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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亮,晨光初照,陆御起床简单洗漱后,拿着一沓复印照片去找派出所的值班人员。
今天值班的是之前见过面的小张,他和陆御打过照面,二人也算认识。
进入值班室,陆御将手里的复印照递给对方,连蒙带骗把自己二叔陆三林的事情交代了出去,大意就是因为某些重要原因,所以不得不拜托警方张贴这份复印件,希望能找到认识陆三林的村民。
小张翻动着手里的黑白复印件,照片里的人模样和陆御有三分相似,但眉目更粗,脸盘也稍微大些,他双眼直视前方,正襟危坐,既严肃又古板。
“破案的事你一直有参与,也确确实实值得表扬,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帮你找人。”
“多谢,按照这个张贴就行,半张照片半张文字,要是我的格式没什么错误的地方,也就拜托你们帮着宣发一下。”陆御面带微笑,给人一种彬彬有礼,儒雅随和的印象。
小张点头,将一沓复印纸装进了牛皮袋里:“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看了眼四周,现在是清晨六点五十多,派出所内没多少人醒来,昨晚忙到了半夜,现在大部分人都还在休息,回过头,陆御对着小张笑了笑:“能问你几件事吗?”
“什么事?”
“吴明他,做过几年警察?没什么,我就是有些好奇,我听说他是因为一些特殊案子所以辞职的?我知道这些事不方便亲自过问他,但我现在和他也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互相了解下,也防止踩雷区不是。”
“吴队啊。”小张眼里泛起了光:“他可是我偶像,当时警校提到过好几起他参与的案子,主要是武力值还高,我这几天有幸见到他真人是真的激动……”
“至于他做警察的时间,我记得好像是有个五年了,为什么辞职我也搞不清楚,听说他去参与南姜市的一个案子,牵扯太多就辞职了,不过现在也算是外编,虽然不做警察,但我总感觉他还是在岗位上尽职尽责,真的很让人敬佩。”
内容和之前的半斤八两,陆御颔首,正准备再问几句话时,视线余光扫过不远处的拐角,那里正站着孙紫悦,她背着书包,似乎正要赶去上学。
“了解,那你忙。”
控制好脸上的表情,陆御走到孙紫悦面前,温和问道:“你现在还害怕吗?需不需要老师送你去上学?”
孙紫悦怀里依旧抱着玩具熊,她眨着眼,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谢谢老师,我约了和朋友一起去上学,她家就在不远处。”
“这样啊……”陆御故作思索状,问道:“紫悦上课画的画还在吗?能不能给老师看看?”
孙紫悦犹豫了片刻,取下书包在里面左右翻找了一下,摇了摇头:“老师,我好像落在教室了,要不我下节课再给老师看?陆老师还会来学校代课吗?”
眯起双眼,陆御拿着钢笔轻轻摸了摸孙紫悦的头:“以后可能不会来了,你快去上学,别让你朋友等急了。”
“好!”她抱着玩具熊,一蹦一跳出了派出所。
看着女孩消失的背影,陆御将手中的钢笔握紧,不知道是对方隐藏太深,还是实在过于强大,钢笔内的于效并没有任何反应。
“她到底是什么情况?”陆御皱起了眉,也不知道刚刚孙紫悦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向孙紫悦要画就是想看她的用笔手法,借此判断和墙面上儿童画的联系,结果这孩子说自己把本子忘教室了。
究竟是有意隐瞒还是巧合,他暂时无法判断。
不做纠结,他回屋子开始做别的事情,大约八点半,吴明揉着眼睛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顶着黑眼圈和乱糟糟的头发,看样子有些萎靡不振。
“你又搁这儿工作呢?自带发条啊。”
“对了……”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慢悠悠道:“今天去王家寨,因为时间有限,你和我呢就兵分两路,我去刘芳的姐姐家看看,你就去刘芳的父母家,地址我都发你了,我们随时联系。”
陆御回忆起了那张画,不敢放松警惕:“327的人什么时候来,我有些担心玲玲出事,她很可能是最后一个献祭对象。”
“我同事马上就到,这次来了两个人,还有后援正在路上,暂时派遣一个守着玲玲,一个守着学校里的孙紫悦,我们俩就负责收集证据,不出意外,这次应该能彻底解决掉山溪村的裂缝。”
“可以,等他们来了我们再去。”
……
十点整,同新来的两个御灵探员交换了信息,吴明和陆御便整理好东西上了车。
开车的是当地司机,叼着烟,操着一口地道的方言:“去王家寨要加价啊,今天可就我这一辆车去,平常没人往哪里跑的,路太难走了。”
“懂懂懂!”吴明睡眼惺忪,将五十块钱递给了司机。
“你们这两个人呢……”
陆御掏出钱递了过去:“这是我的。”
咂咂嘴,司机将两张五十塞进了衣兜,嘀咕道:“你们两个外人跑王家寨去,可得小心点,要是想回可以继续联系我,不过我这是一天一趟,晚上不跑车。”
“行,我们懂了,你开车吧。”
吴明半躺在了座椅上,他斜瞟了一眼陆御,一双眼皮都在打架:“连轴转三四天了,你还真是一点不困啊?”
“还好,可能是习惯了。”
“牛掰!”他揉了揉眉心,彻底闭上了眼睛:“我睡会儿,有事喊我。”
车辆行驶,车轮卷起了细碎的沙石。
沿途是大片的树林和灌木,蜿蜒曲折的山路起起伏伏,越往里走,沿途看见的田地越少,似乎将王家寨隔绝的,也包括层层叠叠的树林和山石。
这里的树林给人的感觉很压抑,一眼望去也没有走势,一旦搞错方向怕是要困死在其中。
陆御看着窗外,注意到了环绕其中的河流。
“河是走向,顺着河一定能找到路。”陆御心中盘算着,地下医院的周围也是树林,要是迷路,可以直接顺着河流求生。
艳阳高照,但周围的温度明显有些下降,没过多久,山林里出现了一处绝景。
迎面是一条断裂的崖带,乱石堆积,青松倒挂。
山头有歪歪斜斜的坡面,如同巨斧劈砍而成,左右是破损后的高山,中间则是堆砌的乱石,整体呈现出“凹”字形,“凹”字中间原本是路,但山体崩塌之后便将车道拦腰截断,才成了这样一副景象。
“险要的山峰,随时可能崩塌的地下医院,我这是去探灵还是盗墓?”
陆御心中感叹着,甚至觉得保险起见,得准备把铲子,万一路被封住,用铲子挖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已见寺沟,王家寨也很快映入眼帘。
这村子不大,按照季山君的说法,山溪村的居民不足五十户,村民大多以买药和皮草为生,听说在几年前还经常有拐卖妇女的案子发生,近两年严抓违法乱纪者,此类的案子才渐渐减少。
面包车停靠在路边,司机吆喝道:“下车了,下车了!”
吴明揉着眼睛爬了起来,他拿好东西拧开车门,睡了一路,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陆御也背上背包紧跟其后,这一次,他书包里只装了一个兔子玩偶和剁骨刀,其余的相机、手镯、人偶头之类都塞进了毛绒兔子的异空间,走之前陆御尝试过,那兔子能装下的东西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身后的面包车渐行渐远,二人也沿着小道往村里走去。
周围多是老式的泥墙瓦房,山溪村气候潮湿,斜屋顶上还会长出绿色的植被,青石板的小路两边时不时有村民走过,但见了二人,皆垂头疾走,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眼睛的侮辱。
“他们这都是什么表情?”陆御回头看了眼,那村民步子很快,还嘀嘀咕咕骂了几句倒霉。
吴明一脸无奈:“谁知道呢,骨子里看不起外面的人,封闭久了,感觉自己高人一等呗,其实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行,到这儿咱俩就不能同路了,你顺着这条道应该就能找到刘芳老家。”
二人告别,陆御看着地图继续往前走。
按照吴明给的资料,刘芳是土生土长的王家寨人,当初为了嫁出去也是差点和家里人闹翻,其父名刘贵,平时以种草药为生,母亲叫胡玉兰,貌似有精神疾病。
拐过几个巷道,陆御停在一户木门前。
左右看了看,确认和地图标记的无误后,掏出钢笔和美工刀藏在兜里,伸出手敲了敲门。
“哐哐哐!哐哐哐!”
等了将近两分钟的时间,屋内才有了动作,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木门被推开一条缝,露出一张老人的脸。
“你谁啊?”刘贵瞪着陆御,并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我是刘芳的朋友,来这里问几件事。”陆御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老人:“我不是坏人,我这边还有编外探员的证件证明。”
他又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证件。
刘贵没收钱也没看证件,而是直挺挺盯着陆御:“你谁啊,刘芳和你什么关系?我女儿嫁出去怎么老是遇到你们这种不三不四的人?”
第一次被人说不三不四,陆御有些诧异:“我是刘芳女儿的老师,刘芳家里出事了,我是迫不得已才来打扰您的。”
刘贵一脸冷漠,满脸的皱纹都紧绷着,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客人而是仇家。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赶紧问。”刘贵语气有些不耐烦。
陆御也不生气,依旧心平气和。
“我想了解一下你女儿的事情,是这样的,她这段时间精神方面有点问题,易怒且暴躁,而且还神神叨叨的,我想知道她小时候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听了这话,刘贵表情稍微起了点变化,但瞬间又恢复如常:“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的事我不想管。”
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回复,但陆御也不想浪费时间,干脆继续劝说起来。
“她总归是你的女儿,而且这次受到影响的不仅仅是刘芳,还有孙紫悦,就是你的孙女,她的精神状况也出了问题,性命攸关,您老总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我孙女?”刘贵明显有些不相信。
陆御拿出手机,把孙紫悦在派出所的照片翻了出来:“这是我近几天拍的照片,她就住在派出所,因为刘芳有过激行为,为了保护孙紫悦才不得不把她暂时留在这里。”
“我真的没有骗你,你看我这也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骗你对我也没好处,不是吗?”
刘贵有些动摇,他低头沉默了片刻,将木门彻底打开。
“我孙女现在好点没?”他声音很低,似乎是很不习惯和外人说话。
“现在很难说,不知道你们家有没有类似的病例?总之,刘芳的有精神疾病,孙紫悦似乎也不太正常。”
老人沉默不语,领着陆御走进了正厅。
房屋简陋,土墙上挂着佛像图卷,正门对着的,也是一尊送子观音像,神像前有香炉和贡品,再联系起孙紫悦家里的佛像,由此可见,刘家的确有信奉佛教的习惯。
进了正厅后,刘贵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拐过沙发和桌子,扭开了里屋的门。
门被推开,屋子里飘出一股奇怪的气味,待看清楚后陆御才明白,那股怪味是屋子里的蜡烛燃烧后产生的。
屋内桌上有一层白色的蜡膜,上面则放着一排排大小不一,高矮不同的蜡烛,除此之外,在桌子的四个角,还摆放着圆盘食盐。
“床上的是胡玉兰,我的婆姨,刘芳的病就是娃他妈带去的。”刘贵顺势坐到了椅子上,点燃土烟,深深抽了一口。
往里看去,果然有个女人蜷缩在床脚。
她脖子前伸,眼里是一种极度的不安和警觉,看到她的一瞬间,陆御脑海里将她的样子与刘芳重叠,在某个瞬间,陆御几乎以为,这个老人就是刘芳。
并不是外表的相似,而是一样的眼神和表情,甚至一样的动作。
“冒昧问一句,你们为什么要买这么多蜡烛?还要在桌子下面放着盐?”陆御观察着刘贵的表情,试图从他的脸上获得一些线索。
这一次,刘贵没说话,反而是床上的胡玉兰结结巴巴喊了起来。
“盐……盐不能动,晚上,晚上变成黑色就不能出门,蜡烛不动……会灭,多了不怕,少了会自己灭……灯也会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