体形越发高大,直如一座小岭,不时将天界灵罩散落的灵光吸噬。一切一切地都与传说中的噬天狐极为相像,只是灵雾罩身看不清外相。
天界灵罩内,绕城神恩门又增了些,数量达到五百余,足以保证只要有需要,就能在任何方位出现足够强、足够多的灭神师。
狄冲霄看了看肩上的小花蕊,小花蕊依旧闭目如睡。又过一会,小花蕊睁开双眼,目蕴兴奋,用力点了点小脑袋。狄冲霄暗道小花蕊的存在会是对方意想不到的变化,跃回城头,对着百花姐妹低语数句。百花姐妹飞身下城,假做巡察,来到一处小院后闪了进去,进入层中,手中蕴现天地灵源,将暗隐不现的后门灵印打开。
原来早在知道圣城被天界灵罩封禁的那天,狄冲霄就让百花姐妹以天地灵源假作攻击,将灵源合入灵罩内,于边界处隐刻了后门灵印。如今灵罩大为缩减,后门打开后正在狐兽后方。伏下这一暗手,当时并无法算定会有什么用,但能多一个只为己方掌握、足以改变被动情势的隐密变化绝不是坏事。
狐念悲入下书本,淡淡一笑。
心月凄道:“你真要出去玩么?你说过你要看看小弟弟能给世间带来什么改变,不会出手的。”
狐念悲轻语:“是。但有一件事例外,你是我在世间唯一的亲人,我决不容许那些人用一头污秽狐兽亵渎你,我一半是人,不介意双手沾染血腥。不过我到底比不得你的天成魔神,要借借你的威势才能完美无缺。”身形幻变,化为一只小小噬天狐兽。
心月凄不在说,手中浮现兽神灵源,分出一半。
狐念悲吞下兽神灵源,穿门而出。
心月凄道:“小妹妹,我们该走了。那些人让念悲很不开心,七姐的心情非常不好,七姐心情要是不好,食欲就会十倍增加。”
百花姐妹散去后门灵印,与心月凄离院,巡看魔恩石碑后回返城头。
狄冲霄见七姐来了就知狐念悲出去了,看向任婷秀、蔷薇两女。任婷秀早就挂上碧玉心送赠的悄悄话,自心音听到狄冲霄随机应变而成的安排,点点头,带着蔷薇、百花姐妹来到东方神、卫圣城边上,留下蔷薇与百花姐妹,转身去了西城门。主人离去,黑哥红姐追了过去。
卫圣城与东方神对狄冲霄的安排是一无所知,但皆极是信他。卫圣城吩咐骑军听令蔷薇,转身去了南城门,东方神独自去了北城门。
不多时,天界灵罩闪现无尽裂痕。神恩门终于有人走出,零落十余,最弱的一个也是斗神,皆是面向灵罩,背对圣城。
又有一老人走出,黑袍长须,对城头喝道:“狄神将,狐兽即将攻破灵罩,能了人世大义,我等别无选择,只能毁城,扫除凶兽饵食。狐兽伤势已然散去大半,若然完成这最后一次疗治,世间绝灭不远。还望狄神将舍小仁成大义,立刻从神恩门离去。”
狄冲霄带着七姐、灵灵跃下,冷笑道:“当本神将白痴么?那下滥东西也配是噬天狐?最后的警告,要是再破坏本神将的苦心安排,本神将必会引发灵缚异变,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好过。我,啊!噬天狐!该死!本神将的苦心安排全让你们这些混蛋破坏了!它本该是要来城里服用饵食的!它是我的!挡我者死!”狂啸前冲。
心月凄暗笑小弟弟还真是一等一的演戏天才,装作惊急,与灵灵伴着狄冲霄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