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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超谨记族中长老的教导,欲迅速把握一处局面,首先要做到知史、知势,这就需要大量的案头工作,没有人可以为你代劳,只有依靠自己的脑子去理解消化。
在这个基础上方能产生自己的判断,进而知兴、知废,才算是入了局,介入到事件中去。
知史、知势、知兴、知废,尚停留于纸上谈兵,属于庙算阶段,如果连庙算都没有胜机,就干脆不要做。
接下来就要实操,要有方法论。那就要知己、知彼、知进、知止,每一样都需要清晰地刻在上位者的脑中。一方话事人可以不知道今天账上有多少钱,可以十天半月不出现,这四点却不可不深察。
不断重温史、势、兴、废四点,可以让人对时机降临保持警惕和敏感,从而产生有创造性的解决方案。
大多数的成功者,不是本就要成功,是现实进程的必然,时势会造就一位成功者,不管你愿不愿意。
能够生在王家,本就是幸运儿,自己还如此努力,王超认为,不成功没有天理。
将宁越的基本情况摸熟以后,王超意识到,这是一个充满机会的地方。原本控制局面的本地保守派,由于国际金融中心绑架人质案的崩盘,已备受打击,人心离散,完全失去了对外来势力的抵抗力。这个时机来宁越,简直不要太好。
唯一可虑的是军方,他们敏锐地抓住了窗口期,一举介入到宁越地方事务中来,利用一份贪腐的名单,把残存的保守势力完全肃清,扶植自己的代理人上台,占据了许多关键位置,宁越完全变了天。
即使是王家,也没有直接与军方正面硬刚的资本与意愿,双方本就不是敌人,相反在不少事情上有着合作。整体上可控,斗而不破,各凭手段掠取利益,这也是联邦里各大势力间共存的主要模式。
不过,近年来军方很不安分,插手的事情越来越多,也引起了其他各方的注意,一些联手反制的动作出现了。
按照整体实力来说,军方当然是首屈一指,但在南昊联邦立国之初,为防止军人坐大干政,就警惕地设置了许多保险阀,将军队拆分成多个独立军区,国家中枢名义上遥领,各军区还留有一定的自主权。
同时,有意让各大家族的势力都可以不受阻碍地伸手进来,敞开各阶层军官的门槛,不停地掺沙子,成为一锅杂烩,最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种做法很成功,致使南昊联邦这个本由军阀组成的国家,居然从建国以来,就没有发生过军事政变之类的事件,军队涉政不深,这相当难得,相较于那些政局乱糟糟的国家,南昊这方面已经很不错。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经过建国后近百年的洗淘,军方势力分久必合,慢慢又汇成几股较大的势力,但已经不能单纯将之视作军队的派系,而是混合了军、政、商多种因素的利益集团。
政治局面复杂混乱,是南昊联邦的一大特色,多年如此,也形成了一种混乱的秩序,国际上一些政治研究学派创造了一个新称谓,“非廉政效率型经济”,来定义这独属于南昊联邦的格局。
除去军方,还有一方势力王超时刻关注着,就是联邦调查局。
那位联邦调查局的当家人范世冠,在国内可是出了名的霸道。他崛起于草根阶层,不知交了什么好运道,一路官运亨通升至这个重要的位置。
由于这个部门的特殊性,联邦调查局局长的官阶级别不算很高,手中的权力却大。
联邦调查局预算不公开,是可以进行独立调查的司法系统外暴力机关,让人很容易就产生可怕的联想,足以在南昊政治格局中占有一席之地,无论他们倒向谁,谁就得到了重要的砝码。
在范世冠铁腕作风的影响下,联邦调查局的名声一向不太好,外界树敌过多,他估计也难有再度升迁的机会,因此在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多年,动都没有动过。只是将这个部门经营得像铁桶一般,暗地里将爪牙伸得满世界都是,暗杀、跟踪、监视、窃听、卧底、绑架、刑讯、黑狱等等手段层出不穷,铁幕重重,谁都看不透,许多官员战战兢兢地生活在它的阴影笼罩之下。
联邦调查局就是这样一个令人忌惮的存在。就连王家都无奈地认定,家族内部潜伏着联邦调查局的耳目,只是不知道藏得有多深而已。
联邦调查局在宁越有传统性的布局,开始时是为了对付从隆江对岸潜入的昆北特工。而后宁越更发展成一个重要的经济重镇,联邦调查局中枢相应将宁越的机构被升级为行署,并和本地势力多有合作,在本地的底子比较厚实。
上一任宁越地区的负责人戈战夫就是一个有双重身份的人,他同时也是协会组织在宁越的首领。这是双方都默许的,可以视为联邦调查局和协会组织一次较深层次的合作,王超就曾为营造这种局面出过力。
两家彼此需要,联邦调查局需要经济方面的支持,而且顺着协会组织的那些企业,把影响力下沉到社会各界,协会组织则需要联邦调查局的特权,解决一些难题,为经济活动扫清障碍。
协会组织只求财,不玩政治,本身就很对联邦调查局的胃口。也只有这样,联邦调查局才放心地接纳协会组织的渗透,并有把它发展成外围组织的打算。
如果不是遇到了时来新这个异数,此番尝试说不定会玩儿得更大。
联邦调查局在宁越吃的亏不小,新负责人邢边峰的也到任了,新人事新作风,他尚未表露出清晰的立场,现在正是双方的观察期,将来未尝不会再续前缘。
当然,王超花在时来新身上的时间最多。
王家来宁越不是为了打打杀杀,也不是单纯为了对一个小小的时来新进行报复,这个地方他们来了就不会走,就要攫取利益,这是整体布局的需要,时来新只是个借口而已。
但回到战术层面,时来新这个坎又是绕不过去的。不除掉时来新,谈什么强势介入,何来面对各方的底气,又凭什么要求利益的再分配。没有这颗人头挂在谈判桌前,没有人会把你当真。
开局不利,墓园行动铩羽而归,面子上相当难看,王家都没好意思正式向各方打招呼。虽然大家都知道王家要入局,要来分一杯羹,但表面上都在装糊涂。
搞不定时来新,你好意思来见大家吗?
王超被憋住了,但又知道这时不能示弱,相反需要震慑,需要杀伐果断,需要更加强势。
发而不中,反求诸己。他只有回过头来,重新审视有关时来新的点点滴滴。
军方掌握着解决这件事情的钥匙,就是时来新的女儿。没有足够的利益,他们不会交出这把钥匙。
幸好,王家身旁还有小古斯塔夫这帮冤大头,他们手上有军方需要的东西:新一代军用大功率发动机技术。
军方对这个技术无法拒绝,有了它,陆军的新一代战车换装就不是空中楼阁了。这一步牵涉到重大的经济利益,军方不但愿意交出钥匙,还默许王家的进入宁越。
这无疑是王超又一次漂亮的斡旋,不光解决了眼前问题,还与军工联合体合资,成立新一代战车的生产企业,空手套白狼,拿小古斯塔夫的东西,套取到巨大的利益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