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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山。
两人五天之后,终于从一山丘的半山腰观望到远处隐约有点点灯光,浓烟升起。显然那里就应该是云鹜城了,而且已将到晚饭时间,家家户户开始升起灶膛。
顾昔君想到马上就要有美酒相伴,早已按耐不住,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往城镇方向奔去。
“昔君,等下,这个给你。”后方的慕珏尘突然叫住她。
顾昔君搭眼一看,原来是帝九送自己的那根羽毛,不知何时遗落,现已被慕珏尘捻在手中。
“慕笙,这根羽毛这么柔软,帝九当初是怎么做到把它使得如铠甲一般坚硬的?”顾昔君歪脑袋瞅了瞅。
“暂时不知,但既是神兽赠送你的东西,必定不一般!如今难得有这个机缘,收好就是,说不定哪天派上用场。”慕珏尘伸出手递给她。
顾昔君却有些闲麻烦,转身走向小镇,朝后招招手说道:“哎呀,我裤兜浅,就是个休闲裤的装饰。这羽毛顺滑,一低头系鞋带它就总跑出来。要不你先帮我收着吧,反正你跟个机器猫似的能装!”
“嗯?”慕珏尘虽不知机器猫是何意,但料想那也是个中性词或者贬义词。
把羽毛收至怀内,慕珏尘赶上顾昔君,轻声问道:“昔君,你体内那股元气这几日可有反弹之象?”
“我每天按你说心法的压制着呢,但是总感觉它在丹田那个位置一点儿不安分,总不停的往外冒。”顾昔君随意的回答着。
“嗯,现在多有不便。等到了云骛,我再好好帮你调息查看一番。”
顾昔君撇眼他的腰封,“那你的伤呢?”
“已无碍!”
其实从慕珏尘的状态又恢复成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就可以判断出,他的伤口应该同帝九一样,好得差不多了。可是顾昔君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治愈能力。
“那,能问个问题么?”顾昔君突然严肃起来,扭头看向慕珏尘。
慕珏尘颔首,“你说。”
“帝九为什么怕你的血啊?那又不是硫酸!”
顾昔君问完随即内心忐忑的拿出竹筒,喝了口帝九牌鲜榨果汁。这是那小玩意来回倒腾了三次带回的果子,顾昔君又以烤肉加以威胁,帝九亲爪一颗颗现榨出来的。
“因为我的血,可以驱邪祟、镇恶灵。对于噬魂来讲,就是可灭魂,亦可镇魂。”慕珏尘竟然毫不隐瞒的说了实情,但至于他的血为什么会拥有这种能力,终是未说。
“这话在哪里听过呢?怎么这么熟悉!对了,那你知道悯缘刃么?”顾昔君突然想起了陆娇那一次电话中对悯缘刃的描述。
“嗯,乃为慕氏祖传法宝!”
“那,它还在你慕家世代守护的四仪阵里?”
慕珏尘一想到悯缘刃,目光略有些躲闪,但还是点头应道:“没错。”
顾昔君这时停下脚步,戳戳自己下巴,疑声说道:“哎?那我上次偷偷跑进去,转了一大圈,怎么没看到啊?”
“四仪破,悯缘现!”慕珏尘凝望顾昔君,神色复杂难明,幽幽出口。
顾昔君望着他那双深邃勾魂的丹凤眼,瞬间莫名产生了种此刻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的错觉!
赶紧甩掉脑中想法,她别过脸去,不敢再与他对视。随意敷衍着问道:“你告诉我这么多秘密,就不怕我泄露出去啊?”
你迟早都要知道的!
慕珏尘暗暗想着,却觉心口酸楚一滞。看着她,他故作若无其事的答道:“无碍,你身为半魂,是我的保护对象,理应知道这些。而且,我相信你不会!”
而后深吸一口气,他慌忙率先向前走去。
虽然如同死人般再次复活的他,再不用吸氧维持生命。但是自从遇上了顾昔君,呼气、叹气反倒成了他每日的习惯。
“保护么!”顾昔君又开始沾沾自喜起来,边走路边低头偷笑,还不时地偷瞄慕珏尘。
云鹜城外。
二人站在离城门口十几丈远,仰视城门。
顾昔君咽了咽口水,目瞪口呆。伸出手指戳戳身旁慕珏尘的胳膊,满脸不可思议,“慕笙,这云骛外围怎么这么奇怪,只有不到两丈高的巨石围墙!还有,门口什么时候还多设了守卫!而且那两个守卫也好奇怪的说,一人站那拿一把夜叉叉子,粗布条缠身,把自己弄得像个野人!
你确定这是云骛?不是什么影视基地?我上次来,云骛石墙壁垒,至少高四丈,超级壮观的好吧!”
慕珏尘也抿嘴,皱起眉毛,冰冷的容颜透露着一种寒霜之美。
见他没有搭话,顾昔君接着说道:“就算我们计算的方向错误,这里某个附属小镇,不是云骛。也没听说过滇洲哪个地方开始设置守卫了啊!”
“少安毋躁,这里毕竟也是有人烟的地方。我们先进去探探情况,再行打算!”
是啊,这里再不好,也比树林子强!
二人随即在两名守卫的异样注视之下,光明正大地进了城内。
一进去,就看见城内有过一排人,个个将长发编排在脑后。却只拿麻布遮个身子,弯腰扛着重物缓缓移动。而他们的身后不远处,皆有拿粗布包裹着身体的守卫,用鞭子不时对他们进行抽打。
周围行人身着素色布衣长袍,粗布条方巾环绕头顶,男子长发垂至腰间,女子发到脚踝。
最为奇异的是,一堆人皆对路边状况视若无睹,逛街的、聊天的,该干嘛干嘛,习以为常一般!
顾昔君与慕珏尘站在门口,视线范围内大半的人立刻齐齐看向二人,似见到了什么新奇动物一般。
啪!
“别看了,快走。”一名守卫抽打了一名光膀负重的人。
“大哥,这是拍什么戏呢?真打啊?”顾昔君叫住一名行人。
可那路人听后,神色木然,像不懂她在说什么。
慕珏尘这时双手作揖,淡声问道:“敢问兄台,此乃何地?今为何世?”
“云骛!桓元三十七。”路人答后,满眼诧异的看看二人,匆忙躲开。
顾昔君只觉脑袋嗡的一下,呆呆说道:“啥!!!慕笙,你都夸我没文化了,我能说一句卧槽闯天下不!”
虽然不懂那些所谓文人墨客的诗词歌赋,但是再不济,顾昔君也是玩古玩的,历史断代她还是懂的。
这桓元元年,距今,已有万载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