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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十几个蒙面人撤退离开,众人均松了一口气。
湛临渊问寂空道:“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寂空转开眼看都不看他,表情淡淡道:“没事。”
湛临渊脸上一僵,表情颇不自然。
林见鹿走到周夷光身前接过她抱着的孩子,小声问道:“师妹,你没事儿吧?”
周夷光狠狠瞪他一眼,忽的眼圈一红掉下泪来,别过身去叫道:“大师兄!”便乳燕投林般扑向湛临渊怀里。
湛临渊被她抱住微微一怔,柔声劝慰道:“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哭鼻子,是谁欺负我的小师妹了?”
周夷光一时失态颇觉不好意思,松开湛临渊后退一步低着头抽泣着不说话。
湛临渊道:“师父说你留了一封信便离家出走了,我收到消息很是担心,幸好有小鹿跟着你出来,这一路上可有吃苦头?”
周夷光道:“他跟着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丢下我一个人让我遇险。”
林见鹿想解释几句又不敢,想到终究是自己没有护好师妹让她差点儿受伤,顿时满脸愧疚地低下头去,小声道:“大师兄,是......是我的错”。
湛临渊瞥一眼林见鹿,知道这位二师弟素来老实又拙于言词表达,常常被强词夺理的小师妹口头上欺负,不由觉得好笑,问道:“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家出走的?”
周夷光跺一跺脚,指着林见鹿哭道:“他欺负我!他......他把你送我的那柄流泉剑折断了!呜呜呜”
林见鹿见众人目光都射向他顿时慌了,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当时是想让你撒手就、就轻轻弹了一下,哪知它、它就断了......”
周夷光怒目圆瞪,逼近他道:“你就轻轻弹了一下?!那你为什么要弹?为什么要弹?你可以去抓啊,也可以避开让我一招啊,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喜爱那把流泉剑,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折断的!”
林见鹿被她逼问的步步后退,脸上憋得就要发紫了,在师妹勃发的怒气下一如既往的说不出话来。
湛临渊暗暗叹一口气,大体能猜出是怎么回事儿,温言劝慰道:“好了,师妹,都是小鹿的错,与你比武过招竟然不知让着你,我罚他......嗯,罚他抄门规,抄三十遍,再让他赔你一把更好剑,好不好?”
周夷光嗔怒道:“大师兄,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比武过招不知让着我,是他折断了我的剑你才罚他的!这呆子最听你的话,三十遍太少,你让他抄五十遍!”
湛临渊笑道:“好,就罚他抄五十遍。”
林见鹿大大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好的,好的,我认罚,师妹,你别生气我再赔你一把剑。”
周夷光瞪他一眼,道:“之前不说要赔这会儿听见大师兄吩咐了你才想起来赔,可见你并不是诚心认错,我、不稀罕!”
林见鹿小声辩解道:“我之前就想赔你的,可是我的剑肯定比不上大师兄送你流泉剑,怕你生气才没说”
周夷光怒道:“你怎么知道比不上,你是呆子吗?我不叫你赔了,我才不稀罕!”说着一跺脚转身不再理会他。
程弃智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不知所措的林见鹿身边悄声道:“你怎么这么呆,这种时候就不要多说话了,多说多错!”
林见鹿茫然道:“那我到底要不要赔?”
程弃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小声道:“当然是要赔!你听不出来吗?女孩子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
林见鹿点点头表示受教,忽听身后有人凉凉道:“想不到程师兄这么了解女孩子心思,有这份心思怎么不见用到修炼本门功法上?”程弃智浑身一僵,一转头便瞧见李梦鱼那张又冷又硬的冰块脸,干笑几声道:“李师弟年纪轻轻就位列盟内弟子比武榜单前三,本门功法就靠师弟你去传承了,为兄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李梦鱼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冷声道:“你是本门大师兄,武功比不上我也就算了,连二师兄都压不住,还不快快加紧努力用功,竟然还天天想着往外跑......”
程弃智捂住耳朵,心想:要命!谁家师弟像你一样天天管着大师兄练不练武,师父都没管我。脚底抹油就要溜走,李梦鱼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道:“别想再跑,跟我回去!”从背上抽出一把剑丢给他,冷声道:“你的剑我给你带来了”程弃智看了一眼,嫌弃道:“怎么带这把,我那把桃木剑呢?”李梦鱼瞪着他,半晌无奈地抽出一把木剑递给他,程弃智喜滋滋接过来,笑道:“出门太急忘记带它出来,临时新买来凑数那把实在不怎么样,没用几下就断了,多谢你带出来,不然还真不方便。”
便在这时,林见鹿抱着的那孩子醒了过来。众人凑了上来,程弃智摸摸他额头,道:“烧退下去一点儿了,把他放到地上我看看他身上的伤口。”
程弃智一番查看,见这孩子全身上下大大小小布满伤口,有刀伤、鞭伤还有火烫伤,其中最厉害的一处便是右手臂上一处刀伤,伤口溃烂流脓隐隐可见肉下白骨。程弃智惋惜道:“伤口太深,割断了筋脉,又长时间得不到医治,这条手臂怕是要废了。”转头对那孩子温言道:“我要把你伤口上的腐肉割掉,虽然有麻药但是可能会有一点儿疼,你别怕”
那孩子点点头,望着东南方向隐隐火光怔怔出神。程弃智拿出一把小银刀,在伤口上洒上麻药飞快地动作起来。周夷光背过脸去不忍再看,那孩子却咬紧牙关吭都没吭一声,目光始终黝黑清亮地盯着东南方。众人见他身形瘦小,也就六七岁的模样,竟能如此隐忍不由暗暗称奇。
大约一炷香功夫,程弃智处理完毕,撒上止血药粉撕下一块布条简单包扎住,擦一擦额上汗珠道:“先这样简单包扎一下,等进了城再给你换药。”
那孩子脸上汗水早已淋漓淌下,冲掉了脸上血污透出其下苍白的脸色,他松开牙关露出下唇上一条深深的血痕。
湛临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那孩子摇摇头,低声道:“我叫冷知静,我没有家了”说完泪水夺眶而出,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