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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树跟两人到了丐帮驻地的河边。河边黑灯瞎火,只有浓浓的血腥气。徐树隐隐约约看到两个黑影。
果然,三人一靠近,两个黑影开口:“罪人将要接受审判!”
“是我!不用对暗号了。”老头挥挥手,将两个黑影赶走。
合着我白学暗号了,根本用不上啊,徐树一脸无语。这次比预想要顺利很多,郝亮大街上随便抓个倒霉鬼,居然就是计划的关键人物。
老头一低头,从地上扣起一块门板,扔到了一边,下面是一个口小、腹部大的墓穴。老头一马当先跳了进去,徐树紧随其后。
墓穴很大,入口处至少三米高,里面太黑看不到,不过应该更高。四周是青砖墙壁,用手一摸凹凸不平,显然是有一段历史了。
老头开口了:“这里是尸王宗留下的一间墓穴,那场事故后,几个门派联合推平了整个尸王宗,这间墓穴是唯一一个留存下来的遗迹。不过这只是一名普通弟子的练功房,没有典籍和丹药保留下来,着实可惜。”
尸王宗练功都要在墓室里,真是对得起这个名号。
向里走坡度很大,一路向下,周围渐渐明亮起来。墙壁上附着着一层绿色火焰,不热,反而阴气森森的。
“这是阴气石,可以吸收空气中的阴气,上面燃着的就是阴火,没有温度。你们外人叫它们鬼火,以为是鬼物作祟,实际上是尸体归于虚无时放出的阴气。”老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看乡巴佬的优越感。
不就是磷火嘛?有什么神的,愚蠢的老头啊!徐树轻蔑地看了老头一眼,黑灯瞎火也没人注意。嘴里却十分尊敬:“尸王宗好厉害!”
老头冷哼一声,十分不屑这些凡夫俗子的夸奖,脚步却轻快了许多,像只刚刚得到小鱼干奖励的猫。
终于,三人停在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前,老头道:“明天开始你就将尸体扔下去,下面有阵法能加快尸体风化,生成尸气供我们使用。记住这里一点阳火也不能见,不然会阴气失衡,将来人全部腐化成行尸走肉。”
“遵命!”,徐树对老头作了个揖,偷偷向下张望,下面也到处是绿光,能看到许多尸体的影子。看来只需要带陈镖师过来就算完成任务了。
领着徐树认完路,三人往回走。一路上老头都在向徐树传道。
“即便是纵横天下的强者,生时也不过百余年,死亡却是永恒的。我们研究死亡,只是为了寻求真正的长生。”
长生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诱惑,只是像僵尸一样,靠尸气活着也能叫长生吗?徐树忍不住怼道:“这种长生可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修道之人都喜欢论道。老头听到徐树质疑尸王宗的道,不仅没生气,反而高兴起来:“肉体终究是要腐朽的,只要思想还在,还不算长生吗?”
“都变成僵尸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睡女人,活着就是为了活着?”这话是刘二说的,显然他也不喜欢这种长生。
老头呵呵一笑:“不错,一个人变成僵尸反而是折磨,无尽的岁月只是漫长的刑期。实际上僵尸秘术就是刑术演化而来的,在无尽的时间里拷问敌人。但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变成僵尸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刘二继续问。
“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以不断实验探索,完善长生之术,更可以将经验传给后人。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失去了意义,我们只需要将效率提高一点,后辈就能在有限的时间里离大道更进一步。尸王宗代代如此,才能傲立于各宗门之外独树一帜。”
徐树听到这些对尸王宗大有改观,虽然杀人练功罪无可恕。但是分开看,这薪火相承的道还是很令人感触。
“不知僵尸到底是如何炼成的?人人恐惧死亡,如果仅仅不能吃喝享乐就能永远存在,还是会有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徐树问道。
此时众人已经来到了墓穴的入口处,老头本来要纵身跃出,听了徐树的话,动作一顿。
“也罢,今天就和你们说一说尸王宗的道。毕竟我也孤单太久了。”老头直接席地而坐,徐树和刘二也顾不得地上脏不脏,都跟着坐下来。长生对任何人都是诱惑,现在有机会了解一下也不是坏事。
“人,生来三魂七魄,人人如此,无一例外。魂属天,魄属地。二者在身体中各自运行,缺一不可。魂主宰思想,魄掌管情绪。”老头开口就引得徐树撇嘴,你面前这个就例外。
“传说远古时期盘古开天地,清气上升,浊气下降。具体是真是假已不可考,不过人死后确实是魂归于天,魄留在体内随身体化为尘土。修道之人,不管是吸收灵气炼就神通。亦或是锻炼体魄,藏精纳气,归根结底都是要壮大魂魄。”
徐树听了老头的话眼前一亮,自己六魂七魄,生来魂魄就强于普通人,等于直接赢在了起跑线。
老头继续道:“人死天魂离体,若天魂被浊气污染,则变为鬼。浊气从何而来?喜怒忧思悲恐惊!如果情绪超过一定限度,就会污染天魂,根据程度轻重变为厉鬼或普通鬼物。”
徐树想起周和光的话,两人的基础理论都差不多,好像与前世的魂魄理论相去甚远。
“寻常情绪很难突破限度,最常见的只有怒。所以鬼,多是人含恨而终才能形成。僵尸就是利用了这个原理,在人活着时强行污染天魂,令天魂地魄一样沉重,将天魂强行困在体内。同时天魂在身,可令尸身栩栩如生,如我现在这般。”
徐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旁边刘二也啧啧称奇。
老头还想再继续讲,不过想到二人的出身——两个没见识的乞丐,讲多了也消化不了。
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道:“走吧,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三人回到丐帮驻地的帐篷里,老头挑了一会徐树今天摘回的姻缘牌,分出了一大堆交给徐树。
交代徐树道:“明天开始一切任务都要交给你了。今天我和刘帮主去吓唬一下郝亮,郝亮必然会躲进长风镖局不敢出门。长风镖局留守镖师也不会多管闲事,只会闭门不出保护郝亮,你就在城里按牌子抓人就是了。”
刘二接着嘱咐道:“一天五十个,戌时带来,丑时运走,懂了吗?”
徐树低头应和:“是!”是个鬼,一天要杀这么多人,老子明天就搬救兵来替天行道!
老头继续道:“我刚刚已经派人去警告充州的商人们,明天来交保护费。有那八家开头,接下来应该很顺利。你记住,只收白银,越多越好!你安排好人手接收统计,务必凑齐一千两,放在门口就行,不够的你来想办法!”
“是!”个头啊,还好老子不跟你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