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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广孝对这个建议持赞同态度,于是郑和派出一支五百人的明军就在这里驻扎了下来,陈祖义趁机献策说为了缓解官兵寂寞之情,减轻劳作,可以征召附近邦国,让它们进献一些土著女子前来当军仆,郑和表示理解,一并准了。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淡马锡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岛,耕地充足,这五百明军各自占了一块土地当地主,从附近邦国雇佣仆人耕种,乐不思蜀,从此再也不想回大明故土了,他们和当地土著女子结合,后代会在此地开枝散叶,最终建立一个国家。
过了马六甲海峡,进入孟加拉湾,沿着海岸航行十余日,已经接近锡兰了,陈祖义一马当先,带领斥候船跑出去近百里,他虽然当了十几年海盗,却从没有越过马六甲海峡一步,进入孟加拉湾之后,全新的领域,让他的冒险之心熊熊燃烧,不断向着新的领域探查。
这日他们来到一片陌生的海岸,根据海水分层判断出附近有一条大河,于是陈祖义命令靠上去,希望能够补充一下淡水和食物。
他们在附近果然发现一个港湾,可是还没靠近便发现陆地上冒着滚滚黑烟。
有情况!
陈祖义让斥候船在港湾抛锚,自己带上小队划着小艇靠岸,上岸勘察,没走几步,一群人都惊呆了。
港湾附近就是一个村子,或者说按照南洋土著的标准可以算得上一个镇子了,不过这个镇子却被毁灭了。
竹木搭建的房子几乎都被火点着了,大部分已经被烧光,到处躺着死尸,女的大部分被剥光了衣服,身上伤痕累累,下身血肉模糊,
其他人,无论老幼,都被杀死在地上,甚至连家禽家畜也不放过,真正的鸡犬不留。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草木烟味和人肉烧焦混合的怪味,同行的大明官军哪里见过这种惨烈的三光政策,顿时扶着树干呕吐起来,陈祖义看了一眼,却不怪罪他们,这种人间地狱,饶是他一个老海盗都觉得背脊发凉。
他带的人里有曾经一起当过海盗的老兄弟,四处勘察一番之后回来报告,这镇子是被一伙从海上进来的强人洗劫了,而且这伙人绝不是南洋的传统海盗。
南洋的传统海盗们虽然也打家劫舍,但对陆地上的目标都是留有余地,不会赶尽杀绝,毕竟海盗们不能一辈子呆在船上,总要上岸补给的,杀绝了谁来给他们提供东西。
陈祖义点点头,带人四处勘察,不久之后就发现疑点,这伙人似乎有内应,他发现这个镇子是有防御的,但是在外围却没有发现抵抗的痕迹,似乎是海盗们大摇大摆地进了镇子,然后突然暴起发难,镇子完全没有反应时间,一些瓦砾堆里还发现了兵器,都还没拿出来就被烧成灰了。
这时有人回报,发现一个活口,陈祖义过去一看,是一个当地妇人,年纪不过二十,衣衫褴褛,有着南洋土著特有的黝黑皮肤,身材娇小,下身也是血肉模糊,不过还能发出微弱的呼痛声,陈祖义想了想,脱下自己的袍子盖在她身上,让手下将她带回船上医治。
一群人正在四处侦查,突然一支羽箭飞来,将一个士兵射倒,
有埋伏!
一声示警,一群人迅速找地方隐蔽自己,只见镇子朝向内陆方向,冲出一伙人,身上缠着布条,拿着各式兵器,脸上涂着各种彩绘,哇哇叫着朝他们冲来,数量居然达到数百人。
陈祖义迅速判断目前局势,形势未明,自己只带了十几个人,是万万拼不过的,当即果断下令撤退。
“那个人怎么办”
陈祖义顺着手下的视线,发现中箭的那个倒霉蛋躺在不远处,胸口中了一箭,身上的号衣被鲜血沁湿,倒在地上生死不知,陈祖义想了想,“你们先退,我随后就来。”
说完便越出矮墙,朝那个倒霉蛋跑过去,对面的人呼呼的弓箭不断朝他身上招呼,陈祖义抽出单刀,将弓箭拨到一边,跑到士兵身边,将他挟在腋下,倒退着回去。
羽箭越来越多地朝他身上招呼,眼看就要被射成刺猬了,身后传来一声喊,部下们不知道从哪里找到几块门板冲上前来将他挡住,两个人从他手中接过中箭的士兵,一人拉住一边拖了回去,一众人迅速上了小船,划桨离开。
几百号土著冲到岸边,他们没有船,只能徒劳地叫喊着,虽然听不懂土语,但也能感受到他们滔天的怒火和仇恨。
中箭的士兵没死,得亏身上穿了皮甲,那箭头又是用骨头打磨的,伤口并不严重,拿个布条包一下就没有大碍了。陈祖义看着在旁边哼哼唧唧的士兵,又看了看躺在矮榻上生死不知的受伤土著,下令斥候船返回船队。
杨平凡诸人很快得到消息,赶过来听了陈祖义的讲述之后,都陷入了深思。
“那些人应该是把你们当成毁灭镇子的元凶了,这误会可真够深的。”
苏羽在一旁说道。
“那眼下该如何处置,是过去交涉,还是置之不理?”王景弘问道。
“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不能听之任之,且不说他们误以为我们的是洗劫镇子的元凶,会对大明天威产生多大影响,就幕后元凶这种毫无人性的做法,肯定不会只干一次,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也应该把它们铲除,还当地一片太平。”
这是姚广孝在发言,杨平凡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心说果然是黑衣宰相,心中佛性未消。
后来跟苏羽提起此事,苏羽却跟他说这是正常操作,因为历史上郑和下西洋,本身就担任国际警察的责任,路见不平肯定要拔刀相助……
诸人最终达成必须清剿这批未知流寇的共识,当然了,整个船队去清剿是不可能的,决策层决定派出一支小分队去执行此次任务,陈祖义自告奋勇打头阵,用他的说法是这帮渣滓侮辱了海盗的荣誉,也算是给自己纳的投名状,郑和应允了,不过要派出一员军官随同,最后这份差使落到了戚斌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