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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章:比大爷还大爷
钟家大院,一片清寒。
设立于大堂上的灵位两侧,站着诸多钟家子弟,披麻戴孝,各个脸色青白,惶恐不安。
老人的黑白遗相,摆在正中间。
棺木,才草草封盖。
大堂外的开阔大院,已经坐满了人影,每排二十人,足足有十列之众。
按照流程,到了这个阶段,来者应该进堂吊唁,然后同钟九天的家属道一句节哀顺变,但是现在一群人只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坐在现场不为所动。
比大爷还要大爷。
偶尔还穿插两声,不加掩饰的冷笑。
“活了这么几十载,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欺人太甚的画面。”夏添感慨万千,略微庆幸,自己来的还算及时。
活动一下躯干,随即一眼扫寻到少年温军的位置后,夏添主动走过去。
少年一眼看到走近的夏添,但并没吱声,只是凑近温雅的耳边,盯着夏添说着些什么,待交流结束,方才提醒了句。
温雅回头,打量了眼夏添。
夏添走近附近空置的座椅上,施施然坐在温雅的右手旁,看似聚精会神的看着灵堂,其实是在等温雅开口。
“我儿子说,先前坐在门口的那位,是你的媳妇?”温雅语气淡然道,毕竟刚才在门外,有擦肩而过,自然有注意到。
“军儿挺喜欢的。”温雅补充一句。
夏添依旧没有说话,而是瞥向温军,笑容温和。
少年钻进母亲的怀抱,狠狠瞪了夏添一眼,随即一副幸灾乐祸,洋洋得意的神情。
“你儿子今年多大?”夏添移回视线,缓缓开口。
温雅道:“十三。”
“十三岁就知道抢占民女了?教的不错。”
温雅微眯这双眼的打量夏添两眼,语气冷漠道:“怎么?你是在质疑我温家的教养和品性?”
“看你有些陌生,不是本地人吧?如果不是本地人,确实不清楚温家这两个字在附近一带意味着什么,我尚且原谅你的无端冒犯。”
温雅的语气虽没有趾高气昂之意,但喜欢说这种话,不自觉的便有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希望一会祭拜结束,你还能这般趾高气昂的说话。”
夏添咧嘴浅笑,随即看向缩在温雅怀里的少年打趣道:“小杂种,一会我可要杀你哦。”
少年仗着有母亲给自己撑腰,本该不屑一顾,但看夏添那双冰冷彻骨般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汗毛竖立。
最后将脑袋紧缩进温雅的怀中,瑟瑟发抖。
“你......”
温菀雅看到自家儿子,竟然当着自己面被人吓成这幅德行,顿时勃然大怒,刚想呵斥,夏添已经站起身。
原本大家来这都是坐着看钟家的笑话。
现在夏添突兀站起,立即引起瞩目,跟在老者周越通身后的年轻男子周斯,连忙呵斥道:“这是谁家带过来的毛头小子?赶紧给我坐下。”
宁夏添不为所动,缓缓整理衣冠。
周斯被驳了面子,一时有些尴尬,继续吼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夏添大步迈出,走向灵堂。
这场轰动,再次被扩大,待夏添几步踏出,出现在众人的前方,骂声命令声接连而起。
站在灵堂中的钟家人,也被喧嚣的声音吸引,抬头望过来,一时有些疑惑。
夏添径直走来,在无数双勃然大怒的目光的怒视之下,大步走进灵堂,鞠上一躬,随后开始为钟九天敬香。
“草,你敢给这老东西敬香?你找死?”
“我命令你,赶紧给我滚回来!”
二十出头,长相平平的周斯,当场起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混账的东西,违背了大家一同来看笑话的意思就算了,如今还敢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几次提醒后,依旧是头也不回的给钟九天敬香?
“年轻人,你既然这么做,那就是要与我等为敌,你想清楚了?”
终于,周斯的爷爷周越通也站起身,他两手背负身后,遥遥看着夏添的背影,语气冷淡道。
夏添丝毫不为所动,取出三根香,就着蜡烛,迅速点燃。
一众钟家族人呆滞的站在灵堂中,寂静无声,这到底是在闹哪出啊?外面坐着的,可都是钟家这些年的死对头和冤家。
这年轻人,竟然这么胆大,就不怕惹来杀身之祸吗?
“第一,常言道死者为大,今天是钟前辈的葬礼,不管你们来这出于什么目的,都要心怀敬畏。”
夏添香插入香坛,神情肃穆,字字清晰。
“第二,钟家满门忠烈,钟老前辈更是忠肝义胆,为国为家,即使如今作古,也不容亵渎。”
夏添再取出一根香。
全场一片沉默,谁也不清楚,这个小伙子,到底想干嘛?
“第三,我最喜欢杀不听话的人,接下来如果有人敢玷污老前辈的场子,后果自负。”
杀意弥漫。
在场有人已经捕捉到一缕不寻常的味道,开始坐立难安。
“呵呵,你他妈谁家的愣头青?语气这么狂妄?现场坐了这么多大人物,也没你这般嚣张!”周斯非常不爽的怼了一句。
最终,夏添将三根香,齐齐插进香炉之中,随后负手而立,看着钟九天的遗像诚心默哀:“我叫夏生!”
周斯:“......”
众人:“......”
刹那之间。
现场一片死寂,刚刚还满脸敌意,语气不屑的周斯,此时脸色一阵苍白,即使是他爷爷周越通,也瞪大眼睛,一脸惊愕。
静坐在席位上的温雅,听闻此话,如同被雷霆击中一般,赶紧抱紧自己的儿子,两手微微颤抖,呼吸急促。
此时此刻,这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脑海里不停回荡着夏添先前对她儿子说的话:‘等我敬香结束,不知道你还不能这般趾高气昂。’
这......
“母,母亲?”
小小少年,渐渐意识到周遭气氛不对劲,从小到大肆无忌惮,嚣张至极的他,此时被吓到脸色惨白,四肢僵硬。
温雅不知所措的将他的儿子抱紧,一眼扫过正好撞上夏添灼灼目光,下一刻,这位妇人,险些恐慌到窒息。
敢在夏生头上兴风作浪,还死不悔改,并且用家族门威来震慑对方,这......
此时,夏添缓缓走到周斯身边:“你刚命令我什么?”
周斯僵直在原地,求救般看向自己的爷爷,周越通此时也是背后发凉,神情恍惚,这,夏生怎么会来参加钟九天的葬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