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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晚舟进府之后直奔后罩房。
宛娘只穿着一身单衣,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她被人压着跪在地上,脸上带着两个巴掌印,却笑得肆意张扬。
梁晚舟一脚把宛娘踹倒在地,踩着她最柔软的胸口,气急败坏的吼道:“我让你笑!本侯没了爵位,你很高兴是不是?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你还笑得出来,信不信本侯划烂你的脸!”
宛娘闷哼一声,心口疼得厉害,像是火烧似的。
她没能完成二皇子的任务,二皇子确实没有要她的性命,可二皇子只给了她半颗解药,她死不了,但也活得不怎么痛快。
毒性发作的那一晚,她疼得死去活来,足足疼了一天一夜,才算是勉强恢复如常,可长年累月的毒药已经浸染了她的身体,她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梁晚舟这样的废物,随便踢她一脚,都能让她痛不欲生。
宛娘疼得眼泪落下来,一滴滴砸到青石板上,可她嘴角却带着嘲讽的笑意,丝毫不惧的盯着梁晚舟。
“所有的事情都是侯爷自己干的,耀武扬威,收受贿赂,科举舞弊,都是侯爷自作自受,宣武侯府没了,梁家完了,完了哈哈哈……”
梁晚舟额头上青筋直跳,怒火攻心之下,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就这样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侯府里已经没几个下人了,他们的卖身契捏在吴氏手上,也走不了。
吴氏惊呼一声,即刻冲上去扶儿子起来,“一群废物,还不快过来扶着侯爷,侯爷要是有个好歹,我让你们陪葬!”
梁晚舟被人扶起来,怒火更盛,抄起马厩里挂着的马鞭,劈头盖脸的往宛娘身上打。
“你个贱人!都是你挑唆的,本侯宠你爱你,替你赎身,给你荣华富贵,你就这样报答本侯的?本侯今日就打死你!”
吴氏见宛娘要跑,即刻命人按住宛娘,让儿子打个痛快。
“打打打!打死这个贱人!我早就说过了,这些女人都心怀不轨,只有娘才是真心为你好!”
洁白的肌肤上绽放出道道血痕,宛娘身上疼得厉害,心里却很痛快,她终于可以卸下全部的伪装,临死之前,她终于能肆意快活一回。
“啊呸!”宛娘一口血沫吐在了梁晚舟脸上,尽情的笑道:“梁晚舟,我看不起你!每一次与你交欢,都令我无比的恶心!”
“夫人说得一点没错,我就是心中藏奸,侯府败落了我才高兴,可惜你又贪又蠢,根本分不清好坏,真以为我对你情根深种呢!”
“你以为茉莉真心爱你吗?她不过是想找个人赎身,贪慕荣华罢了!你硬不起来,我们就变着花样给你下药,你这身子早就破败了。”
“还有那个农女,你很得意逼良为娼吧?青楼妓院不够你逛,非要逼好人家的姑娘从了你,她恨极了你,一直给你下毒哈哈哈……”
宛娘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尖锐的刀剑,直直的插入梁晚舟的心口,梁晚舟掐住了宛娘的脖子,怒吼道:“你住嘴!住嘴!”
宛娘用力的掰着梁晚舟的手腕,嘴角带着一丝畅快的笑意,“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咳……咳咳……”
宛娘力竭,双手垂落下去,眼皮慢慢的合上,弥留之际,她想不起自己这一生还有什么牵挂。
她无父无母,无亲无故,从有记忆起便跟许多男男女女一起训练。
他们的主子是二皇子,即使当时的二皇子还只是一个半大孩子,就已经能够掌控他们的生死。
她记得自己被关在阴暗的地牢里,被毒药折磨得死去活来,有人喂了她一口水,她已经记不清那人的样貌了。
宛娘心中悲凉,临死之前她居然想不起一丝的甜,全都是苦。
朦胧之中,她好像看到了夫人,夫人迎光而来,宛如神女,如果人死后可以去往极乐世界,那里应该都是如同夫人一样的善人吧。
“住手!”纪云欢大喝一声,冲过去抱住了奄奄一息的宛娘。
梁云烨速度极快,已经把梁晚舟扯开了,咔嚓一声,他直接折断了梁晚舟的胳膊,骨头都碎成渣,拼都拼不起来。
梁晚舟躺在地上哀嚎,梁云烨踢了他一脚,嫌弃道:“真是畜生!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你爷爷打一架!”
诗琴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把宛娘裹起来。
宛娘死里逃生,还有些不可置信,她摸着身上的衣裳,终于确信夫人真的来了,她得救了!
她是嗓子有些哑,冲着诗琴小声道谢。
诗琴怕累着夫人,自己扶着宛娘,嘀咕道:“我可不是心疼你,我就是看不惯梁老爷,猪狗都比他有情义,怎么说你都是他的枕边人,怎么心这么狠,居然还要杀人。”
梁晚舟见到纪云欢来了,也顾不上杀宛娘了,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殷勤的围着纪云欢转。
“夫人你终于回来了,侯府败落,我还以为夫人不要我了,我就知道夫人心善,患难见真情,夫人心里肯定是记挂着我的。”
“今日我就遣散所有的妾室,要打要杀,全听夫人的,往后夫人说东,我绝不往西,我就守着夫人过日子,再也不出去鬼混了。”
纪云欢面无表情道:“侯爷既然厌恶了这些姨娘,就让她们跟我走吧。还有小红,小红服侍了我一场,我要小红的身契。”
梁晚舟以为纪云欢要报复这些姨娘,满口答应下来,只要纪云欢能消气,能回心转意,这些姨娘也算是死得其所。
吴氏知道纪云欢是儿子翻身的唯一希望,也不敢摆婆母的架子,很快就把小红的身契找出来,连人带身契送到了纪云欢面前。
诗琴接过了小红的身契,让小红扶着宛娘。
姨娘们见到侯府败落,惶恐不安,生怕自己被老爷发卖出去,茉莉和农女跪在纪云欢面前,愿意跟着纪云欢走。
其他姨娘害怕夫人磋磨自己,不敢离开侯府,纪云欢也不强求。
诗琴很快就收拾利索了,以后梁府里再也没有夫人的半点痕迹,就连夫人用过的一张纸,都不能留在这样的腌臜地!
梁府门口,梁晚舟百般哀求,纪云欢还是不肯留下,有梁云烨盯着,他甚至都不能靠近纪云欢。
梁晚舟给母亲使眼色,吴氏为了儿子,什么都肯做。
吴氏噗通一声跪在纪云欢面前,哭得惊天动地,“儿媳妇你别走!都是我这个老东西挑拨离间,害你们夫妻离心,该走的是我,我现在就回老家,再也不碍你们的眼。”
见纪云欢不为所动,吴氏狠狠心,啪啪啪连扇了自己几巴掌。
“你要打要骂,老身都没有怨言,只求你能留下来,以后好好的跟晚舟一起过日子,老婆子哪怕现在就去见老侯爷,也能安心闭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