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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这事我来跟童嬷嬷说!”海棠拨开春来挽着她的手:“我等会儿还要给姑娘办事呢,你先自行安置吧!”
这话说完,海棠独自朝着院子外走去。
春来脸上也不计较,依旧傻笑,她想起刚才那不少贱人听说她回到姑娘身边的情景时目瞪口呆的表情,心里就觉得痛快。
至于这个海棠,她就是个榆木疙瘩,哪有自己来的机灵?等到真真姑娘的心里舒服了,自己还是姑娘身边的一等大丫鬟。
春来回到了院子里,童嬷嬷看在春来身上有伤,没给她安排什么活,只让她指点指点金子,教导她一些规矩,金子倒是乖乖的听话,主动给春来行了礼。
可是春来看到金子那个小傻丫头心里就烦,懒懒的趴在床上玩一会儿,就指挥着金子给她倒水,一口又指挥着金子给她剥瓜子,一会又让金子给她捏腿。
可是金子还有自己的差事要干,原本就要照顾好养在院子里得何小六,好在他浑不在意被人支使,傻乎乎的,让干什么活就干什么活,这才让春来看着这个丫头顺眼了不少。
过了晌午,童嬷嬷过来问金子规矩学的怎么样?金子耿直的说道:“我今天学了好多东西,学了给她倒水,给她端点心,还有给她捏腿!”
“还有我!还有我!”一旁的何小六蹦蹦跳跳的笑着,傻乎乎的重复着刚刚说过的话:“给她捏腿!”
“哎呦,我的主子哟!”同童嬷一听到这话,吓了一跳,何小六可是何小尾的同胞姐妹,在院子里可是个正经主子,怎么着,一个上午的功夫,居然让一个丫鬟使唤起主子来了!
春来一张脸涨得通红,一看见童嬷嬷的脸色沉下来,便心虚的说道:“哪里,哪里,没有的事儿,还说什么呢?只不过让你倒了一次水,就在嬷嬷面前编排起我了!”
金子的脑子并不太灵光,连着何小六也是一个不怎么聪明的,可是却在这个时候开了窍一般,扎扎实实的开口说道:“你胡说,我明明给你倒了六次水呢!小金子还给你倒了四五次呢!”
这边说着,这边掰着手指头算着:“我记得可清楚呢,第一次道你嫌水凉,第二次又嫌热!”
春来抬起眼,狠狠的瞪了一眼金子,又想去瞪何小六,本来想对着两个小傻子发脾气,又看在一旁嬷嬷的份上不敢说话。
该教训还是得教训的,哪怕是眼瞎要给人画个套往里钻,童嬷嬷板着脸教训金子:“整日让你留在这院子里,还把你留出个好歹来!居然敢让主子做活了!你也别在这里学什么规矩了!出来跟我走!”
出来眼睁睁的看着童嬷嬷带走的金子,可也没有给她指派什么活计,春来心里更慌了,刚回到院子里就被晾着,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春来倒是想追出去,可是步伐不稳又被何小六撞到了伤口,一会儿疼的她连腰都站不起来。
“春来姑娘门口有人找!说您今天早上把东西落下了,特地给你送过来!”
同睡大通铺的丫头回来,脸上带着笑和春来说了一声。
看见春来绷着一张脸,不吭声就往外面走,连一句谢也没和他说,那丫头立刻耷拉下脸,气呼呼的拿着旁边放着茶盏,朝她的方向吐了一口:“呸,真是个不要脸的!还当起主子拿乔来了!”
春来一出来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婆子,眼神戒备的说道:“我把什么东西落下了?”
那婆子笑得嬉笑颜开,对着春来行了个礼:“姑娘,我是受人所托来找您!有要事要和您说!”
春来一愣,刚刚挨过板子还没长好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可她的心里却是更痛,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眼珠子一下就红了,这些日子以来,陛下也没有联系上她,一定等得很着急吧!
可是自己才刚刚被接回院子里,如果这个时候去见陛下,身边的人若是被发现了,童嬷嬷肯定会打死她的!
“我,我养伤这些日子耽误了好多的活,实在是走不开,有什么话麻烦您传达一下,我就不出去了!”春来急忙从袖子里掏出几个银子,塞到那婆子的手里。
那婆子掂量了一下分量,心满意足的笑道:“那行,姑娘就在这等着老奴替姑娘跑一趟!”
在门外等候的太监一直没等到春来,只听到那个婆子说:“春来姑娘养伤的这些日子,院子里落下好多的活,都在等着她回来之后安排,如今,春来姑娘的确是脱不开身,有什么话您经可以告诉老婆子,老婆子虽然不识字,但是给您和姑娘传话肯定是一点问题都没的!”
太监听到这话,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回到了皇宫,将此事告诉了陛下:“奴才怕相府暗卫等高手,打草惊蛇,坏了陛下的事儿,所以没有擅自闯进去。”
虽说这一次太监没有见到春来,可去了一趟相府,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知道何小尾是个念旧的,如今已经让春来回到了院子里,如此,她日后行动起来就会更加方便!
太监看到皇帝脸上沉静从容,低声说道:“陛下,这件事情不能再耽误了,据奴才所知,刘三仁在城外已经待不住了,准备要乔装回成,如今已归到了梁王的手里,若是没有把这事儿办成,恐怕这功劳,都得落在别人的身上了!”
皇帝身着一件紫色的外袍,坐在书桌后面,把自己写坏了的字揉丢了放在一旁,面色沉沉,半晌咬着牙,似乎要将人撕碎一般:“我这弟弟,手伸的可真长!”
既要除了许家那帮功高盖主之人,又要时刻防着皇子站出来抢功,皇帝愁的面目发疼,用一双阴沉沉的眼睛望着身边的太监,哑着嗓子说道:“刘三仁这个贱人,真会给朕添堵!”
双手撑在书桌上,怒火无法平复,转身又砸了桌上的镇纸。
春来不见太监,大约也是因为从来没有和这个太监来往过,那就只能让自己的贴身小厮去了,让他去,春来肯定会见。
一想到这里,皇帝的面色变阴沉的对着门外还到:“让黄门进来!”
不多时忙着亲自皇帝煎药的黄门就已经跑了进来:“陛下!”
“把信给他!”
一旁的太监急忙把怀里的书信递给黄门。
黄门懵懵懂懂的接过几封蜡封好的信看向了皇帝。
“等一会儿。”皇帝这话说出又沉默了,今天太监已经去找过春来,若是这个时候再派黄门去找春春来,太过于引人注目,便改口说道:“明日相府出殡,你就带着这几封信去找春来。”
陛下将之前已经想好的说辞都说给黄门听,黄门听完之后,死死的攥着手里的信心里替自己的主子不值当。
“明天就是相府出殡的日子,你这个时候告诉春来,绝对不可以错过这次的机会,否则至少一年之内都不会那么好机会,让她务必将这些书信全部放到相国的书房!”皇帝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殿下,奴才已经听到了,只是那个姑娘上次说你是小人,就算是嫁猫嫁狗也不愿意嫁给你,陛下,要什么样的女人不有,为什么非要她?他只不过是一个养女罢了!”
“怎么如今连我的也不听?是反过来要做我的主了!”皇帝心里怒火中烧,语气凌厉起来。
“不敢呀主子!”黄门立刻跪了下来:“奴才只是替主子委屈,陛下这样的贵重人物在任何姑娘的面前都没有这样低声下气的,奴才看着心疼!”
皇帝狠下心肠,对着这个自小陪他不离不弃的黄门说道:“这你若是真的忠心,便好好去办,如果办砸了,就不用再回到朕的身边了!”
黄门的脸色一白,紧紧的抿着嘴唇,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还强忍着不敢哭出来,看起来十分委屈。
“行了,退下去吧!”皇帝看着他的样子,声音也软了下来。
黄门着急忙慌的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给皇帝磕头之后哽咽着说道:“既然陛下喜欢那个姑娘,奴才也不多说什么,一定让春来姑娘把这个事儿给主子办成了!”
“只不过主子!小的就在您身边伺候主子,千万别赶我走!”黄门的声音哽咽着。
皇帝的心中有一点不忍,哑着嗓子说道:“好了,你把事情办好了,我就不会赶你走!”
“多谢陛下!”黄门小心翼翼的把书信揣在怀里,恭敬地退了出去。
黄门这个奴才虽然说是百般无用,可皇帝还是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是童年的情分,更因为黄门是摄政王留在他身边伺候的人。
他和自己身边的大太监高升还是不一样,这个老太监之所以一直帮衬着自己不遗余力的要把许家拉下神坛,只是为了偿还当年母妃的恩情,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个前朝太监愿意追随现任皇帝的真正原因。
一旁的太监高升看了一眼皇帝,垂下了眼睛:“陛下,奴才亲自去盯着刘三仁,免得他有什么异动。”
“去吧!”皇帝疲惫的捂着胸口在椅子上坐下,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
很快,何小尾睡了不过一个多时辰便站起身来,海棠挽起了帐子,看向正在床边穿鞋的何小尾担忧的说道:“姑娘一连好几日每天就睡这一个多时辰,怕是身体也熬不住啊!”
一直等候在廊之下,捧着温水铜盆的丫鬟们鱼贯而入,伺候何小尾起身洗漱。
童嬷嬷带着一排拎着食盒的丫头进屋摆饭,等到何小尾换好衣服出来之后,又带着一种丫头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
海棠替何小尾盛了一碗鸡汤小米粥,放在他的面前,低下声音说道:“主子,今天您刚歇下没多久,便有人来寻春来,不过春来没见,那个婆子说那人出手很是阔绰,就是生的冷面模样,有些吓人。”
这些事情原本就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并不感到意外。
喝了一口鸡汤,何小尾慢慢的叮嘱:“千万不要惊动春来,暗地里把人给看住了,她那边有任何动静,随时来报!”
“是!”海棠郑重的点了点头!
站在门外伺候的丫鬟看到许久诺走过来,急忙迎了两步:“姑娘!”
“真真姐可起了?”
“是的,姑娘正在用膳,我这就过去通……”
这话音还未来得及录,只见海棠已经走了出来:“真真姑娘让我来迎一迎二姑娘,姑娘里面请。”
许久诺将自己的披风递给一旁的丫鬟,嘱咐她在外面候着,自己便进了屋。
海棠给许久诺盛了一碗小米粥,便退出房间,让姐妹俩安静的用饭聊天。
何小尾看见徐许久诺愁眉不展,捏着筷子却迟迟没有下手,开口问道:“可是担心夏朗?”
“真真姐,大理寺卿与我们许家没有交情,如今我们许家男儿尸骨无存,此人风评虽好,可是人心隔肚皮,他会真心帮助夏朗吗?”
许久诺的眉头紧皱,侧身看着一旁的何小尾。
“从前我们身处后宅,不知道前朝事,你会担忧实属正常。”
何小尾放下手里的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唇,柔声细语的同她慢慢分析局势:“这几年来,陛下刚刚登基,全靠背后有摄政王一力扶持,可是朝臣们在这之前的皇位之争上多偏向梁王,曾经的梁王可谓炙手可热,甚至可以说没有摄政王保全,皇位多半是梁王的,如今,二人蛰伏,明争暗斗,朝堂之上,会审时度时的大臣们纷纷追随心里的英明之主,可唯独这个大理寺卿,却始终中立,不肯参与其中,但几次梁王的人犯在他的手里,他都铁面无私,原因无非有四。”
“第一,此人心中尚存气节,第二,此人心中或许另有其他明主,第三次此人是纯臣,深刻明白纯臣为官场立身之首,第四,此人无上进之心。”
许久诺放下自己手里的筷子,点了点头:“可他若是无上进之心何以短短数年就晋升为大理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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