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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此次远征的先锋主将,游明远竟然没能在即将开始的灵州之战中获得任务,这多少让他心中有些不快,可自己刚刚才说过“一切听军师安排”,此刻又哪里能有异议,只得出声问道:“军师,我呢?”
苏蒙这才笑着对他说道:“游将军不必参与此次灵州的攻城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亲自走一趟。”
游明远有些疑惑,如今什么事能比得上眼前的灵州大战,竟然在这关头让自己去办其他事,于是他接着问道:“军师,到底是什么事如此重要?”
交代众将各自下去做战前的准备之后,主帐内只剩下了苏蒙和游明远二人,这时苏蒙才开口说道:“游将军,此次远征西辽,兴庆府才是我们的目标,攻占灵州虽然重要,但之后我们将完全暴露于西辽大军的视野之中,再无任何优势可言。据春香院传回的情报显示,虽然边境各州的佯攻已经成功调动了兴庆府近四十万大军,可辽都仍有三十万中央军、十万宫分军和数万宫卫军驻守,总兵力近五十万,而且都是辽军中的精英。”
说到这里,游明远也不禁脸色凝重,说道:“确实,不论从兵力和战力来看,我军都处于绝对的劣势,而且对方还有兴庆府这座庞然大物可据城而守,我军即便在灵州损失不大,但想要凭不到三十万的兵力攻打兴庆府,胜算可能不到一成。”
游明远与辽军打交道多年,他深知辽军的骁勇善战,何况此次面对的将是辽军中战力最为强悍的中央军和宫分军,说有一成胜算其实已经是不想给苏蒙压力了,面对敌众我寡的局面,想要攻下皇城,可能性几乎为零。
“所以,我们在拿下灵州之后,不能再主动进攻兴庆府,那样无异于主动求死。”苏蒙接着说道。
“不再进攻兴庆府?那我们此次万里突袭的意义何在?”游明远感到疑惑。
苏蒙接着说道:“我们此次远征的目的是要彻底打破蒋啸天在西辽地统治,让辽国大乱,最终达到改朝换代的目的,而且我们要以正义之师的身份,让西辽各个部族从对我军的仇视改为支持。”
看着游明远惊讶的表情,苏蒙继续说道:“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解除来自辽国的压力;才能让我们能腾出手来全力对付上京;才能最终将整个后唐收归我镇北王府旗下;才能继承王司徒的遗志救后唐百姓于水火之中;这才是我们此次万里远征的真正意义所在。”
闻言,游明远心中不禁对苏蒙又高看了三分,于是抱拳说道:“军师大义,能为后唐黎民百姓着想实属难得,我想王爷若是没有失忆,定然也会全力支持你的想法。”
游明远与苏蒙皆是出生后唐,若是后唐能有一位如吕超一般的有德之君治理,那他们也不愿反出后唐,所以对于后唐百姓的安危,他们仍是觉得有着一份义不容辞的责任。
可游明远心中仍是不解,他接着问道:“可是,军师,如何才能让西辽各部族转而支持我们?又如何才能让兴庆府不攻自破呢?明远不解,还望军师释惑。”
苏蒙笑着对游明远说道:“这就要着落到游将军你身上了。”
游明远更是疑惑,问道:“着落到我身上?!”
苏蒙说道:“游将军,你还记得你的成名之战吗?”
游明远沉思片刻后答道:“军师指的是当年的九原之战?”
苏蒙点头说道:“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起过那一战,而且在那一战中,你曾手下留情放了一人一条生路。”
游明远恍然,说道:“对,当年西辽的北院大王兀颜术,我的赤炎都曾是他的坐骑,当年我只是无心之举。”
苏蒙笑着说道:“将军的无心之举,现在却成为了能否颠覆蒋啸天统治的关键呀。”
游明远惊讶道:“怎么说?”
苏蒙这才开始一一道来。
原来他也是在数月之前,从来自兴庆府春香院的简报之中偶然得知了一件事,那就是西辽原北院大王兀颜术并没有死,不但没死,还通过一个仕族与西辽当今的少年皇帝搭上了线,试图助少年辽帝夺回掌握在蒋啸天手中的皇权。
而那仕族安插在辽国皇宫中的眼线,正是皇后“萧媚”的贴身婢女、少年辽帝的秘密情人——莲儿。
兀颜术也正是通过莲儿的一位族兄与耶律洪真取得联系,并在暗中集结了近十万旧部和众多饱受蒋啸天欺凌的仕族,准备在时机成熟之后,给予蒋啸天致命一击。
莲儿的那位族兄因时常光顾兴庆府的春香院,并对院中的一位花芙美人十分迷恋,所以才在醉酒之后泄露了此事,因此也让苏蒙知晓了其中的来龙去脉。
告诉了游明远一切之后,苏蒙说道:“游将军,此次远征能否功成圆满,就全靠你了,能否说服兀颜术让他提前起事,就看他是否感念你当年放他一马的恩情了。”
游明远正色说道:“当年饶他一命虽是无心之举,但若是他不懂感恩要与我军作对,那说不得我立刻就讨回他的那条性命,军师放心,此行我一人前往即可。”
苏蒙点头道:“游将军武功卓绝,我倒不担心你会遇到危险,但将军切记,一定要在十日之内成事,十日之内,你必须助兀颜术保护小皇帝耶律洪真的安全,还要让他们以辽帝和北院大王之名联合颁布檄文,不但要历数蒋啸天谋国篡位的罪行,还要为我军正名,说是受辽帝所托,万里赴辽助他铲除叛逆,并且昭告西辽全境。”
苏蒙接着说道:“游将军,我们攻占灵州之后,将会据守灵州不出。届时,辽国各族包括支援边境的中央军、皮室军、九帐王军都会蜂蛹而来,最多十日,若是辽帝檄文不能发出,那么我们就只有放弃攻打兴庆府,迂回撤离辽境一途,别无他法。所以十日之内你必须成事,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继续留在辽境之内,与蒋啸天一决雌雄。”
游明远完全明白了苏蒙的计划,此刻他也觉得自己身负重任,且时间紧迫,于是当即说道:“军师,游某必将尽力,请告诉我兀颜术的所在,我这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