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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才犹豫了没多久,远处便传来那人的调侃:“丫头,这里已经没有旁人了,你还打算在那儿杵着?”
这是在请我?
蔚秋迟疑地四下张望了一番,这才鼓起勇气走过去。
许是离亭子有些远,沿途的帘子又被风吹得上下起伏,直到双脚都站在了亭内,才看清了这位传说中的满月楼老板的庐山真面目。
蔚秋的第一反应是:这人的容颜与师父简直不相上下。
只是师父素来不喜做过多的表情,所以在印象里……师父的容颜与冰山美人更贴切一些,眉眼间总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任何人与事都兴不起一丝波澜。
而这位满月楼老板虽然气质清高,但一颦一笑却让人有种置身于危机四伏的深海中的不安感。
蔚秋很不甘心地承认,她看见这人的第一眼就怂了,恨不得脚踩疾风云立刻溜走,最好再也别见到这人!
奈何世间并无疾风云这等神物,也没有后悔药。
她只得老老实实地坐在亭子的另一端,心中暗暗祈祷对方快些开金口,早点放自己离去。
殷为何尝不知她在打什么算盘,却也不点破,还亲力亲为地倒了杯新茶,用灵力送到她面前:“请。”
热气在眼前攀腾翻滚,迷了那人的面容。
蔚秋默默伸手接过,揣在手心里,斟酌了一会儿才问:“公子这般大费周章地想要见我,到底是为何?”
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有什么好相见的?
“自是有原因的。”
殷为不紧不慢地捏转着茶杯,“听说……你与那随家大公子交情甚好,好到不惜用所有的身家去换一枚宗门玉牌,就譬如……你腰上的这枚。”
修长白皙的食指隔空点了点系在她腰带上的玉牌,若有所指。
蔚秋当场变了脸色,警惕道:“你跟踪我?”
“非也。”殷为漫不经心地捻起桌上的一朵迎春花,“只是来时凑巧遇见罢了,你也无需多疑,殷某此番请你来……不过是有要事相求。”
要事相求?
蔚秋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你想求什么?”
这话问笑了殷为,狐狸眼弯得好似月牙,慵懒又不失优雅地笑道:“殷某是个商人,这商人嘛……求的自然是互利互赢的生意了。”
蔚秋一脸难以置信:“你要和我谈生意?”
也不知哪个字眼挑得不对,这位殷大老板居然又没绷住笑意,捧腹忍笑了好一阵子才说:“你这丫头真是有趣极了,不过很遗憾,殷某所求之人是你,但谈生意的人却是随大公子。”
这哑谜打得倒是通俗易懂。
蔚秋总算明白这家伙大费周章地叫自己来干什么了。
“你想借我之口,约随意面谈?”
“聪明。”
殷为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很快便又听见少女不解地反问:“这事你直接差人传个话不就行了,为何要我做这中间人?”
也不嫌费事。
蔚秋无语地撇撇嘴,随手端起茶杯就往嘴里灌。
“这个嘛……”
殷为若有所思地托着脸颊,忧愁地喃喃道:“是因为我与那随家公子不熟啊。”
噗!
蔚秋一口茶水喷了出去,内心早已被这句话雷了千万遍。
她万万没想到,这世间居然还有这等清新脱俗的理由,以及这等堪比天高的厚脸皮!
跟随意不熟,难道跟本姑娘就很相熟了吗?
瞎扯淡也不抬头看看乾坤!
蔚秋很生气地放下茶杯,冷声地说:“殷老板,这事我怕是办不了,很不巧,这几日随意在闭关,您若是真想与随意谈生意,那就亲自去找他吧。”
说完这句话,她便没有丝毫犹豫地站了起来。
正准备转身离开,眼前的黛衣男子便道了声‘留步’,然后不紧不慢地取出一枚竹节形状的玉哨递到她面前:“蔚姑娘若是不介意,便收下此物吧。”
“这是……”
蔚秋犹豫地盯着眼前这枚精致的玉哨,并没有立刻收下。
殷为也不恼,直接将东西塞到她手中,不等她出声婉拒便解释道:“不瞒姑娘,殷某此番至多只能在此停留一日,既然随大公子在闭关,那便来日再谈也不迟。至于这玉哨……姑娘来日若是也有生意想与殷某谈,不妨可以吹一吹。”
和他谈生意?
蔚秋低头看着手中的玉哨,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那殷老板倒是颇有耐心地劝说自己好生收下,一时不好驳了人家的面,便口头上答应了。
后来听店小二说,她离开后,殷为便独自一人在雅阁喝了一下午的茶,果真在日落之前又匆匆离开了碧云城。
走了倒也好。
蔚秋捏了颗葡萄丢进嘴里,一手翻阅着满大街随处可见的引气入体诀,忙得不亦乐乎。
说来也是稀奇,自己明明无法引气入体,对灵气的感知却愈发强烈,甚至可以判断出灵气的流动走向。
倘若能将灵气的流动加之利用的话……
少女的思绪微微一滞,眼角的余光恰好瞥见桌上的木枝,红唇顿时悄然无息地上扬。
“有了。”
……
夜里。
雅阁的一处客房里烛光闪烁,里头有人不厌其烦地挥舞着木枝,每一下都带动着细微的气流。
而坐在她对面的,正是消失了一整天的燕不虞。
他静静地观察着少女挥舞的每一下力道,冷淡的幽眸逐渐变得平和,时不时还出言指导一二。
“手腕太过僵硬,动作也过于直接,倘若你此刻搅的是河水,怕是早就浑浊一片了。”
这批评,真是半点都不客气。
蔚秋揉了揉酸麻的手腕,相当郁闷地说:“师父,您说的那个故事该不会是忽悠人的吧?我瞧着不论是以六识感知天地灵气,还是以身体作为媒介,都是无比的艰难,就算练上一辈子也未必有成效。”
否则这世间何必分凡人与修士呢?
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那名跻身五大玄圣的凡人究竟是如何叩开仙途之门的,莫非……是有什么机遇?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听见自家师父不冷不热地说:“夜已深,你该早些歇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哦……”
蔚秋悻悻然地放下木枝,两三步便爬上了榻子,用单薄的棉被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住。
没过多久,屋里的烛光便灭了。
她并没有如往常那般闭眼就睡,而是偷偷扒开被子,露出一条能够看清外头的缝隙。
自他们师徒二人重逢后,师父他老人家每到白日便消失不见,其中的缘由倒不是没想过,但这哪里抵得上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