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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欢认真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一心为天下女子谋福祉,欢儿很是敬佩。”
“此事与娘娘无关,就算苏将军不进宫,睿王也会求陛下赐婚的,男子一旦变了心,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苏将军立下战功,颇得睿王欢心,两人情投意合,欢儿自愧不如,只求能……”
皇后心中酸涩,她把纪云欢单薄的身子搂在怀里,宽慰道:“欢儿别说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难过就哭出来了吧。”
“苏梓妍不过是在西南剿匪立了功,又救了睿王,当地军府才给她报了军功,封了五品的忠义将军,哪里比得上你父兄在北境厮杀的功绩。”
“三年前嘉峪关大捷,乌金国终于退了兵,才有了这几年的安稳日子,可你父母兄长皆战死疆场,国公府里一片愁云惨雾,本宫有意接你进宫养病,但瞧着睿王待你无微不至,悉心照料,既然是你母亲为你安排的婚事,本宫也就放心了。”
“谁知睿王竟然如此荒唐,另娶王妃,还让你当侧妃,简直是欺人太甚!本宫不会让你白受这委屈的,萧贵妃当真以为自己能在后宫一手遮天了,不过是本宫懒得计较,来人,摆驾坤宁宫,咱们去见太后。”
坤宁宫。
太后见到纪云欢很是开怀,眼角笑出了细密的纹路,她拉着纪云欢坐在自己身侧,摩挲着纪云欢的小手,随手就把小紫叶檀手串推到了纪云欢的手腕上。
瞧见纪云欢手腕上的伤痕,太后瞬间就变了脸色,“怎么弄成这样?欢儿,你糊涂啊!”
太后拍打着纪云欢的胳膊,又不敢太用力,苦口婆心的劝道:“哀家知道当年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你是个坚强的孩子,这些年都熬过来了,眼看着身子骨越来越好,脸上也有了血气,说不定过两年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哀家还等着抱曾孙呢,你活着,国公府的血脉就没有断,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纪云欢起身,缓缓的跪了下去。
重活一世,她不想再与睿王纠缠,她一定要离开睿王府,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太后,太后把她当亲孙女疼,她实在是不忍心让太后失望。
纪云欢艰难开口道:“欢儿不孝,恐怕不能让太后抱上曾孙了,不过新的睿王妃身体康健,想必很快就能诞下皇嗣,让太后尽享天伦之乐。”
“欢儿自己钻了牛角尖,伤了身子,还让太后忧心,实属不该,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欢儿一定谨记太后的教导,再也不会做傻事了。”
纪云欢俯身拜了下去,高声道:“欢儿只求与睿王殿下和离,求太后娘娘成全!”
砰的一声响,太后将手里的茶盏砸出去,气得浑身发抖。
“什么新睿王妃?哀家怎么不知道?欢儿你起来,哀家只认你一个睿王妃!”
“当年若不是你娘寻来百草堂的神医,哀家也活不到现在,纪家满门忠烈,连妇孺幼子都死于紫荆国的暗杀,一大家子就剩下你一个,哀家每每想起,心口都是疼的。”
“瑶光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皇后宋瑶光一直陪坐在旁侧,她扶起纪云欢,解释道:“都是瑶光的错,瑶光不该破例让苏梓妍进宫面圣,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苏梓妍以军功求睿王妃之位,陛下已经下旨,睿王府不可能有两个正妃,所以欢儿成了侧妃。”
太后猛的一拍桌子,怒道:“简直是胡闹!睿儿不懂事,皇帝也不懂吗?此番作态,岂不是让别人觉得皇家薄情寡义,苛待忠烈之后?”
这话也就太后敢说,连皇后也不敢应和。
“那个苏梓妍,哀家也略有耳闻,本以为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哀家还想着召进宫见一见,封赏一番,谁料居然是这样的货色!什么开国第一女将军,我看也是名不副实。”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没人禀告哀家?你们是不是打量着哀家老了,可以肆意糊弄!”
屋子里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太后只是不问俗事,并不是傻子,此时也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不忠心,她打眼一瞧,目光便落在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大宫女身上。
大宫女颤抖着身体,砰砰磕头,“太后息怒!奴婢也是怕太后气坏了身子,不敢让人来太后跟前嚼舌头,奴婢想着等哪日太后心情好的时候再禀告,奴婢并非有意隐瞒……”
太后厉声道:“堵住嘴,拖出去!此等背主的东西,哀家断不能留!”
太后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指着皇后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这个皇后到底是怎么当的?萧贵妃协理六宫,手都伸到坤宁宫来了,你还跟那泥塑的菩萨似的,你让哀家说你什么好?”
皇后一脸坦然,“陛下不喜欢臣妾,就喜欢萧贵妃,臣妾能有什么办法?萧贵妃喜欢风光,就让她风光好了,臣妾不在意这些,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开几家女子学堂,多设几家女子医馆。”
“臣妾也不是傻子,察觉到有人瞒着母后,臣妾便亲自带着欢儿来了,萧贵妃的那些小手段,臣妾还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她欺负欢儿,还要罚欢儿跪佛堂,母后您可一定要为欢儿做主!”
太后骂完皇后心里头更堵了,“去把皇帝请过来,咱们皇家没有停妻再娶的道理,若开了这个头,以后天下百姓争相效仿,岂不是乱套了,天下女子更没有活路了。”
“苏梓妍若真想进睿王府,那就让她当妾,欢儿你放心,哀家一定替你做主,绝不会让旁人压你一头!”
纪云欢的态度却很坚决,“欢儿只求和离,睿王殿下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了,空有王妃之位,也没有意趣,求太后垂怜。”
太后看着纪云欢故作坚强的模样,越发心疼起来,她叹了一口气,“不是哀家古板,只是众口铄金,哀家是怕你往后的日子难过啊。”
“你跟你娘一个样,性子刚烈,可过刚易折,你且回去吧,容哀家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