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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易轶眨眼,透明的泪液从眼角滑落,眼睛酸涩。
现在几点了?
易轶下意识地掏手机却掏了个空,破旧的布袋子从他掌心滚落,对此他毫无印象。
洁白的被单上绽开点点深痕,易轶摸了摸脸颊,触手一片湿凉。
付勇拎着保温盒进屋,看到易轶醒了,有些不自然的将保温盒放在桌子上,“我妈给你熬了乌鸡汤,等等吃点吧,还有······嫂子的事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嫂子?”易轶蹙眉不解,“你在说什么呢?”
他明明还是单身啊。
没想到付勇面色一变,急忙出去呼喊医生护士给易轶做了个全身检查,检查结果很健康,比一般人还壮实。
付勇拿到结果只是喃喃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嫂子好过分啊。”
易轶签字出院的时候,都想把这小子送进去检查一下。
他走在大街上,下意识看向大厦上的电子荧幕,里面的主持人拿着稿子哀悼一位新生影帝,凶手至今还下落不明,警方正在全力追捕当中。
易轶看到了那名影帝的照片,看起来很年轻,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漂亮?
那是男的吧。
易轶心口绞痛,他怀疑刚刚的医院没检查到位,等忙完了之后再去复检吧。
路边有很多的女生在抽泣,一旁蹬着高跟鞋的白领,眼眶下面也是红红的,易轶没有想太多,转身去商场打算重新置办一个手机。
他很快就回归了正常的生活,那个破旧的袋子他也没有扔,只是一直放在身边。
那个影帝最后的遗作也上映了,作为一个奇幻现实电影,它的反响简直好的出奇,估计还有亡者的死亡加成。
讲的是狼妖重返人间,然后跟一个军人相爱的奇幻恋爱故事。
最后的结局是hE,还算不错,代入感还挺强的,易轶想道。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红发女人,那个人好像是当红明星,也不知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行程的,他一向不喜欢这种意图靠别人上位的家伙,因此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
“这位小姐,请你出去,不然我就要喊警卫了,”易轶头也没抬,“到时候闹大谁也不好看。”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活下来!”那女星目眦欲裂,“要不是你,温茶就不会消失!”
温茶?
这不是那个影帝的名字吗,他死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易轶觉得心口发沉,“请你不要无理取闹。”
王亚君愣在原地,漂亮的眼睛里盈满了泪光,随即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疾冲而来。
易轶甚至没有看清她的动作,对方一把擒住他的脖颈,尖利的指甲微微陷入他的皮肤,易轶看见她的瞳孔竖成一条细线,耳朵后面传来隐隐的灼烧感。
片刻后,他被放开了,对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憎恶;“你真该去死。”
说完对方推开窗户,一个纵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易轶捂住脖子,喘着气来到窗旁查看。
此时即便在迟钝的人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的确少了一段记忆,一段对他来说可能很重要的回忆。
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出来,易轶弯腰去捡,袋口微松,一个小人形状的木雕掉在地上。
易轶拿起察看,那是一个有耳朵尾巴的古装小人,工艺较为粗糙,拿在手里刺刺的,底部刻着一个字。
缨。
易轶捂住胸口,面目潮红半跪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小人偶。
部属进屋送文件,发现不对劲,惊声询问情况,打电话准备叫救护车。
易轶跌跌撞撞起身,一把推开他,朝门外跑过去。
风刮过他的脸畔,脑中混沌不见清明,周围的声音一点点变小直至远去,只留下呼呼的风声。
“滴滴!”一辆大货车拼命地按着喇叭。
易轶脚步一顿,怔怔的回望。
风在他的后背轻轻一推,等易轶回过神的时候他站在人行横道上,货车司机下车指着他的鼻子骂。
易轶没有理会,望着似曾相识的大厦,缓步走去,不多时,他奔跑起来。
他跑过一家猫咖。
透过玻璃能看到一个瘫在沙发上,连发丝都散发出一股子懒气的女人在冲另一个女子撒娇。
路过一家甜品店。
面容姣好的女子正招呼着顾客,肚子微凸,一个男人焦急的赶来,揽过她手上的活计,让她去休息······
他在一家面馆前驻足片刻,里面的小幼崽正看着手机流眼泪,“呜呜呜,我的本命怎么这么惨,凶手真的太可恶了!”
“颖宝,过来吃饭啦。”
“来啦!”
——
他一路飞驰,最终来到了大厦楼下。
易轶感觉自己的脚步变得沉重,半天才迈出一步。
每一步,脑海里就会多出许多画面,等到达的时候,易轶已经全部记起来了。
那天晚上,死的原本应该是自己才对。
他曾清晰的感觉到死亡的来领,可温茶抓住了他,将他拉回了人间。
“忘了我吧,或许没有我,你能过得更好。”
恍惚中,他听到了这句叹息。
这并不合理,不是说好死与共的吗,当初制定规则的是你,最后反悔的还是你。
自己呢,自己究竟算个什么!
在那天之后,易轶找上了王亚君询问是否能让缨回来,对方讥讽他是痴人说梦,缨的灵魂早就消散了,而他们这些妖物是没有转世的。
易轶坚信,缨还在自己身边,那次快被货车撞的时候有人推了自己一把。
王亚君虽然不信,但禁不住他日复一日的纠缠,将织婆的联系方式给他。
第二次见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织婆看起来很惊讶,问清楚对方的来意后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织婆朝易轶要了那个小木偶,感受到木偶体内蓬勃的命力时,那双饱经沧桑的眼里罕见的划过一丝惊异。
她从库房里搬出一小截木料,让易轶拿回去,作为神龛的材料,须得亲手雕琢,不得假借旁人之手,做好后将木偶摆放在中央,日日香火供奉,但对方什么时候能重新修炼成形,谁也说不准,也许是十年,也许要终其一生。
临走时,织婆开口道:“我收回之前的话,还有神龛最好还是放在她出生的林子里。”
易轶不语,抱着木料深深一鞠躬。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林子的树又长出了新的花苞,易轶带着老花镜坐在椅子上写信,恢复记忆后,他每天都会写上一封放在神龛旁边的箱子里。
人像前面放着各种新出的小零食,易轶知道缨最喜欢吃这些东西了。
零食最前面是一碟小酥糖。
“这天还没暖和呢,你可别冻死了。”雪儿不耐烦地翻出一件外套扔在易轶的头上,准头一如既往的好。
那只老虎很久之前就走了,现在林子里就剩他跟易轶,还有一群小树精。
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男人从一个风华正茂的年纪变得衰老虚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丢下他去另一个世界。
有的时候,他都想劝他别等了。
人类的寿命实在是太短了。
易轶扶个眼睛的功夫,风卷起他的信往远处飞去,雪儿想要帮他捡,却被他拦下。
纤白的手从树枝间探出,一把抓住纷飞的信张,那张日思夜盼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