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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并非像照片里那样湛蓝，有些发灰，温茶觉得自己被骗了，泡在里面感觉像是在腌狼肉罐头。
杰尔顿让她配戴好装备，让她先潜下水看看，汤奕像老妈子似的碎碎念，在杰尔顿再三保证了安全性后才眼巴巴的盯着她潜下去。
当海水没过头顶的那一刻，整个世界好像一下子安静下来，这还是她头一次下海，还怪新奇。
温茶游动的方式很奇怪，水的阻力仿佛没有对他造成任何阻碍，轻快灵动，身上带有亮橙色条纹的鱼儿从她身边游过，她看了看有些嫌弃，游的更深了些。
杰尔顿透过摄像头想要阻止但看她一脸轻松，也就想看看她能到什么地方，随着她下潜的深度，杰尔顿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这片海域的鱼儿还蛮亲狼的，一点也不怕，有些还跟着温茶游，温茶先是看到贝类较为丰富的地方，软嫩肥美，温茶决定逮点饱腹。
可惜没带个袋子，温茶怀里抱着一堆送上游艇，都挑的个大肉肥，小个的温茶都没看上，游了上去一咕噜扔在船上。
“感觉怎么样？”杰尔顿询问。
“没问题，”温茶答道，“今天就可以拍摄。”
杰尔顿表示自己了解了，打电话给道具还有特效组的人让他们提前准备。
其实对照片他的心里一直有一套方案，可除了英没有一个人支持他，都说在游泳池里就足够了。
他的主题是人鱼而不是饲养在玻璃缸里的金鱼，这是在侮辱他，侮辱杰尔顿这个名字！
杰尔顿打开仓库向温茶展示了自己的作品，一条银色的鱼尾，它穿在一个人鱼模型上，宽大的尾鳍透明如纱，像是女人的裙摆。
众人凑近了细瞧，每一片鱼鳞都是那么的真实，这是杰尔顿费时几年制作出来的鱼尾，这次的珠宝不过是他闲瑕时设计的。
他的上司扬言说，“没有人可以穿着如此繁重的鱼尾在海下呆这么长的时间，孩子你要知道，人鱼只是童话。”
于是他狠狠地回怼过去，事实证明上面的人对有能力的人总是会包容的，将上司骂得狗血喷头他也没被解雇。
杰尔顿见了很多人，没有一个人像温茶一样如此贴合他心里的想像，先试试，不行就只能折中一下了。
先在别墅的泳池里试试看，可以的话就下海。
珠宝被锁在银行的保险柜里，离送来还有段时间，杰尔顿测量了温茶的腰围进行修改。
时间很紧，在连续练习好几天后，杰尔顿大手一挥，下海！
在看过温茶这几天的表现后，杰尔顿就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雄赳赳气昂昂。
直到上飞机的时候，汤奕才回过神来，耳畔仿佛不止一次回荡着杰尔顿那句，“在茫茫人海中我何奇有幸能遇见他，当我看着镜头里的他，我看见了人鱼在向我游来。”
这是杰尔顿第一次如此夸赞一个人，说完后有些不自在又哼哼唧唧半天夸自己的眼光有多么多么的好。
临行前的一个晚上，英十分不舍地拥抱了温茶，并将杰尔顿未来一个月的点心装进了铁盒子送给了她，随之一起的还有那条白裙子。
她说，“我小时候听父母说亲戚家生了个变态，明明是男孩，却老是将自己打扮成女孩，看父母笑骂的我为了讨父母的欢心也跟着骂，尽量我并没有见过他。”
“直到我看见那个小男孩，洁白的裙子被撕成了碎片，艳丽的口红蹭到了脸颊上，他不服气地叫喊，他的母亲一边哭一边骂。”
“所有的人都骂他是变态怪物，”英顿了顿，“我也是。”
“对那时的他而言恐怕我们才是怪物吧，可我长大之后也成了他们口里的异端，父母望向我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们把我赶了出去。”
“我们并没有错，可因为与众不同，在他们的眼中我们就成了怪物。”
“谢谢。”
那天晚上英聊了很多，温茶却只带了一盒曲奇饼干，那件裙子被杰尔顿抢走了，对方许诺会为温茶设计一件更好的。
在汤奕惊惧的目光下温茶同意了。
“叮咚。”
易轶的手机响了，他摁亮了手机屏幕，壁纸是一名白裙少女，笑靥如花，撑着把小阳伞。
温茶：我回来了，咱们一起去吃火锅吧。
易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