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笄礼时,程筠墨已然能够下地走动。笄礼是一个很繁琐的礼。
程筠墨看过她娘亲让人送来的关于笄礼的书卷,一个个流程,看的人头皮发麻。
一整套礼下来,十分消耗人的耐心。
天蒙蒙亮,木韵便将程筠墨叫醒。
程筠墨作为程家家主嫡女,她的笄礼自然不必多说。
声势之浩大,可以说是南疆近几年都少有的省事。
程筠墨在沐浴换上采衣采履后,静静的坐在用来举行笄礼的溪柏园的东厢房内等候。
在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之后,程柰起身,先是向众人行了一礼,而后道:“今日是小女筠墨的成人笄礼,在此,程某在这里十分感谢各位宾朋光临寒舍。”
“下面小女筠墨的笄礼正式开始!”
“请程筠墨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程筠墨这场笄礼请的赞者请的是程家一个旁支的阿姊,称程苏吟。
程苏吟依照礼节,在程柰话音落下之后,先走出来。
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
程筠墨从东厢房里出来,稳稳的至场地中,面向南,向来客行揖礼,而后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
程苏吟为其梳头,然后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正宾请的是程家族内德高望重的夫人,称雯夫人。
雯夫人先起身,楚琤随后起身相陪。于东阶下盥洗手,拭干。
相互揖让后雯夫人与楚琤各自归位就坐。
程筠墨转向东正坐;有司木韵奉上罗帕和发笄,雯夫人走到程筠墨面前,高声吟颂:“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雯夫人跪坐下为程筠墨梳头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原位。
程苏吟象征性的为程筠墨正笄,而后程筠墨起身,亭亭玉立,接受来宾作揖祝贺。
程筠墨再回到东厢房时,程苏吟亦从木韵手中取过衣服,去房内协助程筠墨更换素衣襦裙,以及与之相匹配的妆容。
程筠墨穿着浅蓝色的襦裙出房后,先是向来宾展示,而后面向父母亲,行正规拜礼,以感念父母养育之恩。
程筠墨面向东正坐;雯夫人再次洗手复位,木韵奉上程柰亲手做的白玉姜菏花发钗。
雯夫人双手接过,走到程筠墨面前,再次高声吟颂:“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程苏吟在雯夫人话音落后,动手为程筠墨去一加时插上的发笄。
雯夫人跪下,为程筠墨簪上发钗,然后起身复位。
程苏吟再一次象征性地帮程筠墨正了正发钗。而后程筠墨起身,接受来宾作揖。
程筠墨再一次回到东厢房,程苏吟亦如前一次那样,随之离开。
程筠墨着深绿色绣祥云纹的深衣,一步步走出来,出来向来宾展示。然后面向雯夫人,行正规拜礼,以表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程筠墨面向东正坐,雯夫人再洗手复位,木韵奉上闵彦特意派人送来的繁花锦簇白玉流苏坠钗冠。
雯夫人双手接过,走到程筠墨面前;高声吟颂祝辞:“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程苏吟为程筠墨去发钗后,雯夫人跪下,为程筠墨加钗冠,然后起身复位。
程苏吟为程筠墨正了正冠,程筠墨起身站在那里,接受宾客的作揖,神色间多了几分沉稳。
程筠墨有又一次回到东厢房,程苏吟取衣协助。
程筠墨换上墨绿色绣鹤鹿同春纹大袖长裙礼服。
彼时,木韵撤去笄礼的陈设,在西阶位置摆好醴酒席。
雯夫人揖礼请程筠墨入席,程筠墨站到席的西侧,面向南。
雯夫人向着西边,程苏吟奉上酒,程筠墨转向北,雯夫人接过醴酒,走到程筠墨席前,面向程筠墨。
念祝辞:“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程筠墨在其话音落下后行拜礼,接过醴酒。
雯夫人回拜,而后回席。
程筠墨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以作祭酒。而后持酒象征性地沾嘴唇,再将酒置于案桌上。
木韵奉上饭,程筠墨双手接过,象征性地吃了一点。
而后程筠墨拜,来宾答拜。
程筠墨起身离席,站到西阶东面,面朝南。
雯夫人起身下来面向东,程柰起身下来面向西。
雯夫人为程筠墨取字,念祝辞:“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晚榆。”
“某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程筠墨道,复而向雯夫人行揖礼。
雯夫人回礼复位。
程筠墨跪在程柰与楚琤的面前,程柰与楚琤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身穿华服的女儿,一时之间,心里感慨颇多。
程柰与楚琤对视了一眼,程柰开口道:“今日之后,汝已成年,汝之言行亦是程家言行,愿汝牢记程家,与程家荣辱与共,不可有抹黑程家之举。”
“儿虽不敏,敢不祗承!”程筠墨向程柰与楚琤行拜礼道。
而后程筠墨起身,立于场地中?央,先后行揖礼于雯夫人、来客、乐者、木韵、程苏吟、旁观者、程柰与楚琤。
受礼者皆在受礼后,微微点头示还礼。
程柰与楚琤携手走到场地中央,站在程筠墨身旁,在来客都起身而立后。程柰行揖礼道:小女筠墨笄礼已成,感谢各位宾朋盛情参与!”
说完与程筠墨一起向全场再行揖礼。
笄礼结束之后,程筠墨回到姜菏院毫不犹豫的投奔大床的怀抱,长舒了一口气道:“累死我了。”
程筠墨毫无形象可言的在床上躺尸了一会,将身上的华服换下来,换上了了平常的着装。
程筠墨舒舒服服躺在藤椅上,几杯凉茶下肚,程筠墨幸福的眯了眯眼。
还是这样舒服啊。
像笄礼什么的,简直累死人了。
明明是阳光正好,景牧却凭空生出了一些寒意。
玉明哲已经知道邵容与的存在了,按照他的性格,邵容却的一场策划让玉家称霸南疆的计划毁于一旦。
玉明哲岂会留着邵容与?
无论邵容却是不是寿命已到,但他策划了一场药房失火案,倾整个药房之力,将他送出药房,这不是不争的事实。
而他也才能在如今这个时候便一步步走到今天。
而且,在药房的时候,邵容却也一直十分照顾他。
邵容却在临终时拜托他照顾邵容与,这是他唯一拜托他的一件事。
如今,他却很可能连邵容与的命都保不住?
景牧忍不住想起来在估计看到邵容与病态的模样。
他无论如何都要护住邵容与的。
玉家在南疆势力大,并不代表玉家的势力在别的地方也能用。
想要邵容与平安,眼下只能尽快将他送出南疆。
只是他与不孤一向谨慎,不可能发生被人看到的可能。
毕竟是在刀尖火海里行走,稍有不慎便有粉身碎骨。
这一点小心翼翼,是必须要有的,且不敢有丝毫松懈。
所以这个玉明哲口中所说的恰好看见的人,很有可能是他身边的人。
毕竟公子牧可能在玉家很多不对付的人,但景牧没有。
作为玉家的二公子,即便他眼下成了毒人,可是玉家的大部分人并不知情。
外界只知景牧体弱多病,但景牧在玉家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过的?又在哪里过的?
除了玉明哲及其心腹,即便是玉家的人也并不知情。
毕竟,玉明哲虽然心狠手辣,做事极端,又格外防着他,但还没有要拿玉家前程开玩笑的打算。
对方一定知道他的从前,除了药房之人,谁会记得邵容却?
谁又会在告状的时候刻意强调邵容却的弟弟?
只可惜他没有见过那个恰好看见的人,没有证据来证明他的这些想法。
如果冒然寻找,不仅会打草惊蛇,还会坐实他确实知道并见过邵容与的事。
这样一来,他好不容易一步步打下的基础就全崩了。
他被困在玉家许多年,越到最后越要冷静。
只是眼下这番情形,可真的能够算上屋漏偏逢连夜雨。
虽然世人皆知,程家主与平帝闵彦、布衣丞相宋庭渝的关系极好。
但他们也派人只是送了礼,派去的人倒也现场观了礼。
宋庭渝回信的速度很快,暗域传信的速度也很快,纪迟刚刚从闽南观礼回到南疆,便将处理结果拿到手,还附带了一张调令。
纪迟将调令拿在手里,整理好行装,便直接杀到了南疆府衙。
彼时南疆太守,正坐立不安,看见纪迟从外边进来,许是太激动的缘故,竟直接跌坐在地。
纪迟看了一眼既害怕又羞愧的南疆太守,十分波澜不惊的向南疆太守行了一礼。
虽然作为宋庭渝的心腹,到哪里别人都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
但这并不代表纪迟可以忽视这些礼。
说到底,宋庭渝心腹也不过是一介侍卫,见到官员行礼,那是不可缺少的。
那官员满脸通红,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纪迟大人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