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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捷和王不通这一老一少两个阴差出了幽都城的一个偏门,突然发现自己矗立在一片荒野中,四周都是农田,不远处有个村子在深夜里发出点点闪烁的灯火,两人回头一看,那伟岸难以名状的幽都城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不知去向。
“老弟,看来我们现在又回到人间了吧!”王不通看了一眼王捷笑着说道,虽已是深夜,但在王捷看来还是和白天没啥区别,一切都是清清楚楚的。
“嗯!”王捷点点头:“那远处的村子就是那个林爱珍她老家了,应该是在南京的郊区了。”
“我看着眼熟,好多年前我带几个学生来南京郊外玩玩摄影,看远处那个高大的水塔了吗?”王不通指着夜色笼罩下的远处的一个水塔说道:“我还在那里给我一个长的最漂亮的女学生拍过一张写真呢!嘿嘿!”王不通得意得笑了起来。
“您老还真好记性!哈哈!”王捷揶揄地说道:“我们先摸排一下她家里的情况,您看如何啊?”
“没问题,老弟你是头儿,听你的就是!”王不通拍了拍王捷的肩膀又补充上一句:“我们的原则是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呵呵!”
“说的好!”王捷赞了一声又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事来转头对王不通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了,老哥您那有没有那块护身符呀?没这个东东,咱们在人间可是啥都办不了呀!”
“有!有!”王不通说着就从大褂里摸出一块和王捷的那个一模一样的刻着奇怪符文的圆牌牌来:“不就这个吗?子沐临行前交给我了!呵呵!”
“那就好!那就好!”王捷一拉王不通的袖子,心里想着要去的地方,顿觉耳边似有疾风阵阵,转眼间两人就来到刚才还离的远远看到的村子中的一处宅院里。
“这就是那个林爱珍的家了,她父母都在家呢现在。”王捷对身旁的王不通说道,王捷并不需要压低声音,因为阴差说的是典型的鬼话连篇,凡人是听不到的。
“嗯!那怎么着?咱们还是进入老两口儿的梦里问问实情?”王不通捋着八字胡看着黑着灯的卧房说道。
“对,只能这样了吧!咱两总不能把人给揪到院儿里来问吧!呵呵!”王捷呵呵一笑:“我看,咱们还是到她母亲的梦里吧!”王不通说了一声好,就觉得面前景物瞬间就扭曲了变成了一片村外的坟地,一个黑衣的老太太正跪在一座新坟前一边哭一边数落着什么,两人此时正站在老妇后面不远处的地方。
老太太似乎感应到了王捷两人到来,停止了哭泣转过头来看这两人然后站起身来用衣袖擦了擦满是皱纹的脸上泪痕,神情倒也看不出惊慌,对两人深深鞠了一躬言辞悲切地说道:“两位大人好!我终于盼到你们来的这天了!”
王捷被老太太的这句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了,伸出一只手来扶了扶老妇的胳膊微笑说道:“不必多礼!请问老人家何出此言那?”
“哎!我觉得我家闺女死的冤啊!”老太太刚一说话就又忍不住哭泣了起来,王捷和王不通又安慰了一番这才说道:“所以,我就日思夜想盼着阎王爷能派个阴差过来,好让我有机会把事情说个明白,不能轻饶了那个害他的坏小子!”
“您放心!”王不通看着老太太说道:“我们哥俩儿就是冥界派来调查实情的,您有什么冤情尽管敞开了跟我们说说,我们回去会如实禀报的,冤有头债有主,即便阳间的法律治不了的恶人,他也绝逃不过冥界的惩罚!”说完又看了一眼王捷,王捷也点点头表示赞同,看旁边还有一个树墩,就拉着老太太让她在树墩上坐下来,自己和王不通站在旁边听她说话。
老太太又擦了一把眼泪目光低垂缓缓说道:“我知道那个坏小子,家里有的是钱,可我家闺女不是那种势力的人,刚开始也不知两人怎么认识的,也不知道那人有多少钱,就跟处男女朋友一样,我闺女就跟那个男的好上了,哎!”
王捷和王不通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也不插话继续听老太太说道:“我们做长辈的也不想干涉年轻人的事,就任由他们两个关系发展,何曾想那个坏小子从一开始就抱着玩弄感情的态度来欺骗我家闺女的,没多久就想甩了我家闺女,可怜我家闺女痴情种遇上了负心汉,就是不想不明不白地断了关系,结果那家伙又想使钱摆平,可我家闺女偏不信这一套!”
“那,您们二老没劝劝闺女吗?”王捷忍不住接了个话茬儿。
“劝了!”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我闺女她脾气倔,越劝越是不听你的!哎!”
“确实是这样儿的!”王不通也叹了口气说道:“我家孩子也是,老大不小的了也,就是跟父母对着干,说啥也不听你的,呵呵!”
“现在的年轻人啊,叛逆的心理比以前的可强多了,就这样我们老两口也没办法,但如若不是那坏小子最后用了威胁我们老两口儿的损招儿,我家闺女也不会走上绝路!”
“还有这等事?”王捷先故意装作不知道以便让老太太多说几句。
“可不是嘛!”老太太气愤地皱紧了眉头说道:“开始是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几个地方上的泼皮无赖,时不时地上我家来,吵吵闹闹还满院满屋子的打砸东西,让我们家里不得安生!”
“那,当时也没想到报警吗?”王捷看着老太太问道。
“报警了啊!”老太太抬头看了一眼王捷说道:“报警也没啥用,警察一来,这帮家伙就早跑没影儿了!然后就只能是先登记在案,隔不多久,那帮家伙就又来了,如此折腾几次,我们老两口儿的心脏病都快犯了!”
“也真是够缺德的!”王不通啐了一口骂道。
“这还不算啥,后来是村里的书记直接到我家来,莫名其妙地说我家有两套房子是违建,要给拆了!我一听积就急了,拿出宅基地的证明来给他们看,人家看了一眼就给我扔回来,说你这个证明也有问题,让我赶紧的收拾收拾那两套房间里的东西,说弄不好就隔天就给拆喽!”
“这难道都是那个您说的坏小子指使的?”王捷一只手托着下巴问道。
“这还用说嘛!”老太太从树墩上站起身来扶着旁边的一棵柳树说道:“我家闺女告诉我了,这些人,包括之前上门闹事的无赖,都是那个男的指使的,当然人家未必会亲自安排,只要他有这个意思,那他手下有的是人帮他摆平这些事!”
“嗯!嗯!”王捷点点头又问道:“那能说说你家闺女为啥最后走上绝路吗?当然,如果您觉得不想说,那您也可以不提这事。”
“事情也过去一段时间了,我们老两口儿也是在自己慢慢疗伤,现在说说也没有关系,而且我知道你们就是阴差,肯定是我家闺女告了冥状了,所以才会派两位大人来查查的,我还知道我这是在梦里呢!呵呵!”老太太说到这儿竟也呵呵地笑了起来。
“呵呵!您老说的是!”王捷摸了摸下巴也笑着说道:“您闺女在冥界好好儿的,迟早会重新转世投胎的,您就放心吧!”王捷说完又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这么说算不算泄露天机,于是有点紧张地看了看王不通,王不通鬼机灵的一个自然知道王捷的心思,就微笑着冲王捷摇了摇头,王捷这才放下心来。
“真的吗?那太好了!多谢二位官人!”老太太激动地竟要原地跪了下去,王不通手快赶紧一把搀住老太太连说不用谢不用谢!
老太太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泪继续说道:“我家闺女就是看到我们老两口儿在老家受了欺负,恨不过就直接找到那个男的当面理论,没想到竟然让那人开的公司的一群保安当场殴打然后给连体带踹地打了出去,我闺女浑身上上下伤痕累累,给我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是,妈,我对不起你们,给你们惹了麻烦了,这个人渣家大业大咱们惹不起,女儿不孝就先走了!呜呜呜!”老太太说着说着泪如泉涌又哭了起来,王不通走上一步,一只手搂住老太太那颤抖的肩膀一边轻声安慰着。
“哎!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王捷攥紧双手恨恨说道:“不过也没关系,纵使他做再多的恶而在阳间能继续逍遥法外的,到了冥界也一定会让他加倍偿还!”
“嗯嗯!”老太太一边哭一边点头应道。
“那老人家,我们就先了解这么多情况了,如有需要,我们以后再来拜访!”王捷冲老太太双手抱拳说道。
“对!你们二老就尽量往宽处想,日子还要继续,只要您们能活的好好儿的,您闺女在那边也才会觉得心安呀!”王不通笑着宽慰老太太。
“那我们就先走了哈!再会!”王捷微笑着对老太太点点头,老太太抬起泪眼来看着二人依依不舍地挥了挥手。
农家大院里一座黑灯瞎火的灰砖瓦房里,老太太突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在枕头上扭头一看把自己吓了一跳,居然老头子也醒了还半坐在床上看着黑咕隆咚的卧室发呆。
“老头子!老头子!”老太太也在床上坐起身来轻轻推了推老伴儿说道:“刚刚我做了个梦,梦到有阴间派来的人了解情况来了,我都跟他们说了!”
“我知道。”老头儿缓缓说道:“我看到你坐在树墩上跟一老一少两个人说话,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啊?!”老太太惊得一时合不拢嘴,黑暗中把头靠在老伴儿肩上轻轻地抽泣起来。
天还没亮,王捷和王不通退出了老太太的梦境,此时出现在村口的一颗大槐树下,四周都是金灿灿地无边无际的麦田,在风中如波浪般起伏,当然这也只是王捷和王不通看到的景象,在生人看来此时正是夜黑风高一个人走夜路都要给自己壮胆的时刻。
王捷盘腿儿坐在槐树下的一块似乎转为路人歇脚用的废弃的磨盘上,王不通背靠着大树,从兜里摸出两根烟来,都先叼在自己嘴上用打火机点燃了,然后递给王捷一根,王捷一看大喜,没想到王不通还能把烟从冥界带出来,于是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抽起烟来。
“老太太我们也问过了,难道这案子就这么结了?这也太简单了吧!”王捷喷出一口烟斜眼看着王不通说道。
“我觉得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要这么容易也不会把我们两派出来调查情况了,肯定另有隐情!”王不通轻轻弹掉一些烟灰长嘘了一口气说道。
“嗯!我也有同感!”王捷看着远方那起伏的麦浪说道:“如果咱们就这么着回去交差了,那估计肯定会挨吴晴一顿骂!弄不好就给咱们开了!呵呵!”
“是吧!嘿嘿!”王不通摇了摇头嘿嘿苦笑了一声。
“我觉得还是擒贼先擒王,咱们直奔主题吧!”王捷从磨盘上站起身来拍了拍王不通的胳膊说道:“咱哥俩儿直接就找那孙子,周子昂,连讹带吓唬地咋呼儿一通,让这孙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呵呵!”
“也是个主意!”王不通点了点头扔掉手中的烟蒂:“总比咱们就这么空着手儿回去的好!”
“嗯!”王捷也点点头继续说道:“这天马上就快亮了,也来不及接茬儿找那个家伙了,就是不知道咱们阴差到阳间办案的能不能在大白天的到处晃悠?难道还得找个山洞旮旯儿里先憋屈着?”
“不会那么惨的!呵呵!”王不通掏出那个护身符的圆牌在王捷眼前一晃又收了起来笑呵呵地说道:“咱们有找个宝贝呢!可能子沐没有跟你说的太详细,有这个宝贝,咱们白天也可以到处逛,但就是不能现身,只能是隐身的状态,我这个糟老头子无所谓,只是兄弟你这么一个大帅哥儿就有些可惜了儿的了!”
“哦!那子沐还真没给我说过!那可太好了,咱两正好儿可以来个故地重游,到之前待过的地方走走,也不枉来这一遭!”王捷其实很想见一见自己的女儿玲玲,但又怕自己这公差便宜了私事有些说不过去就只能暂时隐忍了下来。
王不通似乎看透了王捷的心事,就又掏出烟来给王捷点上,自己也续上一根,看着王捷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哎!老弟,其实我也特想回去看看我老伴儿,但又一想,这自我走后估计阳世里都过了小三年了,我老伴儿也许刚刚内心的伤痛平复了一些,我要是再去看她,勾起她痛苦的回忆,也是没啥意思了!你说是不是?哎!”王不通低着头叹了口气。
王捷也跟着叹了口气又拍了拍王不通的肩膀说道:“是啊!我能理解!”说完两人都沉默不语了,只有香烟的烟头儿在黑夜中忽明忽暗地闪烁。
转眼天光大亮,秋高气爽的好天气,王捷和王不通两人出现在京西香山的盘山道上,因还未到周末所以爬山欣赏红叶秋景的游人不是很多,但那条直通香山最高峰鬼见愁的盘山道上的游人依然是络绎不绝。王捷两人一边往山上漫步溜达一边聊着天,让王捷觉得奇葩的是,两人可以根本不用避让那些游人,因为两人是处于隐身的状态中,来往的人都看不到他们,迎面而来的游人与他两撞个满怀就如同碰到空气一样穿了过去而毫无察觉。
“你说咱两没事儿去哪儿不好非上这儿来干啥?呵呵!”王不通笑着对王捷说道。
“咋啦?”王捷看着他不解的问。
“香山啊,鬼见愁呀!”王不通指着那最高峰大声说道,他两的谈话也不用避讳旁人,因两人在隐身状态时说的鬼语本来生人也听不到。
“哈哈!也是啊!”王捷也笑了起来:“我们就是鬼啊!”
爬了一小段山路,两人就不爬了,瞬间移位直接来到山顶,看满山红遍,天高云淡,人间的景致自然不是灰蒙蒙的冥界所能比的,只可惜二人还是鬼身,在这里也是临时的过客,可一想,谁不是红尘过客,区区几天和区区几十年又有何分别。
山上到处都是林木茂盛之处,王捷和王不通可以瞬间空间转移,就一忽山下,一忽山上,不到半晌工夫,竟然游历完了周边大大小小数十座山峰,这感觉和神仙一样,除了不会腾云驾雾外。
王捷对王不通笑道:“这当鬼可自在多了啊!早知如此,我干嘛不早自杀几年啊?呵呵!”王不通呸了一声笑道:“简直是一派胡言!”
王捷两人在香山周边玩耍了一天,见天色已晚,二人就在山路边上的一处长椅上坐下来休息,其实对他们来说是没有一点饥饿和疲累的感觉,而且就算是在电视塔塔尖上练瑜伽都没有问题,只是一种心理习惯使然,觉得应该休息一下,而且要休息还是得坐在椅子上,但就算坐在那里,那些陆陆续续下山的游人还是看不到他们的。
王捷向王不通要了一支烟点上,看着夕阳的余晖给远方的群山镀上了一层金边煞是好看。王不通翘着二郎腿,那身不伦不类的民国服装给人的感觉他比王捷更像是从冥界来的。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哈!纯好奇的,呵呵!”王捷吐出一口烟圈儿笑着对王不通说道。
“啥问题?问吧!我可是大学教授啊!专业就是为学生答疑解惑的!嘿嘿!”王不通用手推了推鼻子上的墨镜说道,那墨镜从来也没见他摘下来过,感觉好像是和他的眼睛长到一起似的。
“拉倒吧!您这叫兽,呵呵!”王捷揶揄着王不通笑道,王不通啊呸了一声儿又推了一下旁边王捷的胳膊,王捷笑着继续说道:“您说咱们现在有这个神通了,瞬间就能空间转移啊!咱们能不能试试上个月球那?”
“年轻人还真是奇思妙想多呀!”王不通嘿嘿一笑转头对王捷说道:“别说,我还真试验过,你现在也可以试试!虽说现在有空间转移的神通,但最高也不过不去大气层,我刚中阴身的时候,就最高飘到了大概几千米的云层的位置,黑夜中还被迎面而来的闪着航灯呼啸而过的民航大飞机吓了一跳!再想往上就去不了了!”
王不通话音未落就见旁边的王捷忽然消失不见了,王不通把头转来转去四处张望也不见踪影,不由得心中暗想,这小子还真是好奇心重啊!呵呵!
果不其然,转眼工夫儿王捷忽的一下又坐回长椅上,呼呼地出着长气对王不通说道:“还真是不行!确实是大概到了云层的位置就上不去了,感觉似乎开始受到重力的牵引了!不过原来只有坐飞机才能感受到的上帝视角俯瞰大地还真是不错啊!”
“嘿嘿!”王不通拍了一下王捷的后脑勺:“我说你还不信嘛!”
“这是怎么回事呢?您老有没有想过?咱们这也是闲的无聊找话茬儿聊吧!呵呵!”王捷看着面前经过的一个已近深秋时节还穿着短裙露肉的姑娘说道,那女孩挽着一个戴着眼镜背双肩包的学生模样的男生一路说笑着朝山下走去,王捷不由得心生出几分感慨来,想当年,他也是和李美晨这样手拉着手爬香山的,哎,物是人非,青山依旧在,世间几轮回。
“你听说过有个说法,说是灵魂的重量大约是21克吗?”王不通也看着面前经过的一对互相搀扶着下山的白发老夫妻说道,不由得也想起了自己的老伴儿,如今人鬼殊途,缘分早尽,但剪不断理还乱的思念却一刻未曾消逝。
“听说过,说是科学家做过啥试验呢!”王捷的神思又回到话题当中。
“那就是了!灵魂既然有重量说明还是会受到地球的吸引,即便它很轻但也飞不出地球去!”王不通似乎找到了答案兴奋地说道。
“也是啊!如果做了鬼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那阴曹地府还能拘着人吗?早就都跑到月球,甚至都飞出太阳系了吧!呵呵!”王捷一只胳膊搭在长椅背上靠着王不通圆滚滚厚实的身体说道,一时间就像小时候和爸爸在一起的温暖而踏实的感觉回来了,又暗暗呸了自己两口骂自己道:还有到处认爹的啊?!
天已经全黑了,在王捷两个阴差眼里看来,在凡人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不过如没有日光的阴天一样的感觉而已。王捷用胳膊肘推了一下旁边的王不通说道:“走吧老哥?咱们还是得办事啊!呵呵!”
“好嘞!”王不通随王捷从长椅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哎,现在做事是感觉真好!不觉得累也不觉得困,而且感觉自己的脑子,如果它还有的话,转得飞快,比我年轻的时候都灵敏的多!嘿嘿!”
“我也是这种感觉!”王捷附和着说道:“按说我在阳间的时候岁数也是中年人了,没想到在冥界得到的意生身还是个年轻人的样貌!就这点让我确实很满意!哈哈!”
“不公平啊!”王不通假意抱怨道:“为啥我的意生身还是我之前的那个糟老头儿的样子啊?哎!”
“风格特立独行嘛!也蛮帅的哦!呵呵!”王捷拍了拍王不通的后背笑着说道,然后一拉王不通的袖子,顿时面前一片白光闪烁,如同科幻片里进入亚空间的超光速飞船的景象一样,似乎只一瞬间,两人便站在昆明那灯火辉煌的索菲特大酒店前那一片高大绿植掩映的绿地上了。
“老弟,不瞒你说,以前我出差的时候还真来这家酒店住过,软硬件设施和服务啥的都挺好的!呵呵!”王不通指点着面前的酒店对王捷说道。
“行啊你!这么高级的酒店都消费过!”王捷竖了个大拇指笑着说道:“我以前也就是个小经理,公司规定我这个级别的顶多了也就是四星的标准,哎!”
“行了,咱两就甭比这个了,活着的时候都混的不咋地!嘿嘿!”王不通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怎么着?咱们这就直接进去?”
王捷看了看酒店大堂上的钟表,现在是凌晨三点多,于是就对王不通点了点头,王不通微微一笑,瞬间两人就进了周子昂所在的21层的房间里并现出了真身。
站在周子昂舒适的卧榻前,王捷和王不通看到周子昂的肉身睡的正香,但他的魂魄已然察觉到阴差莅临而直接飘出肉身之外然后又因受到肉身无形的巨大吸力而猛地又被拽回身体之中。
周子昂猛地就在睡梦张惊醒了,看到床前不远处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影,顿时吓得差点失声尖叫起来,心跳得如打鼓一般,暗想,这下完蛋了!遇上入室抢劫的了!
于是颤声问道:“你们,你们是谁?是打劫的吧?”
王捷看了一眼周子昂,瘦销的面孔倒也是算是英俊,只是可能长期不晒太阳加上作息时间颠倒的原因而显得有些缺血似的惨白,觉得倒有几分可怜起他来,但仍然做出冷冷的样子并故意发出可怖的声音,用一只手指着周子昂缓缓说道:“你就是周子昂吗?”
周子昂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能使劲点了点头,半坐在床上用双手死死拽住被子眼睛瞪得跟包子样盯着王捷二人。
“你办过的那些缺德事儿都记得吧?啊?”王不通还是头一次办这事儿,和警察审问嫌疑犯似的感觉很来劲。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呀?!”周子昂情绪紧张地几乎要崩溃了,用手指点着王捷二人高声嚷道。
“别嚷啊!”王捷警告周子昂:“再乱叫唤,我们现在就把你带走!明白吗?”
周子昂这回老实了,蜷缩在大床一脚垂头丧气地全然没了之前富二飞扬跋扈的劲头儿。
王不通这时凑到王捷耳朵那里低声说道:“要不我们给这小子弄到没人的地方问吧?这在酒店里万一这小子闹腾起来,我们也不大方便不是?”
王捷一听也对就点点头,于是和王不通朝周子昂的大床走去,周子昂一看更是吓得体如筛糠恨不得在床板上找个缝儿一头扎进去。
刚往窗前迈了两步,突然就见围绕周子昂的床前有一圈耀眼的黄光闪烁,再想往前逼近时已然觉得不能直视,王不通用鬼语跟王捷说了一声:“坏了!有高人施法了!”
于是两人没有再敢往前逼近,站在黄色光圈外边,这时那圈黄光就又熄灭了,再定睛看那个周子昂,隐隐发现在他睡衣下面也透出星星点点的黄光来,王捷和王不通对视了一眼,王捷点点头也对王不通用鬼语说道:“确实这小子是找了高人保他了!”
“那就算了,就在这儿问问吧!咱两又不是来拘他的黑白无常!”王不通说道。
“也是,何况咱们的角色是唱白脸儿的,本意是要帮这小子看还有没有缓儿嘛!”王捷背着手站在当地对王不通说道。
周子昂听不到鬼语,就看两人站在那里不说话,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会采取啥对他不利的行动,于是就想伸手去摸压在枕头下的手机。
“别乱动啊!告诉你,我们是从阴曹地府来的阴差,你报警也不管用!”眼尖的王不通早就发现了周子昂的举动,用手指着周子昂的脑袋训道。
“阴差?不会吧?!难道,难道我已经死啦?啊!”周子昂几乎要哭出声来。
“你还没死呢!但如果不好配合我们,你离死也就不远了!呵呵!”王捷冷笑了一声说道。
“我配合!我配合!你们想问啥赶紧问吧!”周子昂带着哭音儿说道,但心里还是觉得这两人不过是在吓唬他呢,哪可能有啥阴差啊?就是想讹诈他罢了!
“对了,你们是黑白无常吗?我听说人要是快死了就有他们来拘人的魂魄!”周子昂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问这样的问题。
“哈哈哈!”王捷不由得发出一阵干笑,随手打开了卧室的落地灯对周子昂说道:“你看看,我们两位像是你想象中的黑白无常吗?啊?!”
周子昂哆哆嗦嗦地壮着胆子仔细打量起面前的两人,一个是面孔英俊穿冲锋衣的帅哥看着竟还显得有几分潮,一个是瓜皮帽戴墨镜还穿着大褂儿的诡异的半大胖老头儿,确实不像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于是冲二人摇了摇头嘀咕道:“不像!”
“嗯!那就不要废话了!”王捷双手抱着肩尽量装出威严的语气说道:“我问你,林爱珍你认识吧?啊?”
一听林爱珍三个字,周子昂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一时语塞只冲着王捷点了点头。
“你个臭小子,把人家好好儿的一姑娘给逼死了,你就没一点良心吗?!”王不通真是有些生气地质问道。
“我冤啊!”周子昂双手抱头不由得喊道:“她就是一个普通女孩儿,我干嘛要逼她死啊?我犯得上吗我!”
“别装了哈!我去问过了,就是你这流氓给人家活活儿逼死的!还狡辩啥?”王捷这时恨不得上前一步给周子昂一个响亮的大嘴巴才解气,但周子昂床前被老道施法的黄圈儿以王捷的道行还真是难以接近只能作罢。
“两位大侠!我真的是比窦娥还冤那!”周子昂哭丧着脸说道:“那女孩儿最后想不开也不能说一点儿关系和都没有,但确实不是我亲自去逼她咋样咋样,就是我手下这帮猪不会办事儿,把事给搞砸了才闹成这样儿的!”
王捷和王不通又互相对视了一眼,王不通冲王捷点点头低声说道:“这小子说的倒也是实情,他这样的身份确实也不用自己亲自干坏事儿!”
“但你小子也脱不了干系!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阴曹地府里可都给你一笔笔记着账呢,迟早得让你还!”王捷还是恶狠狠的口气说道。
王不通这时拉了拉王捷的袖子跟王捷用鬼语说道:“我看咱们也问不出啥来,要不咱们先撤,回头商量一下看咋最后能交差就是!”王捷点点头又指着周子昂的鼻子说道:“你给我听好喽!今天先放过你,但具体怎么发落你不是我们哥俩儿的事,我们只负责跟上面如实禀报,明白吗?”
周子昂额头冷汗涔涔不住地点头央求道:“我周子昂好色是不假,但交往的都是那些贪钱的女人,没成想会遇到那个姓林的女人动了真情,别的我还真没做过什么坏事!两位大侠再打听打听,能给我一个公断!”说完双手作揖在床上拜了起来,拜着拜着突然眼前又是白光一闪,面前的一高一矮两个阴差早已不见了踪影,自己也猛地惊醒了,竟然还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盖着雪白的被子,但脑门儿上都是冷汗,刚才的事情就如真的发生了一样,周子昂两眼瞪着天花板半天回不过神来。
王捷和王不通两人此时正在昆明附近的一座山野中人迹罕至的山神庙里歇脚,这山神庙也不知建于何年何月了,已经是残破不堪,看样子是久无香火了。
两人虽是阴差,但在破庙里栖身黑咕隆咚的也觉得不习惯,于是两人就地捡拾了一些枯枝败叶在庙里神像前面地上拢做一堆生起火来,围着火堆两人盘腿而坐一边抽烟一边说着话。
“我看,要不要请出山神来问问?”王不通突然冒出个想法儿。
“真有山神啊?”王捷歪着头吐出一口烟来说道。
“嘿嘿!”王不通咧嘴一笑说道:“你原来在阳世的时候相信有冥界,有啥阴律司吗?呵呵!”
王捷也笑道:“还别说,那时还真是不信这个,觉得这都是迷信!”
“是啊!所以说,传说中的未必都是虚构的,这山神我来试试看能不能给请出来!”王不通站起身来就围着祭坛上的神像转起圈儿来,不多时,就听王不通呵呵笑着拉着一个樵夫打扮的人从神像后走了出来。
那樵夫看样子有六七十岁的年纪,头发胡子都是花白的,手里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镰刀,衣服款式像是明朝的,还束着发髻,脸型清瘦但眼睛神采奕奕不像是凡人。
“喏!这就是山神,我给你请出来了!呵呵!”王不通大大咧咧地一指那樵夫说道。
“两位阴差大人,不知找我有啥事呀?”樵夫双手抱拳客客气气地对王捷说道。
王捷心中暗想,山神到底是神还是鬼?如果是神,那么自己还比人家的地位低很多,如果算是鬼,不知和自己比谁的官儿大一些?脑子里虽胡乱地思忖着但嘴里却并不拖沓赶紧对山神拱了拱手说道:“正好路过贵宝地,有个案子想劳烦问问您是不是知道一二?”
“哎!啥贵宝地呀!”山神的口音听上去还有点河南的味道:“现在的人啊!只信财神,谁还信山神呀?!你们没看我这个破庙多少年就荒在这里了,过不了多久就彻底坍塌了!哎!”山神说着长叹了一口气,王不通笑呵呵地拉着山神的袖子让他也围坐在地上的篝火旁边说话。
“说的也是!”王捷冲山神点点头又示意让王不通递根香烟给山神,王不通会意地给山神敬上一根,那山神竟然与时俱进很熟练地抽起烟来,看着还有些享受的样子,这让王捷心中不由得暗暗发笑。
“我们那就想问问您知不知道周子昂这个臭小子?”王不通插话说道,嘴上问着但其实心中还是没谱儿估摸山神不太可能知道这么一个凡夫俗子。
“哈哈!”山神突然怪笑了一声,吓了王捷二人一跳,就听山神笑完继续说道:“我太知道了!”
“怎么?您还知道这个人?”王捷张大了嘴巴惊讶地问道。
“当然!”山神一看就是老烟枪的样子娴熟地吞云吐雾:“我这个庙,大约二十年前修过一回,就是你们说的周子昂他父母给出的钱。”
“还有这事?您说来听听?”王捷来了兴趣,随手又往面前的篝火里添了些干柴,火苗噌地升腾起来将破庙里照耀得如同白昼,火光掩映中却没有三个人的影子,因为他们三个本来也都不是人。
“那时他父母刚开始创业,在昆明开得第一家小公司,倒腾点儿外贸生意啥的,生意做的还算顺利,但就是周子昂的母亲一直就生不下个娃儿来,去医院看了也没用,于是就周末跑山里来找庙里烧香求佛菩萨保佑能生个娃儿。”山神拈着下巴上斑白的胡子慢慢说道。
“那奇怪了?求子也没有到山神庙来的吧?”王捷打两个哈哈儿笑着说道。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呵呵!”王不通接过话茬儿说道:“过去啊,山神是保佑地方上的风调雨顺的,后来到了清末民国的时候,山神庙的职责也混淆了,那些求子求财的、求富贵求姻缘的都找山神来了!哈哈!”
“确实如此!呵呵!”山神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好像我啥事儿都能管似的!我要是都能管,那我还不成了玉皇大帝了!呵呵呵!”王捷和王不通两人都被山神给逗乐了。
笑过,王捷又对山神抱了抱拳正色说道:“实不相瞒,我们两是冥界阴律司的阴差,这次是来核查周子昂这小子生平劣迹,如果确实没有啥可以挽救的余地,这小子估计不出半拉月就要去冥界报道了,而且下场会很凄惨!”
“哦?还有这等事!”山神也对王捷抱拳回了个礼有些诧异的说道:“据我所知,这小子岁数也不大呀?生在大富人家,不愁吃喝一辈子也是让多少人羡慕哦!”
“是啊!”王不通眼睛看着篝火中噼啪爆裂的火苗接过话茬说道:“我们已经调查过那个被周子昂祸害的苦主儿了,也亲自去盘问了这小子,看来也是没啥可圈可点的地方了。哎!”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直觉又让我感到不可能这个案子如此简单,肯定背后另有隐情!”王捷将手中的烟蒂弹到篝火中又欠了欠身子说道。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山神看着王捷说道。
“哦?您说?”王捷往山神这边挪了挪身子。
“这个人是个道士,以前就栖息在这座山上,他本来有个土坯茅草搭的破房子,后来有次下暴雨把他那破房子给冲塌了,他才不得不搬到山下去住了。”山神说道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微微闭上了眼睛似在养神。
“哎呀!我们这次去亲自盘问周子昂这小子的时候,就发现根本无法近他的身,您说的这个估计就是给这小子施法的道士了吧!”王不通一怕大腿大声说道,王捷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打断山神的话头儿,王不通赶紧用手指竖在嘴上轻嘘了一声儿便不再往下说了。
山神有点惊讶地看了看王不通又慢慢说道:“嗯,估计就是这个人所为了,他自称蓝山道士,倒也不是什么恶人而且确实有些道行,周边附近有知道他的名号的,家里逢婚丧嫁娶或搬家建房啥的都有请他去做做法事的。”
“哦,那这道士为啥要帮周子昂呢?难道也是只图他的钱?”王捷皱着眉头说道,又跟王不通要了根烟叼在嘴里点上,王不通也给山神顺带续上了一根。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呵呵!”山神呵呵一笑说道:“估计也只有我知道其中的过节了,因为这个蓝山道士很久以前就认识周子昂的父母!”
听山神爆出这样的猛料,王捷和王不通同时啊了一声,王捷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怪不得这么护着周子昂这小子呢!”
“周子昂的父母是佛道都信的人,早年间来我这个破庙里烧香正好认识了这个四处溜达的蓝山道士,三言两语攀谈起来,就觉得自己遇上了高人了,把这个蓝山老道奉若上宾,尤其是周茂发,也就是周子昂的亲爹,是特别信任这个老道,家里有啥事拿不准主意的也要问问这个老道,又比如说开个公司选在哪里也要问他,对他来说,看个风水、择个吉日是太容易的事了,所以帮了周家不少的忙,当然也从周家拿了不少钱。呵呵!”山神一边说一边抽着烟,这让王捷想起以前逛过的山神庙,那时要是能想着给山神供上两盒儿红塔山也许自己的命会好点儿了吧!
“那既然这老道和周家渊源颇深,那周子昂也肯定很对这个老道很熟了吧?”王不通又是扶了扶墨镜歪头噘嘴说道。
“那可未必哦!”山神也从地上捡起几根枯枝扔到篝火里然后接着说道:“周子昂是啥都不信的主儿,从来也没有给庙里烧过香,更别提这野路子的道士了,周家请老道做的这些法事也根本不会跟他说,所以他和这个老道未必见过面!”
王不通听到这儿突然又是一拍自己的大腿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冲山神说道:“我突然琢磨过味儿来!冒昧地问一句,周家的这些事,您一个山神咋都知道这么清楚那?呵呵!”王捷听王不通这么一说也似乎刚明白过来,对王不通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这些小道消息也都是从那蓝山老道那里知道的啊!呵呵!”山神捋了一把胡子说道:“要说这蓝山老道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可是能通阴阳界的高人,那时他还在山上住的时候就时不常地到我这来聊聊天,自然就熟络起来,后来也是没有断了来往,只是我不便跑到山下有人居住的闹市找他,所以,他每次上山散心的时候就顺路来拜访我一下,我有时也打听一下周家的近况,他也就把知道的都跟我说了。”
“原来如此啊!我说您咋能这么清楚呢!嘿嘿!”王不通用一根树枝扒拉着篝火笑着说道。
山神点了点头说道:“我估摸着那个老道现在就忙着做法给这小子续命呢!呵呵!”
在离山神庙大约十里地不到的一处僻静的郊外,有一个已经废弃多年的厂房,几十年前曾是当地红极一时的明星国企,后来逐渐地没落了,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处空落落的厂房等待着最终被拆除的命运。
蓝山老道为避嫌疑方便自己做些法事,就偷偷地溜进这个废弃的工厂里,在厂房里布置起法事来,先点上一圈香烛,然后布置了简单的法坛和供上祭品和香火,自己则闭目坐在烛火围绕中间的一个蒲团上,手里握着一只拂尘搭在肩上,口中低声默念着经文。
其实上次见了周子昂一面的时候,蓝山老道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周茂发的儿子,只是碍于此次是由那个胖子出头儿牵线搭桥的,所以就没有说穿此节。
蓝山老道当时一搭周子昂的脉,就已经明白这小子的阳寿快尽了,想起平日里周茂发老爷子待他老道也是不薄,自己也就有心尽力挽救一下周子昂的小命。
老道入定不过盏茶时分,因个人修为确实很高,所以能很快使得自己的灵魂脱体,也就是得到暂时的中阴身状态,中阴身的蓝山老道感觉一股很大的吸力牵扯着他,瞬息间便已进入冥界。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冥界了,自己也算是轻车熟路直接就来到了阴律司大殿门前,老道不可能认识阴律司的大老板和吴情,他还到不了这个层次,但跟王捷的同僚赵然很是熟悉,每次来如果赵然正好有空儿,也会拉着老道在冥界喝个小酒畅聊一番。
因老道已经烧了一个符咒,这个符咒类似一种直通阴曹地府的短信一样,所以赵然已经知道老道此时此刻要来冥界找他,于是早就迎候在阴律司的大殿门外,见蓝山老道飘飘摇摇地过来,就大步流星地迎了过去,双手抱拳笑着说道:“是哪阵儿风把道兄吹这里来啦?呵呵!”
老道也双手抱拳一拱对赵然说道:“遇到一点小事,想请教一下赵书佐,咱们借一步说话如何?”
赵然走近过来拍了拍老道的肩膀说道:“好啊!我们还去喝一杯呗?”
两人于是来到了附近的望月楼,这里的伙计小德子记性也是不错,一眼就认出了老道,笑呵呵地将二人引到桌旁坐下,按赵然的吩咐布置上了几样酒菜,老道和赵然就边喝便聊起来。
“赵兄,我的肉身在阳间正是入定的状态,我这魂魄也不能久留阴界,咱们兄弟也不客气了,我就有啥说啥了。”
赵然敬了老道一杯,点点头把酒杯放下一边夹菜一边听老道说话,老道就把周子昂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也没有忘了把自己和周家的渊源交情也告诉了赵然。
赵然听老道讲完,把筷子放在碟子上,挠了挠后脑勺儿看着老道说道:“道兄啊!这个案子我大概知道一些,现在是交给一个叫王捷的巡检和另外一个从别处临时借调过来的一个人在办,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就是让我们阴律司再去核实一下以免最后冤枉了那个姓周的。”
“嗯!虽说案子简单,但为啥我看那小子的脉象微弱、黑气压身且卦象极凶,恐活不过十天半月的,念起周家对我也是不错,所以才来这里看事情还有没有缓啊!”老道叹了口气,眼神中也是有些许无奈。
“明白道兄也是重义气的人,不然咱哥两儿也不可能走这么近乎儿!呵呵!”赵然举起杯子敬了老道一杯然后接着说道:“所谓天命不可违啊!纵然道兄本事再高,也终不能违抗得了天命啊!”
“那是!那是!”老道点了点头有些怅然地看了看窗外又低头端起酒杯来抿了一口。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跟我们吴掌书说说,看能不能宽限几日,让那位王巡检在阳间查办的时间不至于那么匆忙,也许能找到一些对这个小子有利的证据,那样不就能将功抵罪或许就有了转机了嘛!”赵然说到此又给老道夹了些菜。
“也是这个道理!”老道赞同地说道然后站起身来就想告辞回去,没想到赵然又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老道再坐一会儿,于是就又坐下来看着赵然不知他还有何话说。
“道兄别急着走,我又想起一节。”赵然看着老道面带笑意地说道:“我在我们那里再查查线索,看看有没有我说的那些有利的证据,你回去等我的信儿,估计稍候我就能告诉你,你看这样行不行?”
老道一听赶忙站起来深施一礼谢道:“那就多谢了老赵!”,赵然也站起身来拉住老道的胳膊笑着说道:“咱两就别那么客气了好吧!”
赵然笑呵呵地送老道出了望月楼,刚一走到大街上,老道回身想跟赵然道别,扭头一看赵然已经不知哪里去了,一转念间就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白光,三魂六魄就又回到了肉身之中,坐在蒲团上的老道眼睛一睁,就见面前的焚烧符咒黄纸的坛子里火苗蹭蹭窜起老高,其中一张已被烧透的黄纸上隐隐出现几个字来,老道定睛一看,上面竟写着:黑风山小宁,老道呵呵一笑从蒲团上站起身来,自言自语说道:“老赵啊老赵!我欠你一顿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