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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抚军府上,司马炎妻子杨艳正抚琴于苑琼阁,杨艳原本是弘农郡华阴县人,字琼芝,曹魏通事郎杨文宗之女,其祖上世代东汉为官,四世三公,阅阀门第,杨艳从小就聪颖过人,天生丽质、善于书法、娴熟女工。
这苑琼阁乃是司马炎所取,以琼为芳,苑字为淑,可见深受司马炎的宠幸,杨艳平时就歆悦抚琴写字、绘画织绣。
但杨艳于襁褓之中就失去父母,是其舅舅赵俊和舅母养大,尚在哺乳期间,其舅母用自己的奶水喂养她,而却让别人哺乳自己的孩子,可见赵俊一家把杨艳视同己出。
渐长大后,曾有曹魏名士管辂的门生之徒造访其舍,见之大为惊异,遂说道:“段家小姐乃为天人,高贵至极,高贵至极……”
相术之士其实为宫中骠骑将军王济,乃司马昭的女婿。
这王济颇有面相之术,出神入化,见之辄验,精通《易》理之道,深得晋王司马昭的赏识。后来王济相女之说不胫而走,传至宫殿已成为通衢风云。
司马昭知杨艳乃四世三公之后,其父原本是通事郎,为世封蓩务侯。
自襁褓之中以舅母哺乳渐大,后母段氏又和蔼平易。
杨艳少有早修,秉持孝敬、温婉贤淑、沉鱼落雁。
再经骠骑将军王济一说,遂有心将杨艳纳为司马炎的正妻。
“王济,你不但弓马娴熟,还通晓相术,这次听说你去为人看了相,可有此事?”
此王济正青春年少,其父王浑为司徒,亦深受司马昭重用。
“拜见岳父大人,小婿只是路过赵俊府上,谈吐间忽有一貌美女子,惊为天人,我问了问赵俊,才知是通事郎杨炳之女杨艳。”
“现在孺子司马炎性格不羁,常不安分守己,得有一个人来管管他,我看既然那个杨炳的女儿高贵至极,本王想就依你所观,就娶为我司马家当儿媳。”
司马昭回头捋须笑了笑,又看了看毕恭毕敬佝偻着脊椎的王济。“你看如何啊?你这个观则准,见辄灵的家伙……”
“恕臣之过,小婿也是被那杨艳小女所惊异,不过这面相观之,的确为龙凤之体。”
王济非常尴尬,他后悔去了那赵家府院,不然也不会被晋王司马昭逼问。
“好了,过几天下诏,你代为竖子司马炎去招杨艳进京,如合我的心意,那就替炎儿成了这门婚娶。”……
说完司马昭转身回了崇德殿,并向在崇化宫里的文明皇后王元姬提起了此事。
“把司马炎给我去叫过来!”
太仆刘源恭身而出,不晃司马炎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
他不知道自己将要迎娶杨艳,将告别那随心所欲、无羁无绊的日子。
“炎儿,你也有二十啦!弱冠之年已过,不能象过去嘻嘻哈哈,没有自我约束的过日子了,这宫殿里不象村落野蛮之地,没有什么章法,宫殿自有宫殿的规矩,你是司马家族晋王的嫡长子,是司马家家族的血胤,所以母后得给你先寻门亲事让人来好好管束管束你。”
“母后,我可不愿意,我还想多学治国之道,笃事兵法,将来跟父王一起御驾亲征,驰骋沙场、一统河山。”
司马炎有点慌了,竟然是把自己要羁绊起来,还什么是美若天仙的一个小女子。
“呵呵……,男儿岂可不成家的,要立业,先必成家!”
“我不想,什么成家不成家的,以后有个女的跟在屁股后面,这还不让人嫌烦。”
“这由不得你,这是司马家的家规律例,除非你以后不做这宫殿的主人!”
这正是司马炎的软肋,触及即痛,别说是一丁点的刺激,那也让他紧张到大汗淋漓。
此一生皆为权也,不然枉过了这少年头。
迫于压力,司马炎不能放弃以后的九五之尊,否则他的一统山河岂不是纸上谈兵。
“既然如此,就依了母后!”
回到中抚军府院后,司马炎心情骤变,天翻地覆的把整个房舍给掀开了天,吓的府内侍女和掾属幕僚手忙脚乱,都惊慌失措的躲在一边不敢走动。
“何故如此啊!”
这声音先出来,人影却未现,不过从声音判断,司马炎知道是王济,就是常山公主的夫君。
“骠骑将军王济来见中抚军,现在在门口静候。”
幕僚裴楷从一帘帐内出来恭身相问,裴楷此时才刚二十,其堂哥就是裴秀,由于少年就和司马炎挺熟,又受贾充和司马昭的欣赏,被司马炎招为掾少幕僚,封为府内少府。
“他来干什么,不见!”
“王济是你的妹夫,你就让他见一见吧!否则面子上过不去。”
司马炎气吁吁的看了看裴楷,也觉的应该如此,否则以后见面了就尴尬。
“殿下,今日怎么如此闷闷不乐?”
这王济在外面早就看见司马炎心烦气躁的进入府院。
“你有什么事吗?有事情就说完请走,本殿下现在心情不好!再来搅扰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杖笞而出的窘样,可别怨恨!”
司马炎看了看阶下正作揖而礼,器宇不凡的王济。
“我是来看殿下的,见殿下摔杯砸凳的,可能是受了什么令殿下不高兴的刺激。”
“放屁,你给我滚开,刺激,受了刺激,有你这样来添柴烧火的。”
司马炎不禁嘴角起了皴裂的笑靥,他的心情开始变化,觉的自己理应不该这样,就为这么点小事沉不住气,以后何以治理国家,统帅朝臣。
“哈哈……,刚才是一时激动而已,王济妹夫,你也不必如此,俗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刚才我只是看不惯府内之人,没有按我的吩咐做事,所以起了恼心,这也没什么的,马上就过去的,自己府内之事,完全是小事,小事!”
“小事……,我看殿下的心事是别有所虑,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殿下你也知道近来岳母给你选妃的事情,这也在宫中已有耳闻。”
“就算有,那是有,可是你知道,今天母后竟然把我喊去,还什么择日就定下成婚,人都没有见过,我都不知道是哪位女子,母后就匆匆决定,并且还没有我说话的余地。”
攘袂在阶上的司马炎,一想就来气,他觉的毫无羁绊的日子即将结束。
“哈哈……,我告诉你,殿下,这次岳母给你定的婚事我可知道的,并且见过是哪家的姑娘,此人落雁沉鱼、羞花闭月,长的如天上嫦娥一般,高贵至极。”
王济看着司马炎一脸惘然的窘样,完全失去了和他一起驰骋沙场的勇猛之气。
“你认识?到底是谁?有没有见过,是不是哪个朝中大臣的女儿。”
“你猜一猜了……”
“大司马贾充之女?还是司空卫瓘的女儿……”
“都不是的……”
“这朝中大臣还有哪个女儿是没嫁出去的?”
“殿下,你也别多想了,还是听听王济将军的推心置腹吧!”
少府裴楷看着司马炎一脸懵逼的样子,也替他着急。
“你说,王济,到底是哪位……”
“是通事郎杨文宗的女儿!”
“听父王说这杨文宗早就不在人世了,何来有女儿之说,你是不是又在诳我,裴楷你给我送客!”
少府裴楷没办法,只好依了司马炎,向王济示意了一下。
“王将军请!”
“殿下,你还听我把话说完呢!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你快说,别给我阴阳怪气的,再这样,我可就不是送客,而是逐客!”
司马炎做了个手势,把半推半就的王济又给请了进来。
“实话说吧!这杨艳父母早亡,其在襁褓之中便成孤儿,其舅舅赵俊对她比亲生的还好,舅母则亲自哺乳把她养大,后母为段氏夫人,亦对她非常珍惜。”
“是这样,那为啥母后一定要将此女介绍给我做妻子,难道朝中就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子了!”
“我观此人不但天生丽质,娴熟女工,温婉近人,并且是龙凤之体,高贵至极,如果殿下你取了这个女子,必然给你带来辉煌腾达。”
“看来是你出的骚主意,让父王和母后听信了你!”
质疑一脸的司马炎,微微感觉放松了许多。
“这并不是我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所谓高贵之人,就算是贫寒窘迫,凄凉无依。哪怕在深山村野,也会受命于天,被降为天子尊贵,殿下你不知多少卑贱之女子,因贵为凤体,使王侯得之都成霸业,我观那杨艳正是将来辅助殿下统一天下的皇后。”
王济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听的司马炎侯节一张一弛,抬头间风云变色,挥手间天下臣服。
“你这王济,被你说的倒很有道理,心反而痒痒的,既然你去过,什么时候我们溜出宫去,陪我去见见如何?”
“哈哈……,殿下如果有这种想法,我王济作为臣子当然愿意。”
“好,好,还有少府裴楷你也随我一起去,我倒要看看在母后心里,还有王济嘴里口吐莲花的,到底是什么模样!”
洛阳城外,一马车奔驰在黄土地上,辋毂声声,苍烈有余,田野村庄的美景,都在车辙下一览无余。
风淡云轻,遥望不远处,如有一个温婉漂亮的少女,在挥着纤袖上的手帕,召唤着不远神秘客人的到访。
车停马歇,蹄音在土上还残有尘沫,王济先下了车,他还带了司马昭的谕加密文书,不过这没有告诉司马炎。
少府裴楷去叩门相间,一佝偻着身子的仆人正锁眉问道:“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段府的朋友,是赵俊介绍过来的,你先去禀告一声,就说赵俊大人的朋友有事来访!”
由于时间仓促,司马炎来不及先去赵府,如果再折返恐怕误了时辰,到时回京延期,会被司马昭发现,竟然私自出宫,将就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轻则杖责,重则要羁押关几天,这样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并且有了这事情的影响,说不定还会影响往后的储位世子问题。
一会那仆人开了门,然后将他们带到了府院的中堂。
司马炎边看边走,心中忐忑。
“客官远道而来,实在有失远迎。”
出来的是段夫人,其夫原为通事郎杨炳的卫尉,原籍亦为弘农郡华阴县人,后把杨艳过继当了养女,保持原姓,后母乃段颖夫人。
“哪里,哪里,只是匆匆路过,见有通事郎杨文宗女儿、养母段夫人在此,所以特来拜访拜访!”
“见客官执箑纶巾,又乃为赵俊大人介绍过来,肯定是有事来登门造访,不然这寒舍,怎能容的下两位大人。”
段颖夫人一边挥袖示意倒茶,一边请司马炎、王济、裴楷,还有几个扮作客舍模样的典军校尉入座。
而杨艳正在闺阁内操练书法,只是有侍女来报,说有几个少年才俊来此登门拜访。
“鸾凤翮翎,君子好逑,凰求凤兮,岂可失逋。”
骠骑将军王济不禁吟诗而起,邈遘初见杨艳之时,那珰璆瑱紞,琅玕玉钏,长眉杏眼,娟丽淑懋,使王济掣茶杯而惊叹道:“妍丽祚厚,非富即贵!”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段夫人隐约听到喁喁自语,心里顿时起来了慌乱。
“你们遑论于此,可别怪我不客气,哪怕是赵俊府上介绍过来的,也一样敝帚相待!”
话音刚落,从里屋走出几个凶悍的家丁,手里拿着刀枪剑戟,准备要驱逐来客。
“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段夫人这样对待赍礼前来拜访的客人,是不是有点太倨傲蛮狠了!”
裴楷见家丁气势汹汹,但镇定自若,微微讪笑踱步于庭堂氍毹上。
“对你们这些腌臜泼才,轻佻浪荡的纨绔子弟,本夫人要的就是倨傲蛮狠!还不赶快给我上……”
“大胆,你们都给本大人跪下,实话跟你们说,段夫人,你太有眼无珠了,看看这是什么?”
只见少府裴楷从手里拿出一金灿灿的腰牌,上面写着“北平亭侯”。
段夫人一见这玉棨腰牌,一下子脸色苍白,马上瘫坐在椅子上,以致瞠目结舌。
“都赶快退下……”
“段夫人,今日大殿下的意思你也该懂了吧?”
王济儇然一笑,颌下短须用手一挝,然后把剑插入鞘内。
“不知殿下今日特地来此寒舍,不知有何吩咐?”
段夫人其实心里已然明白,刚才裴楷之言,就是指的是杨艳,这院舍之中,不指杨艳,还有谁能可代替。
“现在京城风风雨雨,已经搅扰到了北平亭侯,殿下可是辗转反侧,寤寐思服,所以谓之这风雨如何,就特地来走访走访。”
“……,可是,可是前几日也有人来过此舍……”
“磨磨蹭蹭的,可是什么,你可千万不能诓骗殿下,否则小心我手里的刀。”
“放肆,王济你给我退下,我们既然是客人来拜访,哪有这么失礼,而对以娴淑和蔼、呕心哺育、母仪四方的段夫人呢?”
司马炎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徵责诮诃了这秉持失度的王济。
“请问段夫人,不知前日有谁来过?如果有前人拜访过杨小姐,那我就也知难而退。”
其实司马炎到此本来就是看看杨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到底是不是正如王济所说,令司马昭都赞不绝口的德佑四方、娇鲜美艳。
“你们先快去唤小姐出来,来这里伺候当今的殿下。”
“是,夫人!”
几个内侍立刻去了杨艳的闺闼帷幔。
“小姐,你可曾知道,那几个人很吓人的,连段夫人都差点吓晕了过去,那几个少年看来来者不善。”
几个侍女都在耳边灌输着刚才的慴戾场景,几乎要动起刀枪的程度。
“什么,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蛮狠不讲理。”
“也不知道,只是听家丁说是什么殿下的,还是北平亭侯……”
“北平亭侯,前天不是也来了个什么侯吗?这么今日又来了个侯。”
“小姐,看来你名冠天下了,这里都成了侯府了。”
一侍女不禁掩袖一笑,两腮霞飞。
“瞧你这嘴犟……”
杨艳蹙眉而起,手掿绡衽,眙奁而思。
“小姐啊!你就别再犯难了,我看段夫人等不及了,你快下去吧!”
“唉……,这都成了什么啦!一个侯,又是一个侯,这几日竟然成了幰车喧阗、门庭若市的府院。”
几个家丁都面若焦色,候在闺门口,急等着杨艳下楼去。
段夫人正圆腔机珠,端笑着和司马炎一起暄这谀那,还谈些宫中轶事。
“实话不瞒殿下,前日也来的那个侯,叫什么安乐亭侯,封东安县子,并且车麾蔽日,来势汹涌,把我这寒院搞的水泄不通。”
“什么,你说什么,这是我的九叔司马伦,他怎么也会来此?”
司马炎大吃一惊,司马伦乃是司马懿的第九个儿子,是司马昭的同父异母弟,母亲乃柏夫人。
“说来话长呢!自从有一个相面的术士,在赵俊府上替杨艳小女看了面相后,这里本来风平浪静、阒静无闻的地方,现在都成一锅粥了……”
“哈哈……,段夫人啊!这人不就是我嘛!我乃曹魏着书郎管辂的门徒弟子的后世传人,没有我的相面,你还没有这个荣耀呢!”
站在一旁的王济不禁捋须一觑笑,这始作俑者乃为他自己。
“伦叔竟然对杨艳也有此想法,那不就解了我这个烫手山芋之急嘛!不若的话,那顺水推舟,回宫后静候消息,不日九叔迎娶了杨艳,自己不就桃之夭夭了,哈哈……”
司马炎亦一捋疏须,不禁抿嘴一笑。
“殿下……,殿下不知有何打算……”
段夫人一看这周围的气氛,一下子从热烈十分,到静若针毡,感觉有点不对劲,何况这司马炎正从严肃转为笑靥满春。
“没什么,没什么……,段夫人,刚才只是在小憩一番,神经偶感麻木,所以静止一番,等闲情以后,再看杨艳小姐,可不知小姐何时下楼来此。”
“王济、裴楷,今日我看还是先告辞了吧!这九叔都提前来此探访,我这做侄子的有点过意不去,总不能损了这九叔的颜面。”
“好,好,就按殿下的意思,不过万一晋王呵斥安乐亭侯的荒唐之举,那岂不是空欢一晌,所以我看还是先看了再说,也提前可了却殿下忐忑、纠缠不清之顾虑。”
少府裴楷很了解司马炎,这事情如果没有头绪可以,但纠缠不清的那些乱麻一样的头绪,是绝不允许在司马炎的脑袋里时刻萦绕不清的转载着。
正说话间,突然天籁之音在耳萦绕,如同从宫阙闳闬而来,颖茂渥渥,俦拟喓喓蝶翅,又如呖呖凤翥。
蹵舄阑阶,罗裙姗迟,绰绰娉婷,簪金螺钿。
“母亲,何人在此搅扰啊!听家丁所说今日来了贵客,什么一个侯,又一个侯的,我家小府院都成了藏龙之地,什么时候惆然来了这个洞天福邸的模样。”
“先坐下,休得野蛮无礼,这些个贵人,非巧言可以动色,非五乐可以动容的鼎鼎贵人,你先坐下伺候,以免招了无礼之过,这些可是我们下人陪罪不起的。”
段夫人立刻制止了杨艳的那刁蛮直言,这杨艳温婉贤淑,鲜美娉婷,人及高贵。
不过她聪颖过人,善于巧变,心思亦非常缜密。
偶有愤世嫉俗的傥荡作风,不落俗套的凤仪之为。
这次她步止堂前,仪风凛冽,又带着诡谲之气,姗然出一腔怨懑。
“失礼,失礼,实在失礼,刚才只是点误会,请杨小姐海涵,我司马炎来此,不是来游闲自堕,而是专门来看望府院之名的。”
“呵呵……,那受宠若惊哦!想我杨艳只是个孤瓢凄落的女子,何以有德能受殿下的亲临来访,这岂不是要折煞小女。”
杨艳稍微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要测测这几位所谓贵人的真诚实意。
“杨小姐过于自谦了,属不知鸾凤之地,不分废墟榛莽、埒垣敝薮,亦不分葑菲粱黍,只有高贵之气、旖美庸俗之别。”
“殿下倒会挺抬举哄人的,那既然有高贵之别,请阒道一番,也让卑贱小女能两耳充塞,心过无畏,否则这忐忑纠缠也未免羸弱憔悴。”
杨艳站在段夫人的身旁,两腮霞飞,长眉入鬓,眼若梨雨。
“果然有高贵之相,看之令人怦然心动,这绵绵思远道,江河情更长,是我司马炎从没见过的女子,如若不来此,还真的以为是母后和王济诳骗了我。”
司马炎开始情绪动荡,虽然宫殿里的那些婢女、侍女、还有些高贵的妃子,或者大臣王公的女儿,他都如数家珍的见过,但这次一对比,简直是天上人间,卑贱与高贵之比。
“我怎么会胡乱哄人诓骗,杨艳小姐名气咄人,见之不免令人心慌意乱,我九叔看来绝对是流连忘返,并且欲将你立为王妃了?”
“这个当然是有德者居之,并且现在还未见分晓,这安乐亭侯也只是上门探访,具体也并未特遣书信来此,要聘娶了小女。”
段夫人怎么舍的让杨艳去做司马伦的小老婆,这次妃之位可憋屈的很。
如若做了司马炎的妃子,那或许可是将来的皇后,这母仪天下,可不是司马伦这等王侯能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