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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已经升了起来,破庙门口站满了犯人,官差拿着名册,一家家点名过去。
几个犯人被压在地上跪在,满身是血,还在不安分的挣扎着。
郭毅把大刀杵在地上,冷笑道:“我好心给你们解了镣铐,你们不想着如何打杀敌人就罢了,躲起来保命我也不会怪罪你们,可你们居然敢打伤差役逃跑,打量着老子活不成,你们就自由了是吧?”
“可惜老子命硬,阎王都不敢收老子!真以为跑出去就能活了?这条路老子走了无数遍,你们往哪跑,哪里是死路,哪里能藏人,老子一清二楚,即刻就能抓你们回来!”
郭毅把大刀架在一个男人的脖子上,男人瑟瑟发抖,牙齿打颤,哆哆嗦嗦道:“大人饶命!饶命!我就是走岔了路,我的女人孩子都在这里,我哪里敢跑。”
“放你娘的屁!走岔了路还知道用枯叶把自己盖起来,打量着躲到坑里老子就找不到了?”
郭毅一刀削下了男人的耳朵,男人疼得在地上打滚,眼泪鼻涕流了一眼。
“刘三,老子认得你,你的女人也不是自愿嫁你的,都是被你逼的,你杀了人,本是要砍头,但你使了银钱,才判了流放。”
“你们这些人犯了什么事,老子心里头门清,有人是命不好,无辜牵连被流放,有些人就是罪大恶极,老子自然要重点关照,少给老子打马虎眼!”
郭毅一一审问过去,又砍了一人的两根手指头,众人吓得面如土色,不管是逃跑的,还是没想跑的,一个个鸦雀无声,大气都不敢喘。
“哼!今日只是收你们一点零件,砍两根手指头也不耽误你们去岭南做苦役,再有下次,老子直接阉了你们!没了下面的东西,你们应该就能安分一些了。”
纪远躲在人群之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幸好他机灵,见势不妙又跑回来了,没有真的逃出去,否则现在被割耳朵,削手指的就是他了。
那些土匪真没用,破庙里的人睡得跟死猪似的,土匪居然还是没能杀了纪辽,反而被纪辽引了出去。
如今纪辽安安全全的回来了,土匪肯定是死了。
名册又往后翻了一页,点到了纪云成的名字。
纪云成跪在地上,吓得脸色如土,地上有一滩脏污,在郭毅割耳朵的时候,他就已经吓尿了。
因他实在是太怂了,官差都懒得绑他,只是戴了脚镣,就让他跪在一旁就不管了。
纪云成一个劲的冲着郭毅磕头,哭得涕泪横流,“我……我在!大……大人……我没逃跑,我就是太累了,睡着了,没来得及回破庙,我真的没想跑……”
“我……我也没犯事,我是被大伯一家牵连,无辜被流放的,我是好人!大人饶命!饶命啊!”
纪云成是跟在亲爹屁股后头跑的,他还以为这次纪辽死定了,他们一家就能回洛京过好日子。
跑到一半,他实在是累得不行了,想着京城里的大人物马上就会赦免他们一家,他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次睁眼的时候,他听见官差漫山遍野的抓人,压根就不敢露头,可惜还是被官差抓住了。
郭毅看到纪云成这副怂样,厉声呵斥道:“没跑你怕什么?老子敲锣打鼓的喊人回来,你怎么不露面,分明存了心想躲。”
“看你这幅怂样,跑出去也活不过两天,罢了,打你几板子算了,就不割你的耳朵了,以后耳朵放敞亮一点,再不听号令,老子活剐了你!”
纪云成被官差按在地上,直接扒了裤子,官差往手里吐了一口唾沫,粗声粗气道:“打板子算是便宜你了,至少得见点血,老子下手快准狠,很快就打完了。”
板子还没落下,纪云成就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嚎叫声,拼命的挣扎起来。
“我要举报……纪云欢是真跑了!我就是跟在她后头走的,我以为她要躲盗匪,谁知她是存心逃跑的。”
“她还说要跑到济州城去,她生得那样美貌,肯定有人愿意养着她,她早就受不了流放的苦,爹娘亲人全都不顾了,逮着机会就要跑!”
如意听到这厮污蔑小姐,当场就炸了,“你胡说!小姐才不是这样的人,当日老爷让小姐跑,小姐都没跑,小姐肯定会回来的!”
纪云成为了躲避惩罚,编起瞎话来眼睛都不眨,“当初她没跑,是因为根本就跑不出去,流放了这两日,日子过得这么苦,她一个娇小姐肯定受不住,早就跟我说要跑了。”
“什么话都被你们说了,你们说她去给人治病了,真是笑话,没听过她还会治病,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说不定就是串通好了,让纪云欢跑路!”
纪云成揪着脑袋,眼巴巴的看着郭毅,“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举报有功,这惩罚是不是可以免了?”
纪远觉得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唯唯诺诺的站出来,故作犹豫道:“我这侄女从小娇生惯养的,被大哥大嫂宠得不成样子,跑了也是正常,只是连带着父母一起送命,实在是不该啊。”
刘梅也在一旁帮腔道:“对对对,一人跑了,全家连坐,他们两个都得死!”
“还有这两个奴才……”刘梅指了指纪大和如意,高声道:“他们两是帮凶,也该一起连坐,一块杀了干净!”
“谁在那里狺狺狂吠,污蔑本小姐跑了,本小姐这不好好的在这里嘛。”
纪云欢背着背篓,从树林里钻出来,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一路小跑过来,盯着二叔一家,朗声道:
“盗匪忽然杀起来,打得咱们措手不及,若不是喝了烧好的水,没有睡昏过去,咱们一家现在已经是刀下亡魂了。”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不都是二叔二婶这样的黑心肠,义士救了我爹,我手头上有兰大夫配的药,自然要投桃报李,报答人家,这有什么不对吗?”
“二婶你要杀谁啊?是不是想把咱们一起杀了,你们一家才好跑出去,无缘无故的大家都昏了,你们倒是精神好得很,我看这迷药,莫不就是你们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