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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秋狐疑地接过笛子,几番打量后嘀咕道:“可是师父,我不会吹笛啊……”
平时也就哼哼师父以前弹过的曲子,这笛子可从来都没有碰过,更别提吹笛了。
“无妨。”
燕不虞绕到她身后,握住她攥着白笛的手,低声耳语:“以前师父极少教过你什么,但是从今日起,为师会好好悉心教导你,想要修炼,就先学会控制这支白笛。”
明明只是元神之躯,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师父的掌心无比炙热,温暖到连白笛散发出来的寒气都快要感知不到了。
蔚秋看着被放在唇边的白笛,没忍住问:“师父,您不是都已经元神出窍了吗,又是如何取得这千年玄铁,制成白笛的?”
有时候甚至都怀疑,师父是不是无所不能,总能像变戏法一样地变出各种各样的宝贝。
燕不虞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其实这支白笛,为师很早便想赠与你,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这一拖,竟是两年之久。
“这么说……”
蔚秋略微有些惊讶地说:“师父你一开始便想着让我剑走偏锋,由灵识入仙道?”
燕不虞微微颔首,默认了。
而她却像是认知被彻底颠覆了一般,呆滞得像只木驴。
以前总以为师父只会跟别人唠家常,半点也没想着她这个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小徒弟,没成想……竟连路子都给自己铺好了?
我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蔚秋低头将一把白笛翻来覆去,刚想和笛孔对对眼,却被身边的男子握住了拳头:“笛子是用来吹的,不是用来看的。”
自己当然知道不是用来看的了,就是想不明白一件事。
蔚秋望着天上乌压压的黑云,不禁有些困惑:“师父,您到底……是什么人啊?”
当初在阳霄宗的时候,就曾打听过师父的身世背景,结果没有一个人说得上来的。
就好像是突然蹦出来的。
少女脸上刚流露出一丝纠结,便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脑袋:“胡思乱想什么,为师自然是你师父,还能是什么人。”
蔚秋懊恼地瘪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明明知道我在问什么,却故意曲解我的意思,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你越是不说,我就越好奇!
反正迟早我都会弄清楚,您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少女倔强的表情映入男子眼中,无故激起一丝涟漪,尔后渐渐回归于平静。
“阿秋。”
“嗯?”
“还记不记得,为师之前讲得故事。”
“故事?”
蔚秋按笛孔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抬起头问:“是那个……凡子成圣的故事?”
这故事太玄幻了,她压根就没信,不过她信师父,师父说能修炼就一定能修炼。
燕不虞淡声说:“其实那个故事,还有后续。”
后续?
蔚秋下意识抬起头,正要问是什么后续,眼角的余光便瞥见一直朝这边招手示意的蓝衣少年。
当下不由撇撇嘴:“这小子……有什么话不能过来说吗?”
不过话虽这么说,蔚秋却还是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回头再听后续’,然后握着白笛朝不远处的少年走去。
和以前一样没心没肺。
燕不虞目送她远去后,便抬眸望向黑云中的漩涡。
那漩涡也不知怎么的,竟越变越大,雷声也愈发骇人,好像在警告些什么,又像是在试探些什么。
徘徊了许久才见收敛之势。
燕不虞望着这样一番诡迷的异象,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你们还是不愿罢休么……”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
翌晨。
随意一大早就来敲门,说是去孟府的马车已经备好了,等会儿一块儿去孟家祝寿。
祝寿?
蔚秋呆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昨日的对话来:
‘祝寿?你也要去?’
‘当然了,我可是随家嫡长子,随子瑜都去了,我要是不去,那岂不是在打孟家的脸吗?’
‘这倒也是啊……诶,你若去的话,能捎上我吗?’
‘怎么,你也想去蹭饭?’
‘算,算是吧。’
然后……她貌似就顺理成章地成了随意的丫鬟,陪同随意去孟家祝寿,顺道见见无瑕。
无瑕肯定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能见面了。
蔚秋不禁窃喜一笑,原本浓郁的睡意也因此而消散,连忙掀开被子下床洗漱。
谁知刚要出门就被师父拦了下来,说是……
“师父您也要去!?”
蔚秋震惊不已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结巴道:“可,可是……师父您这个样子,怎么跟我们一起啊?”
一个鬼……啊呸,一个元神杵在人家寿宴上,且不说吉不吉利,吓唬像随意这样胆小的,一吓一个准!
这不是去砸场子么?
少女正纳闷着,便听见自家师父高深莫测地回答:“我自有办法不叫他们看见。”
至于一同前去的动机,始终是个迷。
……
孟府。
挂着‘随’字木牌的马车徐徐停在门口,眼尖的下人瞧见,当即扬起笑容上前迎接。
可惜第一个下马车的人是随意。
因为不想和随子瑜他们碰面,所以他提前了半个时辰赴宴,那下人自然也见不到随父。
“随大公子,令尊……”
那下人的话还未说完,便收到随意的一记冷眼:“本公子提早来看看,有意见?”
“没,没……”
“那就给我闪开!别杵在这儿挡道。”随意不耐烦地斥完便越过对方走了进去。
蔚秋则是佯装同行的丫鬟,捧着祝寿礼递给那名下人:“这是我家公子准备的寿礼。”
“小的记下了。”
那下人干笑着接下寿礼,显然被随意吓得不轻。
蔚秋礼貌性地笑了笑,便匆匆忙忙地跟了上去,生怕在这偌大的孟府中迷失了方向。
待两人在树下汇合后,府中的丫鬟便前来引路。
到了前殿,又有其他丫鬟引他们入座,井然有序得让人讶异,却没有随府那样庄严的氛围。
随意捏了颗葡萄丢进口中,含糊不清地说:“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孟家,看起来比随府亲和多了。”
“那可不一定。”
蔚秋不以为然地打量着人群,心想:能将无瑕逼得画地为牢的地方,能亲和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