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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道士正是程弃智,他在丘尼山上参加完同盟大会后便带领一队弟子先行一步赶回南华宫,为了躲避师弟李梦鱼的监视半路上终于设法逃出来,但他也知道轻重,同盟大会上发生的事太过重大,他身为南华宫嫡传大弟子不可能置身事外,因此虽然离队但也是往南华宫急赶,今日刚刚赶到小城镇上便遇见了湛临渊和寂空。
程弃智整一整衣冠,先狠狠喘上几口气,抱拳道:“果然是湛兄,失礼,失礼......”
他凝目向湛临渊打量一番,笑道:“多日不见,湛兄的风采倒是......嗯,退步不少。”
寂空摘下头罩,微微一笑,道:“程兄,别来无恙。”
程弃智一怔,见一人黑衣裹身,长身而立,头发只有短短数寸长,面目清冷俊美,额间一道鲜红的血痕竖立,更显眉目冷艳妖异。他见惯了寂空僧衣素裹的端庄模样,咋一见他这模样不由一呆,目瞪口呆道:“是、是寂......是苏兄,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寂空闭一闭眼,轻轻一笑道:“是,在下苏静棠。”
湛临渊听他自称苏静棠,忍不住担忧地看他一眼。
程弃智喜道:“是、是,我刚刚认出湛兄来,却没有认出你来,苏兄,你没有上九幽台去当那劳什子教主,真是太好了!”
湛临渊笑道:“我就知道程兄不是那绝情无义之人,咱们找你真是找对人了。”
程弃智叹道:“苏兄的事......哎,白云苍狗,世事无常,这又不是苏兄的错。”
苏静棠淡淡一笑,道:“多谢程兄这句话,佛祖既然不让我做般若寺寂空,那我便做苏静棠,坦然受之,也没什么不好。”
程弃智不曾想他如此豁达,宽慰之言便咽了下去,喜道:“苏兄,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自古英雄不问出处,天地如此之大,你我英雄年少何处不能容身呢”
苏静棠微微一笑,点头应是。
程弃智见他神情冷淡,知他心中终究不如面上表现出的平静,道:“苏兄,人人料定你会上九幽台继任魔教教主,我却不以为然,你我相交一场,我自相信你的为人,不会去稀罕做什么教主......”
苏静棠郑重道:“是,当然不会,我答应过师父绝不入魔道,程兄放心。”
程弃智哈哈一笑,放下心来,他奉师命赶回南华宫便是要布置截杀苏静棠之事,心中却是老大不愿意,内心深处觉得苏静棠并没有过错,更何况两人还相交莫逆,一路上听正派众人对苏静棠唾骂痛恨,心中愤愤,但又隐隐担心苏静棠遭逢剧变,一时想不开真的去当什么教主,如今听他如此保证,顿时宽心,笑道:“甚好,甚好,哈哈,有湛兄陪这你我当然放心,对啦,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湛临渊笑眯眯道:“自然是来找你”,便将下丘尼山后在洗华谷医治一事说了。
程弃智听说连洗华谷弟子都对本门“清尘丹”推崇备至,顿时升起一阵骄傲,随即感到一阵为难,颇不好意思道:“本门清尘丹珍贵异常,服用后对修炼本派武功大有益处,我一年也只能得两颗,其他弟子每年能得一颗就不错了,今年自在果结的少,连我也只分得一颗,本来让给苏兄也无妨,可是......可是我为了研究炼制“落尘丹”,已经把这颗丹药碾碎了......”
湛临渊心头一阵滴血,却又不好出言责备。
苏静棠心中本不抱太大希望,闻言并没有多少失望,说道:“没有也不妨事,程兄不必挂怀。”
程弃智道:“用“落尘丹”行不行?”语气里明显底气不足。
“不行”湛临渊斩钉截铁道,沉吟片刻,又道:“实在不行,咱们上南华宫跟抱朴真人求一颗来。”
程弃智嘀咕道:“咱们这时候去求,师父猜也能猜到给谁用,到时候就是自投罗网,还不如我重新给你们炼一颗来得方便......”
湛临渊心头一喜,道:“你自己能炼?”
程弃智得意道:“当然,落尘丹可不就是我炼的?虽然还没炼过清尘丹,但我自信只要有自在果保准能成......”
这话听起来颇不能让人信服,苏静棠道:“不成便罢,缘该如此,也不必强求。”
湛临渊沉吟道:“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就走,咱们先进城再从长计议。”
太和山城里聚集了大批南下追杀苏静棠的正派人士,如何能安然入城倒让湛临渊一时犯了难。
程弃智对着二人上下打量一番,摸摸下巴,道:“这也不难,太和山城是南华宫的地盘,你俩只需扮成南华宫弟子,跟在我这个大师兄身后便能大摇大摆的进城了。”
湛临渊微一挑眉,笑道:“不错,那就有劳程大师兄帮忙了。”
程弃智畅想一番二人恭恭敬敬跟在身后喊自己大师兄模样,顿时哈哈大笑,连道:“好说,好说。”
三人略作商议后便回到之前碰面的小酒店住下,第二日,程弃智找来自己随身带的两身道袍给二人换上,湛临渊在脸上稍作遮掩,苏静棠仍是带着头罩,打扮妥当后,便往太和山城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