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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一直以来对格里西亚虽然算不上严厉,但也绝对不会纵容,比如喝牛奶或是早起这类小事,一旦有任何一点让他不够满意,格里西亚就一定会受到惩罚。因此即使少年在其他人眼里是理查德身边最年轻且受宠的侍卫,也绝对不敢对对方说一不二的性格有所怨言。
所以对于自己疏忽了艾文这件事,格里西亚万般自责,他忍辱负重地喝了一个月的牛奶,每天都要捧着杯子坐在艾文床边,用怨念与痛心的小眼神无声地谴责着对方。
看得艾文颇为愧疚。
刺客暴毙后,第二天理查德便命人将四个牢狱中的侍卫分开审问了一番,又找人查看了刺客的尸体,果然在他舌尖和牙缝中都发现了程度足以致死的毒药。
而理查德有意无意地不想让他再次接触那刺客,也十分在理。那刺客既然能混进塞班骑士团多年,恐怕也不会是善茬,也许他在塞班还有暗线,这才让他要在说出更详细的内容前中毒身亡。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那刺客一死,幕后主使的事情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况且即使艾文从未跟理查德提过,对方仍然能从细枝末节中看出来他心底一丝微弱的不信任,就像是沉淀在海底的一层砂石,暗藏的浪涌一卷,便会使所有的猜忌与裂痕卷土重来。
虽然艾文有些沉不住气,但理查德仍然表现得和往常一样。他当然不会追究艾文的责任,本身对这刺客“特别优待”就是因为艾文,只是理查德每日来到艾文寝殿的频率又明显升高了。
艾文没什么事情做,每日便懒洋洋地在床上百~万\小!说,金色的阳光透进窗户,将他的骨子都照酥了。伤口渐渐愈合,表面已经留了一层浅浅的粉色的伤疤,按理说应该越来越精神,艾文反倒是有些嗜睡了。
理查德开始时还会问温柔地捏着他的鼻子,说他是懒懒的小白猪,后来有一次艾文靠在他怀中睡着了,本来迷迷糊糊的,理查德忽然将他摇醒了。
“艾文,艾文。”理查德很轻地在他耳边说着,却执意要将他摇醒。
艾文揉了揉眼睛,眉头蹙了一下,打了个哈欠。他又蹭了蹭对方的胸膛,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眼惺惺地说道:“干什么呀你...”
他瞥了一眼理查德,却发现对方的神情有些凝重。
理查德问:“不舒服吗?”
艾文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可能是最近天气冷了,比较容易困。”
理查德又说:“还是找医疗官来看一下。”
艾文摇头:“不用了。”
他的手臂软软的,无骨一样缩在理查德怀中,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
理查德摸了摸他的脸,用毯子将人裹好,只露出一颗金灿灿的脑袋,却又不让他继续睡:“怎么这么贪睡?”
“不知道。”艾文闭着眼睛说道。他最近也没什么食欲,胃口像小猫一样,甚至在地上多动一会儿都会觉得头昏脑胀,大概是睡得太久,反应都迟钝了许多。
“我可能要冬眠了。”他说,“反正不要麻烦医疗官过来。”
理查德将艾文埋着的脸颊转过来,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只见对方虽然睡意朦胧,但面色也算是白中透着淡淡的粉色,身上的伤也几乎好了分,即使使剑也没有大碍了。
艾文知道理查德在端详自己,索性也一直闭着眼睛。他本身就有些困,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了几分阴影,鼻尖微挺,双唇也有些湿润,不设防备地将自己缩在了理查德怀中,好像就算是理查德给他喂了一杯下了毒的糖水,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喝了。
理查德心中一动,手在艾文的腰间环了一下,又安抚地亲着对方的额头。
前些天艾文不小心撞伤的地方早已经消了淤青,但理查德还是吩咐仆从送了些膏药,给他抹了一点上去。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理查德仍然不放心,还是让医疗官趁着艾文睡着了,悄悄地过来检查了一番。理查德将艾文环着,医疗官不敢吵醒他,便只能简单地查看了艾文的伤势。
“殿下,伤口基本已经愈合了,”医疗官小声说道,“您可以放心,艾文大人只要稍微注意些,就不会有问题。至于嗜睡...属下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艾文大人的身体恢复良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具体的原因,还需要等到艾文大人醒了,属下才能知晓。”
理查德略微思索,还是对医疗官说道:“我明白了。”
医疗官小心地问:“那等到艾文大人醒了,您是否还需要属下...”
“不用了。”理查德道,“你先下去吧。”
等到医疗官离开了,理查德才慢慢将艾文放在床上,将他的绒被裹得严严实实。他凝视着艾文毫无戒备的睡颜,看了半晌,面上若有所思。
晚些时候艾文才醒来。
他午后睡得太多,白天无精打采,晚上反倒有了精神。
理查德还在寝殿内处理文件,他坐在不远处的软椅上,一手举着工整的羊皮纸,一手放在膝盖处,神情专心致志,只披了一件黑色的长袍,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艾文翻了个身,将被子掀开,金发还软塌塌的,鬓角和耳侧都有一些卷起的发丝,让他看起来有点偏小。
他偷偷地绕到理查德身后,反倒被他捉了个正着。理查德将他的手腕握住,手臂稍微使力便将他揽进臂弯里,卡着他的腰和脆弱的手腕,像一把稳固的锁,让人很难挣脱。
艾文弯起眼角笑了起来,手轻轻一拍,“啪”地一声就让文件从理查德手中脱开了。他费力地要去捡,理查德却将人捞住:“别捡了。”
艾文精力充沛,不听话地扭了扭,理查德则又说:“别再动了。”
这才消停了下来。
理查德似乎是刚刚沐浴过,他的里衣还有点湿意,附在肌肤上,纯黑的长发柔软细长,领口开得不小,露出了一片饱满的胸膛。艾文坐在他腿上,臀部抵着腿根,背后就贴着对方的胸腔,可以听到持续的跳动的声音。
理查德抱着他站起来,单手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文件,又将他压回了怀中,手臂绕过艾文腰侧,用一个舒服的姿势搂着他又专注地阅览着。
艾文这样坐着,闲来无事,便也瞥向他手里的那份东西。
仅仅是扫了一眼,他便立刻挪开了视线,推了推理查德的手臂示意自己要站起来。
理查德说:“怎么了?”
艾文道:“我想起来。”
理查德当然不放人:“你陪我一起看。”
艾文无奈,理查德不想放他走,他当然离不开,只能说道:“这种东西,让我看到了怎么行。”
那是一份南境小国的盟约书,上面有不少禁忌的内容,先不说艾文身为北境的骑士,与南境并交好,光是凭他的身份,即使在王城也是绝对无法接触到这些他国文件的,因此艾文当然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说罢,他又想起了理查德忙的时候,随手便将贵重的东西胡乱放置在自己休息的寝殿内,于是又数落了一句:“你不要什么东西都放在这里。”
理查德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好。”
“你不看它,看我就好。”他又补充道。
艾文无言,只能戳了戳他的腰,弄得理查德无法专心处理公事。于是理查德将文件反面朝上,盖在一旁,一只手箍紧了怀中的,另一只手开始在他腰侧流连。他的手有些硬厚的茧子,摩挲着皮肤的时候好像带着细微的电流一样划过几丝痒意,艾文又捉不住他的手,于是只能笑闹着躲来躲去,背一时弓起来,一时又弹直,但他的活动范围终究只有一点点,于是最后也只能气喘吁吁地推着那只作乱的手,口中没什么诚意地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
理查德不为所动:“错了要怎么样?”
艾文说:“对不起嘛。”
理查德摇了摇头:“不对。”
于是艾文脸颊一红,仰着头凑上去吻理查德的唇瓣,小心地伸着舌头,勾着对方的脖子。
理查德扣着人的后脑勺吃干抹净,又好整以暇地问道:“怎么突然亲我?”
艾文当然知道他是故意引自己说些话,于是他才不应,趁着理查德松懈的空袭,将他的手臂一推便站了起来。
他缓缓走到窗边,他们在宫殿城堡的一端,视野却非常好,可以一览整个塞班,抬头便是璀璨明亮的夜空,犹如一条静止的星河。王城中央的钟楼也点着灯,由它开始向四周延申,平日活跃着的商铺早就过了集市的时间,却远远地留着一盏明光,好像天空与平地只见有一道看不见的绵长的水流,将星罗密布的繁星都投在了一侧。再往高耸的城墙外看去便是大大小小的村庄,只留有稀疏的闪着的黄点,接着便是树影斑驳的森林,隐蔽在茫茫的黑夜间,似乎能听见飒飒的风声。
艾文正出神,理查德忽然问道:“想不想出去?”
艾文转过头,眼中似乎沾了些金色的星光:“去哪里?”
理查德说道:“保密。”
于是艾文便想唤来仆从为他们准备外出的用具,理查德又抓住他:“先用了晚膳再去。”
“好。”艾文说道。
他的双眸很亮,但对上理查德的目光,又有些犹豫地说道:“可是你...”
理查德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只是温柔地将艾文的睡袍拉好,说道:“没关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