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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胜利一听便之知道门外的是炊事班老班长的女儿陈芳怡,他打开了门。
陈芳怡典型的南方人,个不高,长得不算漂亮,但因为好学,所以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自从前几年进了部队附近工厂工作,因时不时来看望自己的父亲,这一来二往的也就认识了夏胜利。
虽然陈芳怡有了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可她却一心想考大学,成为一名医生。
“夏哥,我是来还书的。顺道想再借一本。”陈芳怡提了几个水果,笑着进了门,她将水果放在写字台上,打量了一下夏胜利,从他脸上隐隐看出了些与往日不同的神色。
“你怎么还买水果?我这里都有。”
“每次都找你借书,多不好意思,总得礼上往来一下对吧。”陈芳怡嘿嘿的笑着,又走到了书架边仔细找着想在看的书。
“看这么快?”
“还好吧,也不算太快,我开始准备高考了,所以看书的时间也少了。”
“高考?真的决定参加高考了?”夏胜利有些意外,看着她站在书架边认真用手指查找着书,虽说高考可以改变人生,但像陈芳怡这样在城里有工作的女人想参加高考却很少。
“嗯,我想考医学院,不知道能不能行。试试,了却自己的心愿。”说完,陈芳怡转过身,看见夏胜利脸上浮过一丝惊讶的表情,心中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的望着他,接着问到,“怎么?很意外?”
“没,从你口中说出来,我不会感到意外,有上进心是好事。”夏胜利知道陈芳怡是个有着积极生活态度,求上进的姑娘,站在朋友的角度,自己理所当然的应该支持她。
“那你这表情,难道你也觉得女人不用太能干?有一份工作就可以了?觉得我是在浪费时间应该相亲结婚了?”陈芳怡听着夏胜利说着支持自己的话,但他脸上的表情仍让自己感觉到有些费解。
“当然不是,无论是谁都应该努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夏胜利忙笑着解释到。
陈芳怡见他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夏哥,这些书你都看过?”
“嗯,看过,闲着也是闲着,就花点时间看看书。”
“我借这本可以吗?”
“哲学类的书你也看?”夏胜利有些吃惊,姑娘看这类书的很少。
“人生就像修行,多看看这样的书应该也会比较有意思,你说对吧?夏哥。”
夏胜利笑而不语。
“夏哥,你又笑了,你笑着多好。”陈芳怡看着夏胜利再一次发至内心的笑容,感觉他之前是有心事。
夏胜利一愣,疑惑的看着她。
“我刚进来你,你看着好像忧心忡忡的样子。”
“不会吧。”
“真的,可能你一个人在家,没注意到。”
听陈芳怡这样说,突然想到杜林所说的“追”,万一李婉琴不愿意,如果真要追,那不如问问陈芳怡,她也是女人,女人总该是了解女人的。
“芳怡,哥……有个事想问问你。”
“夏哥,你说,我一定有问必答。”
“我是想问……”夏胜利觉得有些尴尬,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夏哥,你说嘛,我一定有问必答。”陈芳怡见他有些犹豫。
“我是想问,你们女人比较喜欢哪种类型的男人?”夏胜利憋了很久,憋出了这么一句,话一出口,又感到有些羞怯。
“你这样的啊。”陈芳怡不加思索的说到。
“我这样?”夏胜利听着她脱口而出的话,神情微微有些僵住了。
“你别误会,我是说,你这样足够优秀的男人一定会受女人喜欢啊。”陈芳怡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有些直接,怕他误会,立刻又补充到。
“是吗?”
“嗯,相信我。”陈芳怡见夏胜利脸上浮现出与往日不同的喜悦的神色,笑着,努力的点点头。
两人闲聊了几句后,陈芳怡见时间不早了,为了避嫌,她拿着借好的书,离开了夏胜利的宿舍。
送走李芳怡,夏胜利躺在床上,又开始想自己要不要追李婉琴,怎么追,尽管刚才陈芳怡的话,让他觉得自己对女人还是有吸引力的,可李婉琴怎么想,自己并不知道,如果真的展开追求,对于男女感情问题上比较木纳的自己而言,绝对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想到这儿,他默默的对自己说到:“算了,睡觉,还是明天找时间去问问杜林。”
……
第二天下午,夏胜利抽空给杜林打了一个电话,并让杜林如果晚上有时间去他那里。
“师傅,好消息,你听不听?”杜林接完电话,匆匆的跑回车间。
“什么好消息?你小子又从哪里听到什么小道消息了?”老李边忙手中的活边对他说到。
“师傅,你停一下,真的是好消息,你猜刚才我去接谁的电话了?”
“谁?”李泉峰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淡淡的问了一句。
“夏哥。”
“真的?”这个消息让李泉峰有些激动,昨天女儿的反应让自己非常不悦,再加上一早杜林说夏胜利并没有直接表态,一直在担心夏胜利是对自己女儿昨天的表现看法,现在听杜林说夏胜利打电话来了,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把杜林拉到了一边问到。
“真的,我骗你干嘛师傅,昨天不是没有明说是否看上咱婉琴姐吗,但刚才打电话来,让我晚上去他那儿,我想一定是打听婉琴姐的事。”
“如果是真的,我看应该有戏。只是……”
“只是什么?婉琴姐没看上夏哥?”
“哎,都是我惯的。”
“师傅,别担心,不是有我嘛,不过师傅我得先问一下,您和师母当真喜欢夏胜利?”
“当真啊,你师傅看人准,这你不是不知道,不说别的,至少我能看出他是一个正直有担当的男人,值得托付终身。”
“师傅,你这一顿饭能看出这么多?佩服佩服。”
“难道我有说错?”
“师傅,你说的不错,夏哥有时候就是太正直。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那我得好好去教教夏哥,这漂亮的姑娘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的,身边追求者多了,心气就高了。”
“杜林啊,那师傅就先谢谢你了。”李泉峰感觉终于看到了希望,如果真的成了,那女儿回城的事也就有着落了。
“哎哟,师傅,你看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不是?你的事就是徒弟的事,包在我身上。”
看着杜林拍着胸脯保证着,李泉峰也咧嘴笑起来。
“等会儿,你早点回去,换身衣服,再买点东西过去。”李泉峰从兜里掏出几块钱塞到杜林手里。
“师傅,你看,你这又见外了不是?我说了,包在我身上,你让我早退,我已经很感激了,这钱,我可不能收。”杜林又硬把钱塞回了李泉峰手里。
“这……”
“这什么啊这,师傅,您别这样,您这样,我以后还好意思来您家蹭饭?我事听我的。”
李泉峰见杜林死活不收,也没办法,只好把钱又放进了兜里。
没到下班时间,杜林提前下班,回家换了衣服,如约去了夏胜利的宿舍。
他一走进宿舍,夏胜利已经将饭菜都准备好了,虽然是食堂的饭菜,但一看就是开的小灶。
“夏哥,你这是鸿门宴?哈哈哈……”
“说什么呢,哥是有事想问问你。”
“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能帮到你什么啊?哥,有好菜可不能少了酒对吧?”杜林说着,将路上买的一瓶酒放在桌上,又从去拿了两个搪瓷杯。
“喝这个。”夏胜利见杜林拿瓶酒来,笑了笑,随手打开写字台下的柜子,拿出一瓶好酒。
“我就知道你这里有好东西,看来,今天我赚了。”杜林接过夏胜利递过来的酒,打开便往杯子里倒,脸上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哥,你找我是想问婉琴姐的事对吧?”
“你小子。”
“一见钟情了?”
“我估计她没看上我,人家城里姑娘,长的又好看。”
“看上了就追,哪个漂亮的姑娘不是追到手的?”
“你说实话,昨天怎么样?”
夏胜利看似轻松的问着,但心里十分的忐忑。
“我师傅师母看上你了,巴不得你立刻成为他们的女婿,今天师傅还一个劲的夸你呢。”
“讲重点,我是问李婉琴。”
杜林脸露难色。
“我就说嘛,人家城里姑娘,一定看不上我。”夏胜利有些失望。
“我婉琴姐嘛,没表态。”杜林只能编慌话,稳住夏胜利。
“没表态?没表态是什么意思?”
“没表态就是没拒绝,没拒绝就是有机会,发婉琴姐,从小心气高,师傅说她从小喜欢军人,所以,她肯定就是想考验考验你。”
“还考验?”
“那当然,如果一见面就答应,是不是显得不够矜持,太草率?”
夏胜利想想,好像杜林说的也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你知道我这人最笨,情商不高,这不,就想让你,给我一点好的建议。”
“我说哥,现在未来的老丈人丈母娘都喜欢你,你还担心什么啊?”
“但……”
“但什么?以你的条件,哪里配不上我婉琴姐?哥,你要有信心。”
两人边喝边聊,时间一晃快9点了,杜林起身告辞,临走时杜林对夏胜利说,:“夏哥,婉琴姐也就呆一星期就回去了,要好好把握好这星期的机会,丈母娘路线你懂对吧,走动走动,有机会约婉琴姐看个电影什么的,准没错。”
夏胜利是个说干就干的人,更何况关乎自己的终身大事,杜林走后,勤务兵进来收拾完桌子就回去了,他独自一人坐在写字台前脑海里浮现出前日见到的李婉琴,他决定听杜林的,怎么也得给自己一个机会。
……
第二日一大早,杜林从食堂打了早饭,坐在车间门口边吃边等师傅,他觉得这事有戏,他必须得一早把昨天的好消息告诉自己师傅。
“杜林,你今天来的早啊!”李泉峰骑着自行车,远远就见杜林蹲在车间门口吃着。
“师傅,我这不是在等你嘛。”
“昨晚怎么样?”
“肯定是好消息啊,要不我干嘛一大早在这里等你。”杜林笑着说到。
“看上婉琴了?愿意接触接触?”李泉峰瞪大眼睛望着杜林,他一直在担心夏胜利介意女儿当日的态度。
“昨天我可给夏哥说了,主动追,他也同意了。”
“这么说,他是看上我们家婉琴了?”李泉峰有些激动了。
“那是一定的,师傅,婉琴姐长得漂亮,可现在的问题是,婉琴姐是不是没看上夏哥?”由于李泉峰一直没明确告诉杜林自己女儿的态度,所以杜林见到师傅有些激动的神色,想明确一下李婉琴到底是什么态度。
“我回去一趟,你帮我盯着点。”李泉峰没有回答杜林的问题,只是交待了一下,又骑上自行车回了家。
“师傅,师傅,慢点,这里我会盯着。”
杜林不明白从不迟到早退的师傅这时候回家是干什么,但也没拦着。
……
“怎么回来了?是不是东西忘拿了?”吴秀兰见李泉峰急匆匆的进了家门。
“婉琴呢?”
“买菜去了,说是难道回来一趟得帮家里做点事。”
“那正好,秀兰,等会儿你再探探婉琴的口风,刚才杜林可跟我说了,夏胜利是真看上我们家婉琴了,我先去上班了。”
“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事?”
“这可是咱家现在的头等大事,几个孩子该回城的回城了,该成家的也成家了,现在不就担心婉琴嘛。”
“嗯。你放心,婉琴也是我孩子,我知道怎么做。”吴秀兰心里也有些激动,她对夏胜利的印象也不错,最关键的是如果真的成了,女儿就有机会回到自己身边了。
……
李泉峰前脚走了没一会儿,李婉琴便回来了。
“妈,我回来了,衣服我帮你洗吧。”
“你歇着,陪妈说会儿话。”
“嗯。”
“婉琴,前天我跟你说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
“我还没想好。”
“爸妈都是为你好,你看你姐姐们结婚的结婚了,回城的也都工作了,你弟弟上学也暂时不用我们担心,现在我们最操心的就是你了。”
“妈,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我……”李婉琴欲言又止。
“不就是和你一样高嘛,有什么关系,我和你爸不也差不多高。”
“那能一样吗?年代也不同。”
“其他事你爸依着你,我不管,但这事你得听我们的,我们都是为你好,你先接触接触再决定也不晚。”
“怎么接触?人在哪儿都不知道。”
“只要你愿意接触,其他的让杜林去办。”吴秀兰见女儿松口了,仿佛一直压在自己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