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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八日,闻召而来的五千商水军士卒,在商水军副将翟璜的率领下,抵达了安陵城外,于城外建立了一座军营。
同日,翟璜遵照赵弘润的命令,派出三名千人将,分别又接管了安陵的北、西、东三处城门,再加上在那五百鄢陵兵手中的南城门,安陵城的城防,已正式被赵弘润所接管。
为了名正言顺,同时也为了安抚民心,当日安陵县县令严庸发布告示,告诉县内的居民,鄢陵军与商水军的到来,是为了平剿安陵附近一带的山贼。
当然,这只是借口而已,毕竟安陵地处鄢陵附近,而鄢陵驻扎着屈塍的两万鄢陵兵,岂会有不长眼的贼寇敢来这一块地方惹事?
之所以找个借口,只不过是让赵弘润接管安陵城防这件事变得名正言顺而已,毕竟赵弘润虽然权柄不但无缘无故接管地方县城的城防,这仍然属于僭越的范畴。
但倘若是安陵县令严庸邀请过来剿贼的,那就另当别论。
而商水军的到来,让以晏墨为首的鄢陵军兵将不禁有些吃味。
要知道,这五千商水军可是凝聚了目前商水军的精锐,比如冉滕千人队、项离千人队、张鸣千人队,那皆是在三川战役时,于雒城攻防战中展露头角的精锐千人队。
当初赵弘润能以寡敌众,在比塔图二十余万羯角大军的疯狂攻势下守住雒城,这些兵将功不可没。
也正是因为如此,商水的兵将如今可谓是名利双收,非但在魏国境内已打出了名气,而且战后来自朝廷的封赏更是让鄢陵军感到眼红。
哪怕是寻常士卒,一场仗下来赏赐了三只羊、数百两银子、几十亩田地,这能够想象?
数百两银子以及几十亩田地也就算了,问题在于那三只羊,要知道在民间市面上,一只羊何止价值数百两?纵观魏国,就算驻军六营,都没有像商水军这样的待遇。
可以说,一场三川战役打下来,但凡是活下来的商水军老兵,一个个都摇身一变成了小富主,有田地有房屋,还有羊只这种在魏国境内极少极少的牲畜,简直已成了小地主嘛。
而像冉滕、项离、张鸣这些勇猛的千人将,居然还因功得到了贵族身份,虽说是勋贵族,见到真正的贵族还是必须礼让,但也已经很了不得了,至少,已经脱离了平民。
因此,当商水军从安陵南城门入城接管城防的时候,眼红的鄢陵兵一个个对他们很冷淡,几乎没有人与对方打招呼。
按理来说,鄢陵军与商水军一同出自平暘军,关系应该很和睦才对。
而对此,晏墨曾私底下向赵弘润抱怨,尽管他说话的语气很平和,但言语中的抱怨意味,赵弘润还是听得出来的。
至于抱怨什么,无非就是赵弘润过于偏袒商水军罢了。
晏墨认为,他所训练的鄢陵兵,绝不会比商水军逊色。
平心而论,倘若说这些话的是屈塍,那赵弘润恐怕要好好敲打敲打后者了,不过对于晏墨,赵弘润给予了一定的包容,毕竟晏墨也是一位很纯粹的将领,与屈塍那种野心勃勃之人大不一样。
当然了,依屈塍的城府,即便心中不满,也不会当面向赵弘润抱怨此事,他只会有两种反应:要么对赵弘润更加殷勤,要么暗示部将向赵弘润提出此事,总之,他自己是绝对不会出面的。
而对此晏墨的抱怨,赵弘润唯有好言安抚,并且答应他,日后一旦魏国发生战事,必定会派鄢陵军赶赴前线。
毕竟说到底,赵弘润因为屈塍的关系,的确有些过于偏爱商水军,毕竟商水军的三名大将,谷粱崴与巫马焦都是那种有自知之明的,已很满足于他们如今的权势与地位,并未想着再迈近一步,而伍忌则与晏墨相似,皆是那种很纯粹的武将,平生抱负无非就是在战场上证明自己,争取青史留名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尽管对商水军的毕竟心存偏见,但当冉滕、项离、张鸣三名商水军千人来到县衙向赵弘润复命的时候,在旁观瞧的晏墨不得不承认,这些逐渐在商水军中传出“猛将”名气的千人将,的确有其不凡之处。
至少那一身煞气,就连晏墨亦暗暗心惊,暗自感慨:不愧是在三川战役中冲锋陷阵在前线的千人将,确实比他鄢陵军中绝大多数千人将都要勇悍。
“肃王殿下。”
在晏墨的默默观瞧下,冉滕、项离、张鸣三位商水军千人将向赵弘润叩地行礼。
经历过三川战役,商水军对于魏国朝廷赏罚分明的制度可谓是心悦诚服。
尽管魏国某些地方仍然不乏有贵族压榨平民之事发生,但魏国朝廷总体而言是清明的,三川大捷后的犒赏,丰厚地让商水军兵将们至今都有些难以置信。
换做在楚国,想得到这种丰厚的犒赏?醒醒吧,那些钱都只够家人度过当年的冬季。
“又让你们跑一趟了。”
赵弘润笑呵呵地虚扶一记,请三位千人将起身,毕竟在解决阳夏县的问题后,他就告诉过伍忌,接下来可以让商水军进入操练阶段了,没想到只过了数日,他便又召来了商水军,这让赵弘润也有些小小的尴尬。
而对于赵弘润的自嘲,冉滕等人纷纷表示,能得到肃王殿下的召令,这是他们的荣幸。
也是,被赵弘润召地次数越多,岂不是说明他们愈发受到这位肃王殿下的器重嘛!
而在旁,晏墨不禁有些郁闷。
想来他这几日跟在赵弘润身边,岂会不知赵弘润准备对安陵的贵族下手?
这可是肥差。
天晓得这些贵族家中会有多少家财?
期间双方斗得越狠,最终赵弘润对那些贵族的处置就越狠,轻则重罚钱财,重则直接抄没家产,就算这笔钱最终要上缴户部,但说句实话,单单从赵弘润手指缝里漏下的那些,也足够他们鄢陵军兵将欢喜一阵子了。
而这个肥差,本该轮到他们鄢陵军的,但是考虑到安陵与鄢陵的矛盾,赵弘润才放弃了召集鄢陵军,而改变主意召来了商水军。
这让晏墨很是郁闷。
毕竟他鄢陵军可不像商水军那样刚打了胜仗,全军上下哪怕是兵卒都富得流油。
正因为如此,晏墨看待冉滕等人的眼神,并不是那么和善。
而对此,冉滕等人也心知肚明,假装没瞧见。
同在赵弘润这位肃王殿下手底下,一方获得的资源多了,另外一方自然就少了,如此,对方又岂会有好脸色?
在嘱咐了冉滕等人几句后,赵弘润便将他们派往前去城内巡逻。
说实话,赵弘润并不怕城内的贵族聚集起来与他死磕,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那帮贵族煽动城内的平民,挑唆那些盲目无辜的平民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而发生暴动。
比如前几日无数平民围在县衙外声讨他的事。
只要那些贵族无法煽动安陵城内的平民,无论他们如何跳腾,赵弘润都有自信将他们按下去。
不过话说回来,安陵城内那帮贵族的“准备工作”,速度慢地让赵弘润实在不忍直视。
要知道三日前,赵弘润就已经得知王氏一门在广邀安陵附近的贵族,一同携手来对付他,可直到今日,这帮人还在准备。
干什么吃的?!
赵弘润简直无法想象,要不是他存心一网打尽,城内那帮贵族岂能活到如今?
当然了,在抱怨这件事的时候,赵弘润显然是未考虑到青鸦众在这件事中所体现的作用,正是因为青鸦众时时刻刻紧盯着安陵城内的风吹草动,赵弘润才能巨细无遗地把握那一帮人的动向。
因此,并非那些贵族做事太慢,实在是青鸦众的能力太过于惊人,悄无声息地潜入那些贵族的府邸,探听那些贵族的秘密聚会,谁能想象?
赵弘润越发地觉得,当初他听取原阜丘众首领金勾给他的建议,实在是太明智了,眼下有青鸦众在手的他,笑看一帮宵小之辈跳腾,在自以为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密谋对付他,却不知一切尽在他赵弘润的眼中,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殿下。”
青鸦众的头目段沛再一次鬼魅般地出现在赵弘润周围,在一脸平白受惊、且徐徐收回佩剑的宗卫长卫骄的无语目光下,叩地对赵弘润说道:“殿下,那帮人有明确的行动了。……他们遣散了以往雇佣的安陵县民,无论城外的土矿还是城内的店铺。更传出消息,那帮人要搬离安陵……”
“谁想出这种昏招?”
赵弘润没好气地调侃道。
不过调侃归调侃,这件事倒还真是让赵弘润不能够不重视,毕竟安陵那些贵族,支撑着安陵一带七成以上的经济,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安陵县民,是在那些贵族名下的产业工作,如今那些贵族弄出这么一出,就意味着安陵县至少有两成的人失去了工作。
没了工作,自然也就没办法养家糊口,那些平民不闹起来才怪。
至于那招杀手锏,也就是全城的贵族搬离安陵,更是棘手,毕竟一旦这些贵族将家产转移到了别的城县,安陵的经济无疑会一落千丈,到时候,谁来养着那些失去工作的平民?
只可惜,那帮人面对的是赵弘润。
“有意思!……让他们搬!段沛,查清楚究竟有那些贵族靠向了王氏一门,穆青,将这些人都记在本子上,本王要挨个算账。”
“是!”
段沛与穆青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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