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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砚看了缩在柳氏身后的苏云荷一眼，问道：“云荷，你是想跟着装东西的马车，还是想跟你母亲和姐姐坐一辆马车？”
听了苏砚的话，一旁的柳氏脸色微微一变，伸手将缩在自己背后的苏云荷拉了过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四小姐，相爷问您话呢！”
苏云荷一愣，看了一眼柳氏，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其实潜意识里，她是想跟着装东西的马车，这样就不用受韩氏的拘束了，可是方才柳姨娘看她的那一眼，她并没明白什么意思，所以便有些拿不定主意，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父亲，我……我……”
“乘个车而已，还这么难做决定吗？”苏砚不满地看了一眼苏云荷。
“父亲，就让云荷妹妹跟我同乘一车吧。”苏倾城掩着嘴巴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我一个人，怪闷得慌，又云荷妹妹在，正好能说说话。”
“还是让云荷去装东西的马车上去吧，倾城要平躺着，老爷您累了还能去倾城那辆马车上休息休息。”韩氏忽然笑着说道，她看了一眼苏云荷：“云荷，你觉得如何？”
“多谢母亲，云荷也是这么打算的，别打扰了大姐姐和父亲休息。”苏云荷顾不上看柳氏越来越难看的脸，慌忙答道。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收拾，不用的东西都搬下来，随身衣物两三身就足够了。”苏砚说道。
“老爷，妾身去哄哄墨儿吧，这些日子见不到妾身，他定是不依。”苏云墨的哭喊声从门内传来，韩氏不舍地看了身后，眼圈有些红。
“慈母多败儿！都已经三岁了，还动不动便大哭大闹，都是你惯的！”苏砚皱眉说道，“还不赶紧去安排。”
韩氏答应了一声，安排了一声丫鬟婆子开始搬东西，然后便慌慌张张地朝院内走去。
“……老爷，”柳氏见韩氏离开，朝苏砚跟前走了两步，有些欲言又止。
“何事？”苏砚看了一眼柳氏问道。
“老爷，奴婢想说……四少爷才七岁，此去云灵山路途遥远，若是……若是他骑马累了，可否让他去四小姐马车内挤一挤，他们是亲姐弟，也不会有人说闲话……”苏云弈、苏云荷和苏云舒都是自己所出，柳氏自然对他们格外关心。
“七岁又如何？冥王殿下七岁的时候都已经上山学艺了！”苏砚沉声说道，“云弈在呢，让他多照顾一下，实在撑不住了再让他上马车。”
“多谢老爷！”柳氏慌忙道谢。
一行人在门外瞪了韩氏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她才急匆匆赶来，似是哭过，眼圈有些红肿。
“走吧老爷，妾身已经安排好了。”韩氏用帕子拭了拭眼眶低声说道。
“上车。”苏砚对着众人挥了挥手，于是，该上马的上马，该上车的便上了车。
苏倾城对着牵着素锦和桃红手的苏云薇摆了摆手，“回去吧云薇，大姐姐过几日就回来了。”
苏云薇笑着点点头，然后不失礼数地分别跟苏砚和韩氏道别，最后才跟苏倾城挥了挥手：“大姐姐一路顺风，云薇一定会好好听话。”
苏倾城笑了笑，然后转身上了马车，逐渐远去之后，留在相府门前送行的众人开始陆续往门内走。
“五小姐在梨苑的这些日子，越发水灵了呢。”经过苏云薇身边的时候，柳氏忽然笑着说道。
虽然她是笑着的，可是苏云薇看到她，还是微微地打了个哆嗦：“是……大姐姐和素锦姑姑和桃红姐姐她们照顾得好。”苏云薇低声说道。
牵着苏云薇手的素锦感觉到了苏云薇的微微发抖，她将握着的苏云薇的手紧了紧，然后对着柳氏低了低头：“柳姨娘见谅，五小姐该回去温书了。”
柳氏笑了笑说道：“大小姐的想法果然与众不同，五小姐才五岁就已经开始温书了吗？”
“柳姨娘，大姐姐说了，女子并不一定非要依附于男子生存，只要我肯努力，今后一定会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到时候谁也不敢来欺负我了！”素锦还没想好如何回话，倒是一旁的苏云薇挺起胸膛回了过去。
“哦？是吗？”柳氏笑了笑，“那五小姐就好好努力，奴婢就先告辞了。”柳氏说着转身准备离开，刚走了两步，她又回过头来：“对了五小姐，府上的少爷和小姐们这几日不在，老夫人那里，五小姐便多走动走动吧。”
“祖母不是不让姐姐们去荣华院请安吗？”苏云薇小声嘀咕道。
素锦轻轻握了握苏云薇的小手，然后对着柳氏点了点头：“多谢柳姨娘提醒，奴婢们会提醒五小姐去老夫人那里请安的。”
柳氏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转身之后，她背对着素锦等人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方才和蔼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阴狠与嘲讽。
……
驶往云灵山的马车浩浩荡荡，诸多官员携带家眷在宫门口会合，簇拥着帝后和静妃娴妃二妃，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出了城门，往东行去。
因了人数众多的原因，原本只有半日的距离，来来回回一耽搁，生生走出了一整日。
苏倾城在马车上困得东倒西歪，迷迷糊糊睡了好几觉之后，她终于再也坐不住了。
伸手掀开马车后面的车帘，她看到了一眼看不到尾的马车队，浩浩荡荡地一直绵延到山下，两侧还有全副武装的持枪侍卫，威风凛凛地骑着高头大马。
看来，已经上山了，应该快到了。
苏倾城心里刚刚一想，便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骚乱，马车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她刚要再次掀开帘子，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一只大手从外面掀开车帘，苏砚弯腰上了马车。
“爹。”苏倾城甜笑着跟苏砚打招呼，然后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爹爹坐这里吧。”
苏砚在马车里坐了下来，“猎宫已经到了，皇上隆恩，给几名官员及家眷在猎宫的外殿里安排了住处。云灵山的猎宫不算大，皇上和皇后他们住在内宫，所以规矩可能会多一些，城儿到时候跟着你母亲，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问她。”
苏倾城点点头，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前面那座高耸入云的连绵不绝的大山说道，“爹爹，除了特定的那几个，其余的官员是不是就得住在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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