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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一遍?”宋游鱼危险眯起眼睛。
赵行泽缩了缩脖子,话题一转,跟她说了些最近京城里发生的小事。因为在侯府,也怕隔墙有耳,比较私密的事情都不敢说出来。
眼见天色渐晚,各处都掌了灯,赵行泽这才告辞。
“我明日再来看你,那施言墨狼子野心,你仔细提防他,莫要被他蛊惑了。”
宋游鱼颔首:“放心,我死谁手里也不可能再死他手上。”
赵行泽见她神色笃定,叹了口气,终是什么话没说。
宋游鱼本就是伤患,喝的药中又带了安神成分,跟赵行泽聊一会儿人已经很困了,将人打发走后就想眯一会儿,谁想施言墨又来了。
就那么恰巧,赵行泽刚出去没多远,他就来了。
宋游鱼看他的神情都有些微妙。
她从来不是个嘴上留人的,当即打趣道:“这时间如此巧合,莫不是刚才侯爷一直在外头偷听我跟表哥的谈话?”
“荒唐,本侯什么身份,还用得作那听墙角的小人。”施言墨哼了声,“不过是喝药时间到了,过来瞧你是否喝药罢了。”
说话间,鹊儿果然端着煎好的药进来。
宋游鱼默了默,少许嘴角上扬,眼眸晶亮看着他:“所以侯爷是特意过来给我喂药的?我就说侯爷面冷心热,本就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夫婿。”
温柔体贴这个词,跟他能沾边?
面冷心热的施言墨直接拒绝:“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丫鬟喂你便好。”
宋游鱼当即给鹊儿一个眼神,鹊儿会意,嬉笑着下去了。
宋游鱼看着他:“这下没有别人了。”
施言墨:“……”这赖皮!
“侯爷,你喂我嘛。”宋游鱼笑盈盈地勾着他衣角,“我手疼,不能自己喝药。”
施言墨不为所动:“早先你表哥过来时候,相聊甚欢,就没见你疼痛?”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宋游鱼掩嘴偷笑,眼睛弯弯的,跟月牙似的迷人,“侯爷莫不是连我表哥的醋都吃?”
堂堂信阳侯,岂会承认自己做了这么愚蠢的事情?
施言墨嗤了一声,“没有。”
“那侯爷喂我吧。”宋游鱼笑盈盈看着他,“奴家现在病人,又是被侯爷所累,你可不能不管。”
“被我所累?”施言墨挑眉,这女人倒是能掰,这个坎是过不去了是吧?
“要不是白日里我在如意坊跟段语嫣起了争执,何故遭到报复,要知道我在宋府待了着许多年,后母也没为难过我啊。”
宋游鱼盯着他神色,大言不惭:“何况我在如意坊为何跟段语嫣吵起来,还不是怕侯爷受委屈。”她说的自己都有些感动了,“没想到我一腔深情,五十个板子,差点就去了一条命,侯爷还无动于衷,可叹可叹!”
施言墨被她说得脑壳儿疼,斥道:“胡言乱语!”
“难道不是吗?”宋游鱼咕哝着,“侯爷你就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施言墨额头青筋直跳,斜她一眼,显然气得不轻,刚想动怒,想到什么,又放缓神色:“世间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本侯跟你一介女流计较什么。”
不计较正好,反正嘴巴上的亏她吃得下。
宋游鱼笑眯眯点头,指着那碗药:“那侯爷?”
施言墨摇头,拿起药碗,给她吹了吹,递了一勺子送到她嘴边,瞧她喝的愉快,黑眸掠过无奈:“府上明明有许多仆婢,何苦你要这般捉弄本侯?”
“因为侯爷是我的未婚夫。”宋游鱼说,“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君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我亲近侯爷岂不正常?”
施言墨可不会被她三言两语给糊弄了,拆台道:“你我初见之时,还没定下婚约。”
宋游鱼轻笑:“没办法,我对侯爷一见钟情,二见相思,后来就越陷越深了。”
施言墨被冷不丁被她表白,神情僵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少许才道:“宋游鱼,本侯有时候真看不透你。”
“这是好事,留点神秘感,岂不多点情趣?何况。”宋游鱼笑着,“侯爷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女人心,海底针?”
这话他倒是听过,不过:“你这女人的心,可不海底针。”
“那是什么?”
“海底的水,瞧得见,看不透。”
“没想到我在侯爷心中评价这么高。”宋游鱼乐了,攀附着他脖子,蹭了蹭,“鱼儿此后会谨记这份欣赏,再接再厉,让侯爷每次见到奴家,都有种全然一新的感觉,永远不会腻了。”
施言墨嘴角抽搐。
这女人是真听不懂他话底的嘲讽,还是故意闹他?
还再接再厉!
“不必。”他将她不安分的手扯下来,神情冷淡说道,“本侯素来只喜欢看得见的心思,越是捉摸不透的危险,越是厌烦。”
“那是我讨好侯爷的方式错了?”宋游鱼捧着自己的脸,似乎有些苦恼,“可侯爷好像更喜欢我的神秘。”
施言墨嗤然,将空了的药碗置于一边,目光深邃中带着几分看不透的危险。
“宋游鱼。”他唤她,声音温柔,却带着致命的凉薄,徐徐开口,“我的耐性从来不太好。”
宋游鱼身子微不可察一僵,面上笑容不变:“侯爷何故与我这么说,不论你耐性如何,鱼儿都对你情意不变。”
他低笑一声,摇曳的烛火明灭间,似乎也将阴影投落在他面上,使得他整个人气度也与往日不同,森冷了许多。
“在侯府这几日,你仔细琢磨下。”他整顿衣裳起身,“本侯身为朝廷一品侯王,官居文臣之首,可清白不起来。”
她当然知道这人不清白。
她还知道他心肠跟墨汁一般黑,手段跟蛇蝎相较丝毫不弱。
所以他这么说,可是暗示什么,发现什么?
宋游鱼长睫低垂,正琢磨要不要跟他撕破脸,无双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侯爷!”
无双作为心腹,施言墨鲜少见过他如此着急模样,他走开几步,听得无双的禀报,面色沉重,顾不得宋游鱼,急急忙忙离开了。
那两人说话声极低,宋游鱼饶是耳力极好,也只听得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
“……听风苑……跑了……”
谁跑了?
住在侯府,能让施言墨那么忌惮的人,是谁?
宋游鱼手指霍地抠入被单,脑中划过一个名字。
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