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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临渊站在人群之后慢条斯理地弹弹衣袖,缓缓越众而出,寂空、程弃智、周夷光、林见鹿、李梦鱼等人也跟在他身后走上前来。众人见湛临渊俊美飘逸,出尘若仙,几人跟在身后便如众星拱月一般,均是心头一震,暗中钦叹不已。
周夷光上前一步,笑眯眯道:“常家主,我大师兄在这里,你们有什么是非原委尽管说出来便是,我大师兄自然能居中分辨。”说完得意地向脸色铁青的周屹之看了一眼。
湛临渊微微一笑道:“常家主,周师弟留下你便是要当众与你说明缘由,既是当着众人的面便不是违背盟规私下打斗,请常家主放心,家师虽然不在这里但在下必定会把今日之事据实禀报请他老人家定夺。”他语气温和却透出一股冷意,脸上在笑眼中却泛着冷光。
众人见他言语间对周屹之大有维护之意并不受常正雄的离间挑拨,对他更是由衷赞叹。
常正雄心头一寒,忽然意识到这位人极殿的嫡传大弟子并不太好惹,顿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举动。
周夷光诧异地看一眼湛临渊,正想开口说话却被身后的林见鹿拉住衣袖,刚要发怒却听见林见鹿在她耳边低声道:“师妹,你先别说话看大师兄怎么说,这常家有古怪我们先看看情况。”周夷光一怔,感觉林见鹿说话的气息扑到耳朵上痒痒的,不由脸上一烫,十分乖顺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周屹之听到湛临渊的话也从狂怒中冷静下来,他目光如毒蛇一般射向常正雄,森然道:“常家主就不必挑拨离间了,在座的哪一位同道好友若知道你常家做下的好事都不会放你离去,今日当着诸位武林同道的面,我想问常家主一句:常家主是什么时候与魔教玄阴教勾结在一起的?你与魔教谢无鉴暗中设下了什么阴谋来残害我武林中正派同道?”此言一出,大殿上众人顿时耸然动容,一片哗然。
魔教玄阴教与武林正道势不两立,仇深似海。魔教修炼的功法诡秘残忍,手段阴险狠辣,儒释道三派中虽不乏武功高强者却往往不敌,尤其是历代教主修炼的太素玄阴功更是诡秘莫测威力强大,正道中无人能与之对抗,是以正道各派多受魔教欺压残害,一提起魔教无不痛恨地咬牙切齿。儒释道三派结成武林同盟便主要是为了对付魔教,以诛魔卫道,匡扶天下正义为己任。十五年前,三派同盟联手攻上九幽台却不幸败北,魔教一时更是猖獗,正道多家门派遭到血腥屠戮报复,伤亡惨重,元气大伤。魔教反扑,其残忍血腥的手段给名门正道留下了深刻的影响,自此之后,正道各派中人人谈魔色变。十年前,三派同盟第二次围攻九幽台终于将魔教灭门,这才有了后来十几年的风平浪静。然而几个月前本已毁灭绝迹的魔功太素玄阴功重出江湖,出现死灰复燃迹象,魔教卷土重来必定更加疯狂地血腥报复,再现十五年前的人间地狱般的场景,各门派世家早已精神紧绷严加防备,如今听说常家竟然与魔教里外勾结,图谋不轨,又怎么会不骇然变色?
常正雄魁梧的身体不易察觉地颤了一颤又迅速稳住,镇定自若道:“周大公子不要血口喷人,常家身为正道世家与魔教势不两立怎么会去跟魔教勾结?至于谢无鉴,在下根本就不认得,又何来阴谋之说?”
周屹之嘿嘿冷笑数声,道“血口喷人?嘿嘿,常家主,你自认为行事隐秘没人发现,可是你猜,我是怎么知道你们常家的秘密的?哈哈哈哈”
常正雄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听见周屹之接着道:“这些可都是令郎亲口跟我说的,难道令郎也是在血口喷人?”
早就吓呆的常卓闻言大惊失色,抖着身子猛地摇头道:“周兄,我、我没说啊,我......我不知道,我没说......”
周屹之笑道:“常兄你忘了吗?上个月咱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你亲口跟我说的,你说常家主不信任你,常家的好些生意不让你插手,你还说看见常家主跟一些陌生人神神秘秘地碰头见面......。”
常卓急切地打断他道:“周兄、周兄,我那是喝醉了酒胡说八道的,常家怎么可能会跟魔教勾结,爹爹见得都是一些生意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常正雄脸色铁青,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常卓身子一缩,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
周屹之气定神闲,接着说道:“对了,常兄还说,看见常家主见了一个穿着黑衣的人,那人的袖口上用红线绣着一个非常特别的图案......”他紧紧盯着常正雄略显惊慌的眼森然笑道:“三朵火焰向上升腾状若莲瓣,常兄说他不识得这图标便来问我,在下不才刚好识得,不知常家庄识不识得啊?嘿嘿嘿......”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阵轩然大波。有人道:“那不就是......是魔教的徽标三毒业火!那个人是魔教的人!”另一人惊疑道:“常家真的与魔教勾结在一起?可是为什么呀?”一人冷笑道:“哼哼,还能为什么吗?常家近几年势力渐微,大不如前,魔教中人阴险狡诈,最会算计人心,定是对常家一番威逼利诱,常家庄利欲熏心又怎么不从?”众人议论纷纷,先前还半信半疑的人不由开始动摇怀疑,看向常正雄的目光渐渐带上敌意。
常卓已经吓呆了,他脸色苍白,浑身瑟瑟发抖,仿佛见鬼一般死死盯着周屹之。
常正雄脸上肌肉一阵扭曲,恨不得立时掐死儿子,他稳一稳心神勉强镇定下来,道:“周大公子见笑,我每日见到的人里爱穿黑衣的不少,喜欢在袖口绣图案花纹的也不少,常家侍从的服饰便是黑衣袖口带图纹,我可没什么兴趣去看别人袖子上绣什么花纹,犬子蠢笨愚钝没什么见识,平日里散漫懒惰不学无术又怎么会认真去看别人袖口上绣什么花纹?定是他粗略一看看错了,周大公子听者有心,硬要说那是什么魔教标徽又是什么居心?”
常卓听见众人议论终于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正悔恨交加羞愤欲死,听父亲说完忙接口道:“对、对,周兄,我那日就是粗粗看过一眼,根本没看清楚,当时喝醉了酒也是胡说八道,你别当真,千万别当真!”
常正雄正一正脸色,对湛临渊一拱手道:“湛公子,你也看见了,周家仅凭我儿醉酒后的几句胡言乱语便断定我常家与魔教勾连,这罪名太大常某不敢认,还请公子居中定夺评一个公道。”
湛临渊正自沉吟不语,就听周屹之道:“湛师兄,你觉得如何?也觉得是周家冤枉常家?”
湛临渊微微一笑,道:“我尚不了解事情原委曲直怎可贸然下定论?周师弟,怎么不见周师伯在此?这里是周家,周师伯是周家家主,理应请出来主持评判。”
周夷光道:“是啊,周伯伯怎么不来?师兄还是去请周伯伯来吧”
周屹之双眼一眯,见两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有些恼羞成怒,冷哼一声道:“爹爹自然会来。”说完便转身面向常正雄不再理会湛临渊,他向前缓缓走出几步,在常正雄身前半丈处站定,冷冷盯着他道:“常家主,我料定你会百般狡辩不承认又怎会没有准备?我周家做事从来公正分明,绝不会冤枉了你,自然会找出证据让你心服口服,哼哼,你当我现下把你强留在此是为了什么?”
常正雄闻言猛然一惊,骇然变色,忽得身子一动往前一窜,双手成爪往周屹之胸前抓去。周屹之距离他最近,这一下又是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双掌立在胸前做出防御招式,便觉得双肋之下一麻,已被常正雄点中穴道。
常正雄拔剑在手横在他咽喉之下,对着蠢蠢欲动的周家弟子低声喝道:“谁敢动!”
他这一下来的又快又突然,湛临渊、寂空两人离得较远待要出手相救已来不及,众人更是直到周屹之受制后才省悟过来。
湛临渊道:“常家主,不要冲动!”
周屹之大意之下受制于人,顿时急怒攻心,满脸通红厉声喝道:“常正雄,你敢!你们常家勾结魔教阴谋对付我正道各派,如今被发现就狗急跳墙了!常正雄,我今日在此起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定要你常家鸡犬不留!”
常正雄眉头一皱,将手中长剑往前一凑逼得周屹之噤声,眼光向众人扫去,苦笑道:“周大公子、湛公子,在座的各位武林朋友,得罪了,只是今日常某想要走出周家大门不得不出此下策,只要我出了周家大门立刻就会放周大公子安然回来,常某说到做到绝不相欺!”说着便带着周屹之往大殿门口走去。
湛临渊脸色一凝,沉声道:“常家主,有话还是好好说,你今日走不出周家的”
众人也纷纷出言相劝,常正雄充耳不闻,警惕地盯着众人往门口移去。
便在此时,便听大殿门口一个威严的声音道:“不错,常正雄,你以为你今日还能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