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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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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屁!谁看得上你啊?你还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仲昂礼忍不住骂道:“我只是觉得像你们这样的人,不当兵简直可惜了。你们想啊,如果上战场的时候能带上你们,那么我方可以减少多少伤亡啊!我东麓大军可以把二把手的位置给你们……”

    没等仲昂礼说完,寒酥三人赶忙就是一个拒绝三连。

    仲昂礼一脸可惜。

    解决了护州军这个最大的隐患之后,护州军中的不少将士们为了表忠心当场倒戈,热心地为众人指出了他们藏匿赏花节美人的地方--果不其然,就是那个粉红顶镶金边的大帐。

    据这些将士们说,他们本来也就只是懒散而已,之前军营里还没有嚣张到专门弄一个如此招摇的大帐来供他们享乐。虽然窦敬杰身边的女人不断,但也没有到这么夸张的地步。这个浮夸的大帐也就是从几个月前才开始有的,那个时候窦敬杰第一次带来了几个美女在众军面前展示,算一算时间,跟赏花节冒出来的时间刚好给合上了。

    窦敬杰与赏花节有勾结的事实,已经昭然若揭。

    那些落难的女子们终于得到了解救,只是她们要先去石奎府的蒲舸那里说明一下自己的情况,然后就会由东麓大军派人护送她们回家。

    正当那些女子们鱼贯而过的时候,寒酥却突然愣了一下,冲着其中一人的背影不确定地喊了一声:“霍黎?”

    “霍黎?”靳昊苍闻言也是一愣,“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

    “有你们认识的人?”仲昂礼好奇地问道。

    虞祁霖好心提醒:“霍黎不就是那个重新振作起来的落魄大叔那失踪的女儿吗?”

    随着虞祁霖的提醒和那女子应声而转身,靳昊苍赶忙从怀中取出了那张宋景风给他送去的霍黎的画像--虽然他一直都腾不出空子,但是霍黎的失踪案他一直都有放在心上,这画像也是一直随身携带的。

    众人凑过去一看,那女子虽然憔悴瘦削,但还是看得出来正是画像上的人。

    “你是叫做霍黎吗?”寒酥问道。

    那女子迟疑地看着面前的四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宋小状元这画技有点绝啊!”靳昊苍感叹道:“他根据霍黎两年前的画像靠想象画出了她两年后的样子,居然还能这么像!”

    “别光顾着感叹了!”虞祁霖无奈道:“霍黎出现在了这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靳昊苍神色一凛,问霍黎道:“你说你是霍黎,那你老家是哪里的?”

    霍黎回答,声音有一些沙哑,“小女子本是矜城外瑞广县人氏。”

    “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家父霍俊吉。”

    “实锤了,”寒酥扭头对三人说道:“就是她,找到了。”

    “等等,她说她是瑞广县的人?”仲昂礼并不知道霍俊吉的故事,自然也不知道霍黎是谁了,“这赏花节毕竟是欺君大罪,还敢在瑞广县举办?不是说离矜城近的那几个府都没有接到赏花节的假圣旨吗?这怎么瑞广县的女子也会流落到这里来?”

    “她不是这次赏花节的受害者,”寒酥解答道:“她是在两年前失踪的,那时她才只有十六岁。”

    “两年前?”仲昂礼惊了。

    “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霍黎问着,眼中闪着泪光,“你们为什么要问家父的名字,你们是不是认识他?你们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吗……”

    “霍黎,你得救了。”靳昊苍看着霍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她:“就像你从来没有忘记过霍俊吉一样,你的父亲也没有一刻不在思念你,他一直在等着你回去。”

    霍黎跪地掩面,泣不成声。

    等到霍黎终于平静了一些,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了之后,沉默了许久的仲昂礼问了一个虞祁霖刚才问过的问题:“你们知道霍黎出现在了这里,意味着什么吗?”

    “这还用说?”靳昊苍答道:“说明那个赏花节的幕后黑手与窦敬杰之间的黑暗交易,早在两年前就开始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搞得这么声势浩大,只是从各地偷偷拐走一些女孩送到护州军来供窦敬杰等人享乐。直到最近的赏花节,那幕后黑手才开始大规模地往护州军里送人。”寒酥补充道。

    “我靠!这么经年累月的,到底是害了多少人啊?!”仲昂礼叹道:“如果你们不能赶紧把那个幕后黑手给揪出来解决了,我是真的会看不起你们的!”

    靳昊苍:“……这还用你说?!”

    这时又有一个护州军的小将,畏畏缩缩地凑到了他们面前。

    “怎么?”仲昂礼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还是很有威严的。

    那小将被吓得浑身一凛,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军、上……上官,其实这些人并不是全部……”

    “什么?!”仲昂礼皱眉,“这么多人还不是全部?那其余的人呢?”

    “……小的带你们去!”那小将等的就是仲昂礼问,于是立刻打起了精神,“这件事只有小的知道了!只是……能不能……看在小的积极交代的份儿上,能不能对小的网开一面……”

    仲昂礼本来就没有打算对护州军赶尽杀绝,但是护州军的人不知道啊!尤其是他们刚才被东麓大军全面压制,根本就打不过。主将不在,副将现在也全都被擒住了,此时他们的心里简直都慌得不得了。

    仲昂礼当然也没有打算说明了--这些人跟着窦敬杰多多少少地都干过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虽然现在还留着一条命,但是日后必然是要经历彻查的,到时候就算死罪可免,那也是活罪难逃。现在只是让他们担惊受怕一些又怎么了?看看那些受害的女子们,她们担的惊受的怕还少吗?

    于是仲昂礼根本就不给那个小将做任何承诺,“少废话!头前带路!你想罪加一等?!”

    那小将偷鸡不成蚀把米,但是又不敢跟仲昂礼顶嘴,于是只好乖乖带路。

    那是一片离护州军营不太远的荒地,杂草丛生,但是从土壤的颜色还是可以看出,这块地经常会被人翻动。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每一个人都知道这片荒地意味着什么。

    那些被拐带来的女子,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在这一次回家。有些人没有能够等到今天,她们饱受折磨,惨死他乡,最终只能埋骨于这片无人问津的荒地之中。

    仲昂礼感觉自己现在简直是出离的愤怒了。

    “只有这个地方吗?”靳昊苍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的?”

    那个小将摇摇头,“没有了。每次出了事情,总是由我和另一个人解决的,毕竟这种事情……也不好让那么多人知道。至于这些女子具体埋在哪里,将军们也是不会过问的,所以这个地方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可是那个人刚才战死了……”

    “有多少人?”虞祁霖问道。

    那个小将继续摇头,“挺多的,具体我们也没记住。”

    “还有一个问题,”寒酥道:“来到你们护州军里的都是女子,没有男子吗?”

    “没有哦。”那个小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那几位将军都没有那种喜好的。”

    仲昂礼同为军人,此时面对这些军中败类,他的愤怒比其他人都要多得多。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怒极反笑,“行!本来我还不知道在审查官员到来之前该怎么安顿你们这些人呢,现在你们可都有事情做了。”

    于是在仲昂礼的严令之下,东麓大军彻底驻扎进了护州军营,什么同胞手足什么暂为监管,全都不存在了。所有护州军的人都被监视着,要么去荒地挖尸体,要么就留在军营里面对着尸体使劲儿回忆她们的名字和来处。

    护州军的人叫苦不迭,但是并没有人还会同情他们了。

    为了能够镇住护州军,不让他们反抗造反,仲昂礼没有像原定的计划那样从这五万人中出人,去三府之中整顿赏花节。他把这五万人统统留在了护州军营里,甚至还继续地从东麓大军抽调人手过来增援,至于三府的赏花节,自然也是重新调人过来了。

    有了仲昂礼这位得力大将的鼎力相助,石奎府、闵安府和宁连府没过多久也都像其他地方一样,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军队的人负责赏花节的后续善后,无论是抓捕主力人员还是帮忙追讨被骗走的财物,他们都很在行。虽然没有办法完全抵消这次赏花节所给百姓们带来的损失,但哪怕能够补偿一点,对于百姓们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至于蒲舸和靳昊苍则是忙着录口供,安抚护州军的受害者,以及跟东麓大军联系派人送她们回家。

    当然,其他人也有帮忙,等到众人忙过这一段落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

    而恰好此时,魏宇扶和孟繁之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催促他们赶快回京。

    于是众人只好跟仲昂礼告辞,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临别时,仲昂礼还在后面对着他们的背影喊:“回去记得让皇上多给我派些人手来啊!一个人管八个府的我都快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