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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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田,你醒了啊。”绿谷坐在医务室旁的小凳子上,看到饭田醒过来走上前,“快午饭时间了。”

    “已经午饭时间了?”饭田听到这句话立刻坐起,“我错过了多少学习的机会!”

    “嘛嘛,比赛有录像啊,···”真不愧是班长,绿谷额头滴汗。

    传来两下敲门声,物间走进来。

    他特意来找饭田,“对不起,班长,比赛时把你打晕了。”

    “没关系,那时候我是人质啊。”

    “我还抽了你的血···”物间站在床边说,“没经同意擅自使用你的个性,对不起。”

    绿谷看着他想,这次的外校生好像给物间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仿佛要对别人的个性格外小心一般。

    “物间,这种道歉不需要。”饭田认真地说,还没有戴上眼镜,墨色的眉毛很是端正。

    “从比赛的角度,作为人质我无权反抗;从朋友的角度来说···”饭田向他做着‘放心’的手势,“任何时候能帮到你,我都很高兴。”

    物间看到饭田的笑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

    “我也是,”绿谷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物间你不用跟我们客气啊,我们是同伴不是吗?”

    这种不真实的温暖感,让物间的脸有些泛红。

    “谢谢。”

    绿谷:【啊···感觉好可爱啊。】

    “先去吃饭吧,轰呢?”

    “他去买东西了。”

    又是敲门声,三个人都向门口看去。

    没想到是相泽,神色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样。

    “物间,跟我过来一下。”

    绿谷、饭田和茫然地留在医务室,不清楚老师来找物间为了什么。

    物间随相泽走去了学校会议室,走廊左右无人,学生很少会来这个地方。他有点奇怪地问:“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然后他在门口看见了近川。

    近川具法靠墙低着头,身上是治疗过的绷带,也是单独一个人。

    “教师还要调和学生的人际交往吗?”物间上扬了音调,立刻转头走人。

    相泽的武器瞬间绑住他,“不要闹脾气。”他推开会议室的门,校长、雄英的骨干教师、甚至还有警察在。

    【这是怎么回事?】

    物间看到这种阵仗没了挣扎的力道,身上的捆绑带也被松开。近川跟在后面进来。

    “请你们来是为了欧鲁麦特,希望今天的事你们能够保密。”白鼠校长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用一向可爱的声线说。

    欧鲁麦特?可是物间没有在这里看到欧鲁麦特的身影。

    “我们观察到你们战斗中发挥了很强的力量,能够媲美欧鲁麦特的个性。我们希望你们未来能合作成为英雄。”

    物间的眼睛睁大,“希望我们合作成为英雄,什么意思?”

    “就是绑定活动,成为另一个欧鲁麦特。”

    欧鲁麦特明明还在,这种做法有什么意义,而且他不想和近川待在一起,“我拒绝!”

    教师组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想到会立刻被拒绝。

    物间看起来没有配合的意思,而近川一个人无法具象出欧鲁麦特的个性。

    坐在旁边的警察叹了口气。

    “这是向大众保密的事。物间同学,欧鲁麦特的力量已经衰弱了非常多。在不久之后,可能再也没法进行英雄活动了。”

    !!!

    “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和近川在将来,用和平的象征的力量,继续维持社会稳定。”

    “如果你同意的话,资源会最大程度地向你们倾斜。”校方和警方开出的条件诱人至极,相当于以后的英雄之路已经向顶点铺好。

    “那欧鲁麦特呢?”物间却感到一阵寒冷拂过*屏蔽的关键字*。

    和平的象征衰弱了不能让大众知道,只要他们用相同的力量维持好社会稳定,欧鲁麦特就会默默退场,然后在到角落里被遗忘。

    “你们就要这样取代他,踩着英雄的末路走吗?”物间干脆地打开了门,“我拒绝。你们等近川一个人能具象的时候吧。”

    近川具法难掩惊讶,物间竟然是丝毫不考虑,原本想借此重归于好的希望落空。

    面对询问的目光,他最后说,“我放弃。”他从没有想过欧鲁麦特会怎样。物间···原来更会考虑别人感受。

    这个计划的两个执行人全都弃权。

    已经不是肌肉形态的欧鲁麦特在隔壁等着配合,结果听到了两人都拒绝的消息。

    他消瘦的脸上,从嘴里喷出一大口血来,咳嗽道:“为什么都拒绝了。”

    物间宁人从办公楼出来,忽然身后有人喊他。

    “物间、物间同学,请等一下。”

    一个金色头发蓬着、瘦得夸张的男人跑在后面,物间真怕他把自己跑坏。

    他对这个人有些记忆,“你是绿谷的亲戚?绿谷现在不在这里。”

    欧鲁麦特:“······”

    忘记切换形态后没人认识。

    “这个、我其实是欧鲁麦特的···同事,”欧鲁麦特笨拙地编出了一个身份,深陷进去的蓝色眼睛望着物间,思考怎样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刚才他们可能忘记说了,欧鲁麦特知道这些计划,他是很支持的、能够在力量衰弱之后保持和平,是他最想做的事!”

    “这样啊···”

    【不要在意我的感受啊,答应吧物间少年。】

    但是欧鲁麦特看到物间语气拖长地回答了,就再没有别的反应。“噗”地喷出一口血。

    “喂喂!你不要紧吧?”

    “我不要紧,你还对欧鲁麦特的想法抱有疑惑吗?我十分确定他支持···”

    “为什么你这么着急?”物间疑惑道。

    欧鲁麦特一惊,连忙掩饰:“因为是同事,我想帮忙转达一下欧鲁麦特的意愿,让你们不要顾虑。”

    “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不会答应。”

    “为什么?”

    物间看着这个瘦骨嶙峋的男人急切的神情,他可能真的很关心欧鲁麦特吧。

    “因为和平的象征只有欧鲁麦特啊,”物间笑了,“这个计划想错了,我们就算有同样的力量,也取代不了他。”

    欧鲁麦特瘦削的脸上,神情愣住了。

    “没人能取代和平的象征,”物间用憧憬而温暖的语调说,像清晨的朝阳照进了他的眼中,

    “我会成为我想要的英雄。”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物间少年。】欧鲁麦特感觉到他身上发生了可喜的变化,对未来的担忧渐渐稀释,更多成了期待。

    【将来没有了‘和平的象征’,也可以变得很好吧。】

    勇学院的人和雄英告别。

    蛙吹和羽生子依依不舍,赤外和八百万也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虽然发生了对抗,但他们从彼此身上学到了很多,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近川看目光追着物间宁人,却一直没有回应。马上就快要离开了,他这次是为了打败物间才来的,具象体破出——

    轰立刻抢先一步,冰层带着寒气隔开两边,爆豪手心蓬蓬作响。

    “近川!”赤外余光看见,喝道。

    上鸣惊了,“这个人有完没完!”

    “等一下”物间有些眼熟,拦住对峙的两边,“等一下,他可能不是想攻击。”

    “···”

    “···”

    “···”

    挡住视线的冰层渐渐融化,所有人都看到近川的背后,黑色具象体停在半空,没有发生变化。

    而是软绵绵地弯曲抖动

    ——像一朵难过的海葵。

    “···噗哈哈、唔。”丽日捂住嘴却没忍住笑。

    “啊嘞,你这个样子真是怀念。”物间轻慢带着尾调的声音说。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近川动摇到一定程度具象体就会无法使用。

    近川瞳孔微微放大地看着他。

    物间也笑了,“很早跟你说,个性要看用的人,如果是你的话,简单一点的更适合,所以你就只用了金刚石?”嘲笑中带着细小的恶意。

    物间宁人对待自己人、和对待别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近川感觉到了什么,五指都掐进手心,难过的情绪如同浪潮当头拍下,终于低头说:“对不起,那时候不该丢下你。”

    “啊嘞啊嘞,你觉得现在说这种话有意义吗?”物间摊开手,向后退了两步,勾住同伴的肩膀。

    “我已经有新的同伴了,”他笑着说,食指轻轻地抵在唇前,眼神少见地发沉,“所以不要再烦我了,近川。”

    好像初见时白色的花朵,在狂风中莹洁而柔软的花瓣片片凋零。

    近川具法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好像站了很久。物间是构成他最美好的回忆的人,也变成了最怨的人、喜悦的分离、愧悔的纠缠。现在,全没有了。或许是因为他不好,但另一个人不在意,又有什么用呢。

    赤外担忧地叫他,“近川,该走了。”

    近川全身的具象体都在发麻,失去感觉。他拖着蜿蜒沉重的个性转头,可能以后他想到此刻,就再也具象不出东西来了。

    已经走了一段距离,他突然猛地回头。

    物间宁人剩一个还未完全转过去的剪影。

    只有曾经非常熟悉彼此语调的人,才能分辨出那一句飘散在空中的话。

    “离开后,要努力一点啊,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