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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诺的话音落下之后，客厅里陷入沉寂。
荣臻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何诺。深棕色的瞳仁中映出何诺的脸，那是一张极好看的脸。
对视消耗掉了何诺的急躁，在很久之后，他终于败下阵来：“荣哥，对不起，我不该冒犯你。但是，我真的很需要这个角色。”
他双手叠放，一只手捏着另一只手的手指，似乎想缓解紧张，“如果必要，我也可以……”
他那么骄傲，这种事根本没办法直接说出口。
“可以什么？”荣臻俯了俯身，靠近了他一些。
额头处能感觉到荣臻温热的气息，他不停地捏手指，头也低了下去：“乔彬可以的，我都可以。”
“看着我。”荣臻说。
原本温和的声音变得有些冷硬，语气带着一丝命令。
何诺下意识抬头看他，鼻尖差点碰到他的唇。
荣臻没说话，侧了侧头，视线又往下了一点，伸出食指，从何诺T恤的下摆处探进去。
何诺倒吸了一口气，右脚向后撤了一步，紧咬着牙齿，强忍着没有躲开。
荣臻的食指上滑，所到之处，T恤褶皱向上，露出何诺白皙平坦的小腹。
紧致细滑的触感自指尖传来，荣臻眸光渐深。触感像是会蔓延，明明身体其它部位并没有碰到何诺，那种触感却在身体里蔓延开来。
何诺的神情可以用痛苦来形容，他没办法接受。
和荣臻唯一的那一次亲密接触，虽然是自愿，但是醉酒之后，也可以说是不太清醒的。而在那之前，他一直是直男。即便后来察觉到自己喜欢荣臻，察觉到自己弯了，但也仅仅只是对荣臻而已。
就算喜欢，他也暂时没办法接受这样的身体接触，尤其还这样不明不白。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后退几步撤开了。荣臻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他收回手，抬眸看向何诺：“都可以？”
何诺紧咬着唇，低声道：“对不起，能不能给我点儿时间？”
荣臻嘲讽似地勾了勾唇，回道：“你是直男，不能接受也正常。另外我跟乔彬，并不是睡一下给资源的关系。是打算，长期发展的。”
“长期发展？”何诺嗫嚅着重复了一遍，继而不懂似地问，“什么是长期发展？”
“就像你交女朋友，谈恋爱，结婚，生子。”荣臻回答。
“男人怎么可以生孩子？”何诺似乎有些激动。
荣臻淡淡笑了笑，回他：“这个你就不必了解了，你用不到。”
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他揉了揉眉心，接着道，“角色的事儿我不会徇私舞弊，谁更合适就用谁。而且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当今晚的事没有发生过，你也还是可以把我当师哥。”
话说到这里，何诺再留下也没有意义了。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荣臻的那句话：长期发展。
荣臻的身边应该有过不少人，他也勉强可以算一个。但为什么偏偏乔彬可以长期发展呢？凭什么是他？他怎么配得上？
何诺再一次失眠了，天快亮的时候刚要睡着，门铃声就急促的响起。他晃晃悠悠地去开门，都没看是谁，就又转回卧室。
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这里是公司给租的房子，只有公司的人知道他住这儿，而公司除了卫鸣，没有别人会来。
“祖宗啊，你这心可真大啊，还能睡着啊？”卫鸣跟着他进卧室，硬拉着没让他躺下。
“不然干嘛？你给我接工作了？”何诺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说话也含含糊糊的。
“你看看微博，这次你惨了，被黑出新天际了。乔彬的粉丝骂你蹭热度，那骂得可比榛子之前说你的难听多了。现在上了热搜，路人也都跟着骂你呢。我昨天怎么说来着，不让你蹚这趟浑水，你偏不听。现在角色也没拿到，还白捡了那么多骂。”卫鸣像是一夜没睡，胡子拉碴的，黑眼圈特别重，脸色也不好看。
“一旦路人参与，就是买水军都不好使了。你的粉丝本来也不多，平时那是榛子让着他们呢，现在真打起仗来了，一个个都蔫儿了，倒是cp粉这次还挺给力的，不过毕竟是少数啊……”
“哥，睡会儿吧，我真的太困了。”何诺打断了卫鸣，“别管了，不行我就去卖身，你最好先帮我打听打听，看看哪家能给个高价。”
说完，没等卫鸣回答，他就重新躺床上睡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
何诺起身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窗内漆黑一片，静得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一瞬间，心像是空了。
手机屏幕不停地亮起，他终于拿过来，解了锁。卫鸣给他发了两条微信，剩下的都是微博的热门推送。
他点开微信，看着那两条微信，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第一条：不用卖身了，男二号定了，是你。
第二条：剧本我发你邮箱了，明天开始要和女主角去舞蹈学院体验两周。另外我还想多说一句，以后要是再想卖身，不妨考虑考虑荣哥吧，这次人家可是又帮了你，看微博。
看完微信，何诺退出来，点进微博。他的名字还在热搜上，跟乔彬一起。
他点开来，刷了一会儿评论之后，他惊奇地发现，榛子居然在帮他说话。
起因是有一个乔彬的粉丝看了他跟荣臻的那些照片，说荣影帝那么高的地位，看人的眼光怎么这么差，居然会跟何诺这样的人关系这么好，然后榛子就不干了：
榛子1：【我们影帝跟谁做朋友用得着你来教？角色都还没官宣呢，你怎么就知道是你家艺人了？骂人那么难听是吃屎了吗？少给你家艺人招黑了。】
冰棒1：【我们骂何诺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榛子不是一向跟糯米不和，看不上何诺吗？之前各种骂，怎么这会儿又帮何诺说话了？】
榛子2：【我们榛子都还没骂过何诺那么难听的，你们凭什么？荣哥采访仔细看看，从头到尾提你们乔彬一句了吗？谁跟谁关系好还看不出来？】
榛子3：【就是，我们是挺荣哥，不是挺何诺。荣哥都说了跟何诺关系好，这个角色也有意让何诺来演，你们还叭叭什么呢？】
看了会儿评论，何诺抓住了一个重点：就是粉丝说的视频。
他在搜索栏里搜索了荣臻，果然跳出第一条就是荣臻专访的视频。看样子是参加什么活动，在后台录的。视频不长，一共也就七八分钟，中间的时候提到了他。
记者：听说新电影快开机了，男二号的角色还没有定，看来竞争还是很激烈的。
荣臻：没错，不过我个人更倾向于小诺，他的舞蹈很专业。
记者：看来您何诺的关系真的很好，私下会经常见面吗？
荣臻：会，昨天还见了面。
记者：很好奇你们私下都有什么活动？
荣臻扬了扬唇角，笑得很温和：昨晚他去我家了，聊了一些关于结婚生子的话题。
后边记者又象征性地说了两句什么两人关系很好之类的话，最后又说了别的，何诺没再往下看。
他切了小号进了双超，果然，双超在过年。
机场荣臻接礼物的视频和动态度图，还有刚刚那个视频，一帧一帧都没截出来，在双超刷屏。
何诺忽然有些同情那些cp粉，想说点儿什么泼凉水的话，又怕被围攻。
他觉得这么浅显的道理那些cp粉怎么就不明白？真有什么的话，怎么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拿出来说？躲都躲不及了。
真正的正主，都藏得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