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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萱从医院回家,基本上就没怎么操心过孩子。身上挂了几个月的重物,突然卸完货还挺不习惯。如今身体一轻,就狠狠地睡了一觉,想怎么滚就怎么滚。她都不敢相信挺着个大肚子的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当然怀孕期间,被人伺候得舒舒服服也是真的。
“孩子没闹吗?”言萱这一觉醒来,才想起自己当妈了。这种感觉很微妙,会有根弦时刻牵引着孩子。这一觉睡了个昏天暗地。醒来就想到该给孩子喂奶。因为奶水充足,她就坚持喂母乳。
“孩子们喂过奶了。”铁伟宁给她端上一碗猪蹄汤。
言萱一看到猪蹄就直想吐,从生了孩子起,几乎每顿都有。“没有别的了?”
伟宁看她嫌弃的模样,“今天最后一顿,明天给你做其他的。”
言萱这才不情不愿的接受。“孩子们都睡了?”
“嗯,挺好带的。你睡着的时候,给他们喂了。”
言萱惊讶,“我怎么不知道?”
“你睡得像猪一样,估计把你卖了,你都不会醒。”
言萱差点把嘴里的汤水吐出来,“你才是猪呢。”
铁伟宁自知说错话,连忙补救,“我说你睡得熟。”
言萱懒得跟他计较,“我想洗个澡。”
“你不怕我妈唠叨,你就洗。”家里长辈有一个算一个都叮嘱过,出了月子才能洗澡。
言萱迟疑了一下,“你不说,他们应该不知道。”实在是生完孩子,身上都有股馊味了。别的还能忍忍,这个怎么忍。
铁伟宁看了她一眼,“难说。”
“为什么?”
“洗澡后神清气爽,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言萱顿时就犹豫了,决定还是不冒险了。婆婆唠叨也就罢了,邹家那边的一大堆长辈一起轰炸,她可受不了。
车子在进入寿安县城后就变得非常缓慢,彼时街上到处是人。似乎比过年还热闹几分。
“今天是圩日吗?”言萱看着车窗外的人山人海,乡下一般是赶集日才这么热闹。
“这不像是圩日。”伟宁可不想下车去看什么热闹。
车子蜗牛似的驶出县城,一路向南岗村狂奔。已是春意惹人娇的季节,处处都是绿意盎然。明媚的阳光一路洒来,像走在一条金黄色的大道上。
国道路口到南岗村的泥路,经过一番整改,比之前好走了许多,不再是雨天泥泞,晴天坑坑洼洼。路两旁的水田已经耕好,再过段时间就可以插秧了。
南岗村村口的大榕树下,几个刚从田里上来歇息的村民,正热火朝天的聊着。
“你家小子进了铁家的工厂了?”一村民问旁边的人。
“进了,南岗村的优先。”
“看看人家铁家就是大气。有好事都记挂着本村人。”
“呸,一屋子的坏心肠。”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众人的和谐。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有根啊!人家铁家怎么你了?占你家地头了,还是上你家抢钱了?”
田有根硬着脖子道,“你管我呢。”
“谁乐意管你。你自己心肠歹毒,还怪人铁家不良善。我记得你们田家和铁家没仇吧,明明是你一直在给人铁家使绊子,人家大气没和你计较,你就偷着乐吧!”
“你跟他解释个屁。他就是眼红人家。什么好事都轮不到他,他不就咒人家。”
“他有什么好眼红的?山茶果他家没有吗?是他闲得发慌自己砍的,怪谁?今年铁家在村里招工,他看不上那三瓜两枣,不让儿子去报名。知道能挣钱了,又全村去造谣。怎么像个娘们长舌妇呢?”
田有根被怼得哑口无言,灰溜溜的走了。
“我怎么听说,有几家的山茶果还没卖出去。还囤在家里呢?这是怎么回事?”一人好奇问起。
“想涨涨价格呗。我在老田家听他们说的。那几家嫌价格低,一直囤着呢。”
“榨油坊不缺货吗?”
“缺什么缺,铁家还在镇上收购,又不缺那几斤。整个铁岭镇种茶油的,大把人在种。他们还以为除了他们,就没人供货了,天真。”
“那他们还去榨油坊闹。”
“闹有用,我也去镇政府闹。”
这话引得众人一阵哄笑。这没皮没脸的事,也就品行不端的人才干得出。
车子缓缓驶进铁家大院,在院子里晾晒衣服的于奶奶,第一时间就看见开车的乖孙,脸上顿时洋溢着笑容。
“哎呦,这就是两个小曾孙。”于奶奶一手一个,直看得啧啧称赞。“这一模一样,怎么分辩?”
铁老爷听到动静从屋里头出来,抢过一个孩子,“孩子重,抱一个就行了。”
于奶奶直接翻了个白眼,“这才满月有多重。”
王石秋从隔壁院子赶过来,也迫不急待的要抱抱孩子。
铁家人陆陆续续赶回来,围着孩子评头论足一番。满月以后,两个孩子长开了,父母的长相摆在那,孩子长得也不差。
“今天在县城看见一个奇观,是有什么大型活动吗?人山人海的,堪比过年买年货。”在吃晚饭时,伟宁提到了这事。他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你回来的是时候。”铁家祖给他解惑,“前段时间季家被查了。谭家老宅直接被查封。”
铁伟宁小小的惊讶了一下,这行动力也太慢了。“查出什么了?”
“谭家老宅里一样东西都没搜出来。”铁家祖说完这话,目光看向一脸淡定的铁伟宁。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但是又不知道古怪在哪里。
铁伟宁心下了然,他们要是能搜到才怪。他也不明白,一向果断雷厉的谢臣渊在这件事上磨磨蹭蹭,以致于让季家转移了重要的东西。
“东西没查出,那季家有麻烦吗?”最直接的罪证没有了,季家有可能平安无事。
“问题就出在这里。季家应该还有其他问题。季家在寿安县深耕多年,欺压鱼肉民众不在少数,所以公安出手之后,很多受害人纷纷献身说法。”
铁伟宁有点明白了。“难怪今天县城如此多人。是当地的公安在办,还是鸣州的公安?”
铁家祖摇摇头,“这个可问不出来。不过谢局有打过两个电话来,总是旁敲侧打的询问你。”
铁伟宁并不意外,就谢臣渊死要面子扮高冷的样子,被他怼了之后,肯定拉不下他那张臭脸。
“他可真有意思。他真有心问事情,不会往省城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