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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这日,未明楼布置着明快的红色,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暖意,大红喜字,张贴在四处,半空中漂浮着一盏盏琉璃灯笼。
因着今日顾容山与夜婳成亲,我自然不能还似寻常那般,穿着红衣。雪回院里,我翻箱倒柜地寻找着好看的,不是红色的衣物。
翻着翻着,一件淡紫色的对襟长衫落入我的掌中。
我仔细瞧了瞧它,又瞧瞧它一套的月白色长裙,似乎...还不错?突然想起上回白寒初穿的深紫色长衫,嗯,就这件吧。
我穿戴好衣衫,唤来南玉替我挽好发髻,簪上血玉簪,与爹爹告辞,便携着请帖朝着未明楼御剑而去。
顾容山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站在紫竹林口上,迎接着宾客,白寒初也在一旁帮衬着他。
我瞧见白寒初,足尖在剑身上一点,轻巧地落在地上。
白寒初立时便瞧见了款款落地的北辰雪,她今日这不似寻常的装束,倒是格外的清丽可人,温柔娴静。
他将一名宾客让了进去,便能提步朝北辰雪走去。
我瞧着白寒初朝我走了过来,莞尔一笑,脚下的步子快了些。
“阿雪。”
“寒初。”
白寒初携住北辰雪的手:“这么早便过来了?”
我瞧了瞧四周:“早吗?我也不晓得,随意恰了个时间便过来了,我还以为都有些晚了呢。”
顾容山也瞧见北辰雪了,他朗声笑道:“北辰少谷主,欢迎之至。”
我朝后招了招手,南玉会意上前,捧上一个锦盒。
我笑着道:“我也不晓得送什么贺礼较好,便炼制了一些丹药,还请顾楼主笑纳。”
顾容山打开随意扫了一眼,内里无不是上品的丹药,他拱了拱手:“少谷主的丹药自然是极好的,何况依着少谷主与本座的交情,空手前来,都无甚干系,哈哈哈,少谷主,请。”
我随着白寒初走了几步,偏头问道:“你不去帮顾楼主迎宾客了?”
白寒初瞧着北辰雪发间的血玉簪,颇为满意地道:“我本就是去等你,才顺便帮他一下,你来了,我还矗在那里做什么?”
我回头瞧了一眼有些连轴转的顾容山:“是不是不大好啊?”
“阿雪,”白寒初似笑非笑地瞧着我:“未明楼的人手不少,一会儿自然有人去帮他,你再这么关心他,是不是不大好?”
我不好意思的埋下头:“夜婳在哪里?”
白寒初道:“不知道,我可不像你,还关注别的......”
我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他嘶了一声,乖乖住了嘴。“在哪儿?”
白寒初遥遥一指:“喏,那边的屋子里。”
我眯着眼睛瞧了一瞬,撒开白寒初的手,飞身掠了过去。
白寒初瞧着那宛若淡紫色轻烟在半空中的身影,无奈而宠溺地笑了笑,也跟着追了过去。
我敲了敲门。
“谁?”夜婳适才换好嫁衣,便听见敲门声。
我清了清嗓子:“夜婳,是我,北辰雪。”
夜婳搁下胭脂:“小嫂子?快请进来。”
我依言推门而入。
夜婳拉着我的手到软榻上坐下:“小嫂子怎么来了?可是没有寻到白寒初?”
我摇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我呢也没认识什么人,你算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你成亲我怎么能不准备礼物呢?喏,送给你啦。”
夜婳接过,大开锦盒,只见一柄通体幽绿的玉如意安安静静地躺在里头,如意两头还镶了金边,勾勒着玉如意的花样。
夜婳犹豫了一瞬:“小嫂子,这太贵重了......”
我端起了神色:“你都叫我一声小嫂子了,那什么,对,长者赐不可辞,收着吧。”
夜婳噗嗤笑出了声,她点了点北辰雪的鼻尖:“还摆上长者的架子了?依着年岁算,我可还要长小嫂子两岁呢。”
我故作正经地摇了摇头:“不不不,在本少主这里,可得依着辈分算。”
夜婳也收敛了神色:“好好好,恭敬不如从命,那便,多谢小嫂子了?”
我与她对视着,不消片刻,便双双笑出了声。
白寒初听着里头欢快的笑声,也跟着扯起了唇角:“阿雪?好了吗?好了咱们该入席了。”
“哦,原来白寒初在外头等着小嫂子呢。”夜婳戏谑地瞧着北辰雪。
我皱了皱鼻头,朝着外头吼了一声:“这才多久,你着什么急?”
夜婳又笑得花枝乱颤,许久之后,方才缓口气道:“也就小嫂子能将白寒初吼得不敢吱声。小嫂子快些去吧,时辰确实差不多了。”
我瞧了瞧面色有些焦急的喜娘,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耽误你了?”
夜婳笑着摇摇头。我站起身来告辞,一把拉开门,便瞧见白寒初等在门口。
我轻轻掩上门,走到他面前叉着腰:“我跟夜婳讲着体己话,你干嘛闹腾?”
白寒初搂住北辰雪:“不闹腾你,你耽误人家成亲的时辰怎么办?你一向心里没有个尺子,到时候啊,你就是个毁人姻缘的千古罪人。”
我骇了一骇,狐疑道:“真的假的?只不过是耽误些许时辰,如何就千古罪人了?”
白寒初道:“阿雪,人家成亲的日子,时辰都是专门推算过的,误了良辰吉时,这亲如何成得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白寒初低头道:“阿雪,日后咱们成亲的时候,你便知道了。”说着便要朝着近在咫尺的红唇落下一吻。
我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白寒初,我可从未提过嫁你一事。”
我挣开他的怀抱,冲他做了个鬼脸,提着裙摆朝着大殿跑去。
白寒初遗憾的点了点唇,双手负在身后,缓缓踱了过去。
因着白寒初的身份与我的身份,我们二人的席位自然是在最前头。
这倒是正合我意,我正好细细瞧这瞧个分明,长这么大,我还没瞧见过别人成亲呢。
我单手撑着下巴,时不时朝嘴里扔一两颗葡萄,百无聊赖地坐着,晃荡着一条腿。
白寒初沉吟了许久,方才不轻不重地往我腿上一拍:“阿雪,能好好坐着吗?”
我瞥了他一眼,瞧瞧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白寒初凑近:“你难得穿的如此大家闺秀,就不能做全套吗?”
我耸耸肩:“那一套我不会。”
他一把将我锢进怀中:“那便只能如此抱着你了,你方才那般模样可是已经吸引了许多目光过来了。”
我嘴角抽了一抽,这算什么事儿啊,我推推他宽阔的胸口:“行了行了我晓得了,你放开我。”
白寒初一眼撒开了手,我坐直身子,果然瞥见许多束打量的目光,我轻咳了一声,乖乖坐好。
白寒初满意地给自己与北辰雪斟了一杯酒。
我端起酒盏饮了一口,眼中一亮,这酒滋味甚好啊!酒香中暗藏着花香,其中又夹杂着果香,实乃上等佳品。
我很快便饮完了杯中之酒,越过白寒初便够着那酒壶,给自己又斟了一杯,然后第二杯,第三杯...似乎白寒初妄想拦住我,这个自然是不能的。
又饮下一杯后,北辰雪醉眼朦胧地倒进了白寒初的坏里。
白寒初圈住她,瞧着还在唱着的司仪,耐着性子等着最后一句“送入洞房”,便打横抱起北辰雪,朝楼里自己的屋子走去。
我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脑袋也轻飘飘的,脚也触不到地,身上还有些热意,便死死贴在白寒初身上。
白寒初想起上回北辰雪中了媚欢丹一事,眼下光景何其相似?只不过此番是因着她自己灌醉了自己罢了。
他颇有些头疼的,一脚踹开自己的房门,踏进屋子后,也不忘再补一脚关上它,随即朝着床榻走去。
我即使醉的深沉,也似乎觉出些不对劲,这一晃神,便已经被搁在了床榻上,只是似乎笼罩着我的人影并没有挪开。
我嘟囔了一声:“寒初?”
白寒初低沉着嗓音嗯了一声。
我继续嘟囔:“你压疼我了,快些起来。”
白寒初的眸色暗了暗:“阿雪,我也想起来......”
我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自己的双手似乎还是圈在什么东西上,迷迷糊糊听他这么一说,便放开了抱着他脖子的手,摊在脑袋两侧。
白寒初直起身子,瞧着榻上的北辰雪双颊酡红,神色迷离的模样,呼吸愈发有些急促了起来,他背转过身,便要出去,衣摆却立时被人抓住。
我微微仰起头:“你去哪儿?你哪儿都不许去。”
白寒初无奈,只得又走到床榻边:“我去给你弄些醒酒汤,你这幅模样回去,北辰谷主可不得削了我?”
我这喝醉了酒吧,性子愈发鲁莽,连带着气力也大了许多,我将眼前之人狠狠拽过来,便按到在榻上,脑袋一低便在他嘴上胡乱啃咬起来。
在尝到血腥的味道后,我方才抬起头,挑起他的下巴:“我没醉,喝什么醒酒汤,白寒初,我觉得你好像...比那些糕点还要美味许多呢...怎么办?”
我苦恼地极力对焦上他的眼睛:“好想一块一块地吃掉你,怎么办......”
白寒初的喉结上下咽了咽,圈着北辰雪腰身的双手紧了又紧,竭力忍耐着:“阿雪,听话,你喝醉了,我......”
“我没醉!”我没好气地道。
白寒初道:“好好好。你没醉,你不是饿了吗?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我扒拉着他胸前的衣襟:“不要不要,我想吃掉你嘛!”
“我不能吃!”
“可以吃!”
“不能!”
“可以!”
说着,白寒初只觉得自己的锁骨一凉,便瞧见北辰雪啃啮了上来。
他只觉得头脑都有些发热了起来,往榻上一拍,转眼便将北辰雪压在了身下,他的手撑在北辰雪身子两次,俯首道:“阿雪,你若是真的要吃了我,也不能是现在。”
不待身下的女子说话,他便一指点在了北辰雪的睡穴上。
给北辰雪整理好被衾后,白寒初方才站好,瞧着北辰雪沉沉睡去的小脸哭笑不得,随即转身迅速朝着未明楼后的一方小水潭掠去。
再待下去,他的自制力也要消耗殆尽。
白寒初靠在水潭边上,枕着月芒,许久之后,方才一身凉意地去让人送了一碗醒酒汤来,端着回了自己的屋子。
北辰雪还在睡着,他将她扶起来,将醒酒汤喂她喝了下去。
一炷香后,我扶着有些胀痛的太阳穴坐了起来,四下打量,随即瞧见站在窗前的身影:“寒初?”
白寒初回过神来,朝北辰雪走去:“酒醒了?”
我拍拍脑袋:“醒了吧?”脑子中蓦然闪过方才的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我吞了口唾沫,瞧着白寒初的双眸:“我...我方才...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