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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有万般事、千种人、百样情,却唯有你能让我驻足停留。
我不愿归去……
如果可以,我便不走了。我想留在此地……日久岁长地伴着你……
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确定……
确定……你的心意……确定……你也愿意……
溪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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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夜晚,又静,又美。
月亮像一颗稀世的珍珠,悬坠在树梢。
月光似温柔绻缱的白纱,将村子包裹起来,让整个村庄都沐浴在了皎白的光辉里。
月色在田野里流动,心跳沉稳,脚步轻轻,娟好静秀。
一阵清凉的夜风悠然掠过,将屋后的树、竹、庄稼皆数灌醉。
它们身姿摇曳,舞步翩翩,发出欢脱的“沙沙”声。
蛙声、虫鸣此起彼落,一浪高过一浪。连提着一闪一闪灯笼的萤火虫也耐不住寂寞,前来凑一凑热闹。
“阿雅,我伤愈了……”溪苏和慕雅坐在庭前的青石阶上,仰望着浩瀚星河。
这一天这么快就到了么……“嗯,你要离开了么?”慕雅轻声回应。
“你想我离开么?”溪苏不再看天阙星河,而是将视线转向了慕雅。有凉风拂起他泼墨画山水般的檀发,眸光竟比星光更璀璨。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更何况,我早已习惯一个人生活了……你想想啊,一个人想干活就干活,想吃饭就吃饭,想休息就休息。没有人絮叨,没有人管束,没有人牵绊;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多自在,多快活啊!”他的美灼痛人心,她不敢沾染……慕雅不敢直视他的眼眸。于是,错开了他望过来的视线。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晴朗地笑了笑。
“你当真这样想?”溪苏似看出了她的言不由衷,不信任地追问着。
“是的,你走过后,我的生活只会回到从前的样子,不会有丝毫变化……”慕雅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话更具底气和说服力。
“我不知姑娘喜欢独处,是在下叨扰姑娘的清净了……”溪苏敛眸微盻,苦笑了几声。几分失意,几分黯然。
“你不必自责的。其实,偶尔家中多个人,也挺……新鲜的……”慕雅见他落落寡合,心中揪痛,终是隐晦地抚慰了几句。
“你无需将就与委曲,我明早便启程离开……”溪苏摇了摇头,深色眼眸如月下一泓潋滟的水,清寂而深邃。
“好,相识一场是缘分,到时候我为你送行……时辰不早了,更深露重。我就先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慕雅一刻都不能再等地从石阶上站起来,步履稳重又纷乱地赶回了房。
开门,进门,关门的动作,一气呵成。
因为,她怕她再多待一秒,她的眼睛便会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她怕她再多看一眼,她挽留的话语便会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她怕她会舍不得,放不下,忘不了……
慕雅背靠在门框上,身体像卸去了力一样,往下滑,直到瘫坐在地上。
她双手环膝,拼命地忍住哭泣。忍到双颊通红,眼圈烧红,眼睛赤红。
我不能哭!我最好,尽可能地保持快乐!慕雅微笑着。
有几次,她笑的幅度想再大一些。但是,总感觉嘴巴若是张得更大一些了,眼泪就要止不住地从眼睛里流出来。
因此,只能作罢。
她不知道这种眼泪是快乐,还是藏在水底的另一个寒流。她只知道,这又是另一次不期而至、痛斥心扉的难过……
也许,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
故事的结局亦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溪苏在慕雅离去后,又孤身一人在庭前枯坐了许久。
身边少了那人,风月再是无边,也失去了应有的意境与颜色,显得空落且寂寞。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他总算遁入相思门,初尝相思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