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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几年前,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晋王梁仁从京城来到南兴这个地方,当时的他还是个少年,不管从老洪王那不甘心的世子手里接管南兴也好,还是把南兴由十二座城池变成十六座城池,梁仁扪心自问他费尽精神。
他玩的时候就很肆意。
殿下有这样的本钱,也有这样的资本。
本钱是指他的本人容貌英俊,身份高贵,好像一块抹足香油的鱼饵,吸引着大鱼小虾米争先恐后的扑向他,有的时候看这位殿下又像一块大肥肉,不能怪别人都想咬一口。
资本是指这位殿下能力过人,学识渊博,又拥有相当强的鉴人眼光,而且度量也不错,能原谅以前忠于老洪王又改过的官员,还有最后一条他并不是残暴式的下流。
大家你情我愿,别人勉强不了他,他也从不勉强别人。
哪怕他不勉强别人,已经有大堆的美人儿抛将媚眼,梁仁往往被灌的打饱嗝,需要寻新鲜的时候奋起之才能看到陌生的美人儿。
在这样的情况下,麾下的官员们才肯把妻女唤出来拜见,否则殿下见一个爱一个,见一个讨一个,谁还敢为他办差使?
承平伯让妻子拜见殿下,也从没有担心过,在今天以前,梁仁也从没有动过其它的心思过。
微微的一动就在刚才,承平伯夫人一身雪白匆匆而来,面容上端庄的如同一尊雕像,脚步带起裙边几点浮尘,像光影子里的几点暗,衬的黑白分明轮廓生动,恰是最到好处。
梁仁重新勾起他初次见到承平伯夫人时的想法,这个女子好生的尤物。
那天,她还仅仅是林夫人,承平伯喊妻子出来见礼,为的就是请殿下赐封,承平伯能赏识梁仁,又得到梁仁的重用,对于彼此肚子里的弯弯绕都明白几分。
梁仁毫不犹豫的在第二天赏赐林夫人,让她成为承平伯爵夫人,在南兴城的官眷里拥有一席之地,也因为她实在美丽,让殿下一见铭心。
也只能铭心。
上一回见到美人儿有丈夫,这一回见到美人儿新寡之人,梁仁做不出压不住承平伯棺材板的事情,再次欣赏这位美丽的寡妇,步入灵堂上香烧纸,洒了几点眼泪,承平伯夫人含泪诉说丈夫的遗言,自然是请殿下多多照顾年幼的妻子,对此梁仁没有不答应的。
承平伯膝下无子,平时走动的虽然有几房远亲,近亲里却没有兄弟子侄,承平伯夫人又要磕头守灵,又要下跪迎客,把她忙的劳累全写在脸上,梁仁见到不忍心,再说承平伯也请他照顾,他在这里用下一顿饭,官员们自然往他面前奉承,林家的管家们腾出好些不用陪客,全心全意在丧事上面。
饭后一刻钟,梁仁用过一碗茶水后离开,承平伯夫人送到门外,大家尽礼而矣。
看到的人称赞不已,说承平伯这辈子算是值了,老年娶到小娇妻,身后事还有殿下肯照应,这些话因为讨好殿下而很快传遍南兴王城。
天黑下来,一身美丽华衣的女子一动不动,任由漫步而来的黑暗把她吞噬,她眼角勾勒精致的金色纹路闪动光芒,像尽力的反抗着这铺天盖地的夜色。
她的脑海里也不黑暗,无数闪动刀光的谈论掠来掠去,有的时候互相击杀,有的时候抱头逃窜,不管是击杀中的谈论还是逃窜的谈论,都留下深深的印痕。
“承平伯夫人年青貌美,”
“殿下十分照顾,在林家呆足一个时辰以上。”
女子的心头泛起无边的波纹,像一池被搅碎的痛苦,让她窒息中发出轻轻的喘声。
她狠狠的咬住嘴唇,认为这样就能止住这痛,可是这痛从嘴角也起来,离头脑近也离心最近,直到她痛不欲生的握紧胸口的衣襟,再一次发现她离不开他,她也是没有丈夫的人,她现在是他的人,她不能离开他.....这株大树,南兴现在的实际统治者,晋王梁仁。
南宫夫人带着满身的寒冷,缓缓从铺满绣褥的椅子上站起来,在她的不远处是两扇打开的房门,了解她性情的丫头们不催促也不掌灯,各自悄然的侍立在门的两边,像长廊多出来的两排廊柱。
南宫夫人昂起浑圆如玉的下巴,从打着哆嗦的寒气里狠狠的蹂躏着语句,嗓音与其说是期盼,不如说更像绝望中的呐喊:“再去请殿下,就说我等着他呢。”
离门最近的一个丫头,生着娇圆的脸儿,顾盼生辉的一双杏儿眼,她蹲身应是,眼睛对地的时候不再生辉,而是生出满眸的不耐烦,转身往院外面走去。
这是南宫夫人最喜欢的丫头香圆,是她用来勾着梁仁新鲜感的可口小菜,却又看得铁紧,不肯让梁仁真的得手。
香圆对于主人这种行径早就怨言满腹,难道殿下她不喜欢吗?还是殿下看向她的眼光带着虚假?
既然都没有,又何必一根大棒随时打下来,难道女主人春心动得,别人就是一个死人。
不给殿下么,殿下自然往别的地方去了,吃亏要认,知错要改,偏偏又每回跟天地较劲般的发狠,等到把殿下撕扯来了,又和以前一模一样,当殿下是什么人?
香圆腹诽着跳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家里每天都备着,随时应付女主人的一声吩咐,就要满王城里寻找殿下的行踪,哪怕已被殿下的侍卫警告过多次也不更改,因为女主人南宫夫人发起神经病来,殿下有时候也让她三分。
真不知道殿下可曾后悔过,又几时开始后悔和女主人往来?
在香圆看来唯有情分还能维系,倘若有一天晋王殿下真心爱上其它的人,比如.....自己这样又嫩又可人的,女主人的神经病只能往后面退退,或者干脆噎在她自己喉咙里。
让步,不过因为还没有厌,不是吗?
马车夫赶着车离开南宫府,面对犹在热闹的长街问道:“香圆姐姐,咱们去哪里寻找,是蒋夫人家里,还是曹夫人处,还是红街上那一排排的好去处。”
香圆听得直皱眉头,她心里有殿下,对于分女主人宠的蒋夫人和曹夫人及其它的人,也是个个不喜欢,而红街是南兴王城的风月场所,入夜后到处红灯笼而起这个名字,香圆虽是丫头却是娇生惯养着,对于红街这种地方自然是闻声起憎。
她翻脸骂车夫:“你到知道殿下会去的地方,这些不入流的人家,你记这么多做什么,还敢在我面前说,我一个也听不进耳朵里。”
车夫不敢惹她,陪笑回头等她的话。
“去承平伯林家寻寻,说不定殿下还在她家照顾也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