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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歌手抓在他脚腕处，只在鞋面留下几道带血的痕。
“你究竟是谁？”
楚天极仰天大笑，抽出配刀，一刀挥落，寒光闪过，师歌脸上面具被挑开。
师歌半张余毒未清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楚天极得到答案，很是满意，“啧啧……这么多年，还没好么？”
“你！你是赵敏丽身边那个会毒的太监！”
赵敏丽，就是如今的丽贵妃。
“我可不是太——”监，话未说完，楚天极身形一顿，手往后颈处探去，拔下三根牛毛细针。
师歌趁机拼力暴起，抓起身旁一块碎瓦射向楚天极脖子。
楚天极挥刀劈飞，刀锋再一转，狠狠没入师歌胸口。
“娘！！”
月殊再控制不住泪意嘶吼出声。
他被针扎过之后气息不稳，当即意识到中毒。
楚天极赶忙掏出一颗解毒丹丢入嘴中。
再看月殊，已经被魂镇困在屋顶上。
楚天极气息稍稳，将背上的那些牛毛针尽数拔掉。
那声“娘”让他心生好奇，吩咐道，“抓活的。”
西直街大火映红半边天，原本应该迅速赶到的潜火军无声无息。
鞭炮轰鸣，一阵乱炸。
和府，一个矫健黑影从门房处贴墙而出，身姿轻盈跃上墙头，踏叶上了森府屋脊。
五根铁链组成星形大网，紧紧锁在月殊脖颈处。
她的脸被勒得青紫。
飞刀射尽……
改良的梅花袖箭已空……
连袖兜里的毒汁药粉也尽数挥舞殆尽。
此时的她，黔驴技穷，唯有任人宰割的份。
楚天极缓缓走近，手中一只黑色虫子不断蠕爬探动。
被束缚的月殊并无反应。
楚天极恍然大悟，“我就说青州过后你怎会音讯全无，连蛊虫也悄无声息，原来是母女碰头了。”
他将手中那只原本用来控制月殊的蛊虫弹到地上，黑色汁液迸飞。
既然蛊已解，这虫子留着也无用。
师歌已死，今夜任务完成，还有意外收获。
楚天极心情大好。
“这种蛊的秘技，我还是跟你娘学的，话说回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哥才是。”
“无耻！我要杀了你！！”月殊拼命挣扎，全然似感觉不到疼痛。
一双眼涌动的俱是滔天恨意，死死盯着一寸距离的男人。
楚天极抹了把脸上血沫，用力揪住月殊发丝，逼近的五官有些狰狞，“杀我？好大的口气。”
冷哼间，他抬手，带着利爪的手指用力扣紧月殊下巴，“你有这个本事吗？”
血，从下巴处滴落。
楚天极扫视她全身，“你身上哪一样，不是我教的？杀我？哈哈哈，贱人！”
“啪！”
楚天极一巴掌打在月殊脸上。
五道几乎见骨的血痕浮现月殊脸颊，利爪勾到假胡子的细网，被他用力扯下。
楚天极讥诮看了看甩落在地的假胡子，爪尖抬起月殊下巴，“放心，我不会杀你，那本书呢？在哪？”
他曾经费尽心机接近师歌，筹谋几年，都未曾得到那本奇门异术。
本以为，这辈子与那书无缘。
现在，机遇又摆到了他面前。
可惜，月殊眼中除了杀意，嘴巴紧闭。
“不说？你以为解了蛊我就对你无可奈何了？不就是蛊虫嘛，天玑阁多得是，没了，再种就是。”
“做梦！我不会再为你卖命！”
楚天极冷笑，撇开她的脸，“那可由不得你！”
他很是享受月殊牙咬切齿的模样，待将人带回天玑阁，傀儡蛊一经种下，书跟人都得听他的！
“咻。”
“咻。”
“咻。”
“咻。”
“咻。”
五道微不可察的轻响过后，组成魂阵的五个黑衣人脖子处皆多了一道红痕。
人随着五片带血的叶子乘着夜风轻扬而落。
“谁！”
楚天极大吼。
月殊趁机摆脱铁链桎梏，她抓起铁链，正欲死战。
一个老迈的男声响起。
“你不是他的对手，先走。”
不知何时，屋脊处竟坐了一道黑影。
月殊与楚天极同时看了过去，一个疑惑，一个震惊。
“阁主，好久不见。”
“你是日！”楚天极立即认出黑影。
传说中的日？天玑阁第一杀手日！
月殊不敢置信，日不是已经消失多年，怎会出现在此？
思索间，黑影已经落到她身侧，与她并肩站立。
“多谢前辈好意，今夜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手刃仇人。”
他看了一眼月殊的伤，“你打不过他。”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还有森海一条命。
死又何惧？
她不会退！
日没有再劝，两个同样黑色的身影战到一起。
日说得很对，月殊不是楚天极对手。
刀光剑影，速度极快，虚幻成残影。
月殊想帮忙，压根插不上手。
略一迟疑，月殊还是丢下铁链下了屋檐。
“娘~”
紧抱着已经失温的人，眼泪顺着脸颊而下，砸落衣襟，湿了心扉。
森府四处刀戈声起，和燊边打边寻找。
终于看到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人儿。
他不觉放缓了脚步，心中有了猜测，却不敢问出口
“月儿？”
月殊手指动了动，却是捡起那张银面具，重新戴回师歌脸上。
“我们回家。”
和燊俯身，抱起师歌尸身，月殊没有拒绝。
人站起来，眼睛却看向屋脊上依旧厮杀的两个身影。
和燊眼眸沉了沉，冷声道，“拿箭来。”
无忧不知从哪捡了一把弓递到和燊手中。
月殊拦住和燊，担忧阻止，“会伤到日，”
那两个缠斗的身影瞬息变化，又都是黑。
太容易误伤。
和燊并未松手，弓弦拉到极致，询问，“如何辨认？”
月殊想了一瞬， “楚天极手上有利爪。”
她手心冒汗。
萧府寿宴上，和燊曾对毛亦恒说，和狰箭术好些，我不曾习箭。
“要不我来？”月殊也无把握，但和燊好像更加不靠谱……
和燊看了她一眼，安抚道，“别紧张。”
他不是莽撞的人，吩咐无忧拉响了照明弹。
夜空被照亮的那一瞬间，箭脱弦而出。
一道黑影在屋脊上踉跄倒地。
黑夜笼罩，看不清射中了谁。
月殊抬腿要上屋檐，被和燊拉住。
“我去，你先回家。”
目光灼灼，语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