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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忠自荷塘回来便径直去了老夫人处。
“母亲,儿子想和您商量个事儿。”苏忠品了品新进的龙井,方才启齿。
“你向来是个有主见的,怎的今日有事来找我这个老人家帮你拿主意了?”苏老夫人看着眼前满面纠结的儿子,露出慈祥的笑容来。苏忠自小便孝顺勤奋,是从来没让她操心过的好孩子,如今他贵为一国丞相,却仍处处以自己为尊。这份孝心,她自然是了解的。
“母亲,旗儿和旌儿都不小了,也该同哥哥们去学堂听学了。且相府女儿将来定是要嫁入高门贵族为家族荣宠献力的,也合该找宫中的教习妈妈来好好教导一番。”苏忠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老夫人的神色。
“那是自然,尤其是我们旗儿,相府的嫡女,身份何等的尊贵,况且旗儿又出落的亭亭玉立,将来多是要为妃为后的。礼仪这一面可万万不能落下!这些你考虑得比我周到,自去安排便是了,又怎要问过我的意见?”
“母亲说的极是!可母亲觉得寄养在听荷轩的以旋该做如何安排?”
苏老夫人听见这个名字正端着茶盏的手悬在空中久久没有动作。
“母亲,六年来也不见什么事端,想是那道士算错了。她也是个可怜孩子,自小便没见过父亲母亲,儿子心中确实有愧。不如让她和她的两个姐姐一同去学堂听学,再找个教习妈妈将她们姐妹三个一同教导了。说不定她将来也能为相府助力,更不用说她和旗儿乃一母同胞,以后多少能有个照应……”苏忠心里明白,老夫人眼里最为紧要的还得是苏以旗,但凡是有利于苏以旗,老夫人都没理由拒绝。
“你说的也是,她好歹也是旗儿血脉相连的嫡亲妹妹,你既有想法了,便去安排吧。”苏老夫人知道此时若再拒了苏相的请求就显得有些过于刻意,况且他的说法也不无道理。
旗儿虽是相府最尊贵的嫡小姐,可出嫁以后还得依仗娘家兄弟姐妹,多个嫁入高门的嫡亲妹妹,便是多了个助力。只要她不挡了以旗的路,便也没什么大碍。
得了准许后,苏忠便向老夫人行礼告辞。
屏风后的苏以旗方弹出个脑袋,向老夫人奔去。
“祖母,您方才同父亲在商谈些什么呀?”苏以旗在老夫人身边坐下,自然而然地为老夫人捶起背来。
“旗儿,你父亲说要让你们姐妹几个同哥哥们一起去承元书院听学。”老夫人闭着眼睛享受着乖孙女贴心的伺候。
“姐妹几个?以旌也要随我一起去,她可是个庶女……”苏以旗一惊,虽说相府女儿都是无比尊贵的,可让她自降身份和一个庶女一同听学,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不止以旌,还有听荷轩那位。”
苏以旗的手瞬间收了回去,仿佛受了什么莫大的刺激。听荷轩那位?若是以旌便也就算了,以旌相貌不如自己,琴棋书画样样不如自己,况且无论她如何优秀,她都永远只会是个庶女,可如果是以旋……
“旗儿?你不必太过担心。你自小养在祖母身边,无论是礼仪举止还是琴棋书画都是最出色的,而她只是个养在无宠姨娘房里的粗笨丫头。定不会影响到你分毫的,何况又祖母在,你放宽心便是。”祖母摩挲着苏以旗的一双手。
虽然祖母说的有道理,可苏以旗还是感到了异常强烈的危机感。养在无宠姨娘房里的粗笨丫头?苏以旋的确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可为什么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