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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朝霞如丹青水墨，于地平线处晕染开来。蓬勃的阳光妄图赶走昨夜残存的所有黑暗，但总有几处是它无法顾及到的地方。
乱坟岗正是其中一处。
而此时此刻，竟有一孤男寡女共处这阴测测的荒郊野地……啧。
「把驱魂瓶还给我！」
“第二维，这只鬼怎么样了？”
画中美人眉头微蹙，双眸紧闭，看起来十分不好过的样子。也正因为如此，伊斯担心这只三维生物有什么不测。毕竟从她之前表现来看，这是一只具备极高饲养价值的基层宇宙生物，从她身上，伊斯能够获得大量有关鬼怪的情报资料。
“她正在全力修复受损的鬼体。
鬼婆婆最后放出的那片血雾对魂魄有着极强的腐蚀作用。我和队长没有灵魂，血雾对我们不起作用。但鬼婆婆最后依仗的底牌，威力还真不是盖的，生生磨掉了画中鬼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儿灵能。
说起来也是她倒霉，就是因为我感受不到血雾的威胁，所以也就放任它沾上了画卷空间。结果么……
但没事儿，有我在呢！便是她被腐蚀成小碎片儿，我也能把她给还原回来！”
「把驱魂瓶还给我啊！！」
有了第二维的保证，伊斯也就放心多了：“那就好，她是我们塑魂实验的重要参考资料，我不想看到她有什么闪失。”
“队长你就放心吧！但是……队长，你旁边这‘鬼婆婆’一直不依不饶的……你不先管管？”
鬼婆婆此刻真是又气又急，被人废了一身修为不说，还被对方给夺走了自己的法器！最最可恶的是，这人面对‘债主’的追讨，居然仍是一脸走神的样子，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小子，不要以为装没听见婆婆我就会放过你。再不把驱魂瓶还给婆婆，婆婆要你好看！”
在第二维的提醒下，伊斯回神打量起这只自称“婆婆”的人类来。
‘躯体内胶原含量与其蛋白质总量的百分比，与平均年龄为二十五岁的人类所应具有的胶原占比相差仿佛。
真皮乳Tou层与表皮基底层紧密相连，未见弹性纤维失去弹性。
超氧化物岐化酶含量正常，无任何活性降低的征兆。
骨骼系统未见钙质流失。
……’
“啵！”
伊斯毫无征兆的屈指弹了鬼婆婆脑门儿一下，而鬼婆婆则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伊斯。
‘嗯，神经传导速度正常，嗜染质含量正常。’
鬼婆婆缓缓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被伊斯弹过的脑门儿，“嘶——”顿时就是倒抽一口凉气，太他MA痛啦！
“好小子，好个胆大包天的臭小子！真当鬼婆婆没了修为就治不了你了是吧，你给婆婆纳命来啊！！！”
‘还记得自己说过被废了修为的话，看来记忆方面也没什么问题。’
伊斯整合了意识能量反馈来的所有信息，略略点点头道：“在我们正式开始谈话之前，我希望改变一下对你的称呼。
‘婆婆’的称呼于你已经不再适用了。你的身体完全不符合花甲耄耋老人所应该具有的特征。相反，除了由于之前的打斗导致体内器官有些损伤之外，你的身体甚至要比一般人都要强健许多。
综上所述，我认为你换一个比较符合你现在身份的自称会比较好。但如果你不愿接受改变自称的提议，那么请容许我改变对你的称谓，比如说：养鬼的姑娘，怎么样？”
本来对鬼婆婆的称谓，伊斯更倾向于“恶鬼-母体”的。将研究对象加上合适的标签，有助于明确研究方向。但这种充满违和感的称谓绝对无法被此空间的土著接受，他也就只能根据此空间的语言文化将它修饰一番了。
至于伊斯怎么敢这么赤裸裸地“调戏”鬼婆婆，自然是因为此刻的鬼婆婆在他眼里已经全然没有了威胁。
这不，鬼婆婆虽然嘴巴里威胁得厉害，但她要伊斯“纳命”的方式，真是一点儿实际作用都没有。
伊斯撑开鬼婆婆意图啃咬他脖子的嘴巴，只用一只手掌，便轻易制住了这只还不太听话的实验体。或许在她是那副骷髅的样子时，尖利的牙齿还能蹭破伊斯点油皮，但就凭现在这雪白整齐的牙口，能留个八齿牙印就不错了。
被捂着嘴巴的鬼婆婆呜呜的叫着，即便用上全身的气力，她也没能掰开伊斯铁箍般的手掌，气愤得满脸通红。
至于第二维，他现在只是幅画儿而已嘛，没手没脚的能做什么呢，当然是看好戏。
“如果你承诺不再乱来的话，我可以放开你，我希望我们之间能有一场保持冷静的对话。”伊斯郑重地盯着鬼婆婆说道。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鬼婆婆心里撂下这句自嘲，忍耐再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伊斯的提议。
伊斯松开手后，恢复自由的鬼婆婆深吸一口气，说道：“行，小子，婆婆这回认栽了。称呼什么的哪来那么多讲究，婆婆从前姓苗，你唤婆婆苗老也可。
有话直说！但婆婆先给你提个醒儿，就算婆婆现在没了修为，却也不是你算计得了的！
哼，婆婆杀过的人比你这辈子见过的人还多。若是你以为能用死来威胁婆婆，哼哼……那你大可以试试看。试试婆婆这炼了一辈子鬼的人，对自己的魂魄有没有修点门道出来！”
伊斯大致算了算自己第三宇宙时间里见过的生命数量，便是这恶鬼母体炼了整个四维空间，都还不够他那里的一个零头……
土著生物嘛，总是无知且自大的。
“那么姑娘，我想知道，你操纵鬼魂的本事，是你自己自创的，还是跟别人学的呢？”伊斯抛开细枝末节，开始将话题引向正轨。
苗姑娘古怪地看着伊斯，许久才憋出话来：“你这小子能破了婆婆的恶鬼阵，却不知道婆婆所属是何门派？哈哈，哈哈哈，我竟是……竟是败给个什么都不懂的雏鸟？！
婆婆姓苗，自然是苗家的鬼修。这天底下竟然有人在破开我苗家的万鬼噬魂阵后，却还不知我千年苗家名头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苗家的噬魂阵若真那么好破，那么苗家鬼修一脉，早就被灭绝千万次了，哪里还能延存至今！
小子，你告诉婆婆，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果真没人教过你破阵的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