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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怎么做呢,神父?”
尽管从万婕的表情上来看,她并未完全的被说服,不过这对于安神父来说已经足够了。
“当然是先从确定对方的行进路线开始分析了。”
安神父略带感激的向万婕点了点头,同时拾起一根断掉的树枝,挥动了几下之后,说:“因为杜兰所在的位置是紧贴着通往圣所的高山,所以它的背面我们姑且可以先无视掉。那么在‘剔除’了身后的这一大片区域之后,摆在我们面前的无非也就只有三条路线。这可真是非常有趣了。”
说完这些话的安神父把手里的树枝当作指挥棒,指着他们的正前方说:“首先是这最正中心的一条,平直的一条路,一望无野几乎没有什么障碍可言。当然啦,这毕竟也算是我们来时的路嘛,就算偶尔有些小小的遮挡物也多半早就在杜兰的‘踩踏’之下,消失了。”
“这条路离我们刚刚过来的路很近,我觉得应该不大可能从这里离开。”
于思奇看了看那条还算平坦的大路说。
“基本和我的想法一致,估计神父你自己也不会再在这种地方另发‘高论’吧?”
万婕连看都不看,直接就弯下腰,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为了方便理清思路,有些东西还是有必要提一提的。更何况,事情往往总是会在看似不可能的条件之下发生。”
安神父把‘指挥棒’移到了他的右侧说:“这是一条我们起码来回走了三遍的路,路上的岔路虽然很多,可是大多却尽是些死路。唯一能够畅通的路段也就是抵达爆炸现场,然后再转进林子这么一种选择。倘若在平时,我大概会毫不犹豫的将它给排除在外,可唯独这一次,我却拿不定主意了。”
“我和你恰恰相反,我倒认为这是条几乎不可能被采用的路线。看法嘛,其实很简单,我们在那里可是耽搁了不少时间呢!”
万婕特意把‘时间’二字咬得很重,这令于思奇意识到她可真是有够坚持的。
“最后就是我们的左边了,一条看起来就十分隐蔽,同时也是我们对它了解甚少的一条路。”
安神父不太情愿的把‘指挥棒’挪到了自己的左侧说:“毫无疑问,这条路看起来就属于嫌疑最大,最有可能的哪种了。然而,我却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
于思奇看着那边的羊肠小道,很多能够阻挡视野的柱子在那里林立着,他倒觉得这条路极有可能是对方选择的逃跑路线。
“答案其实很简单,不现实。你应该知道谢重贵几乎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吧,然而同样还有可能丧失行动能力的可能还有可怜的阿珍。地上的血迹和大量被折断的树枝,就已经向我们说明了阿珍其实是有反抗过的,只是失败了而已,愿圣主保佑她不会再受磨难了。所以,你觉得对方要怎么样才能在携带两名以上无法行动的人员的前提之下,穿过那连过一人都有些勉强的羊肠小道呢?”
安神父对着那条路线的中间部位说:“注意到那些转角了吗?很多就连你我这种行为正常的人,都必须侧着身子过去。想要带着行动不便的人过去,那就只有施展不太现实的手段才行了。”
“所以,神父你到底觉得对方走了哪条路?总不可能直接朝山上进发了吧,爬山好像也不大可能啊!”
于思奇被安神父的话术给绕晕了,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高山,目光在那些盘山的山路上来回扫视。
“如果抛开所有看似‘正确’的答案,那么摆在我面前的就只有一个‘错得不能再错’的答案了。那就是——他们从一开始或许就没有打算离开。至于没有离开的原因,那就有很多种了。比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样看似愚蠢却异常有效的想法;又或者,对方只是单纯的来不及离开。毕竟我们虽然说耽搁了不少时间,可是我想对方自己也没有料到上来容易,下去难吧?”
安神父这个荒唐的想法当真是把于思奇给逗笑了,然而他在干笑了几声之后,发现一直在那里寻找什么的万婕直起身跟他们讲:“神父说的不无道理。我在神父向你科普那些显而易见的知识的时候,抽空又仔细搜查了一便他们的脚下,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地方。”
“比如?”
被万婕给搞懵的于思奇下意识的问。
“比如他们很有可能因为意识到不好下去而逗留了一阵子。”
万婕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东西举到了他们的面前。
于思奇低头一看,发现这是一个塑料包装袋被撕开的一角,凑过去闻一闻的话还会隐约嗅到些许胡椒粉的气味。
“识樂牌的薯片吗?看来这些家伙还真是贪嘴呢!”
安神父瞄了一眼之后就能够从那么点的东西里知道全部的内容,这种脑补能力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薯片是什么东西,我只是闻到了这玩意里面有香料的迹象,才推断可能会是某种食物的‘残渣’。”
万婕随手扔掉之后指着她脚下的杜兰说:“再说一个我和神父持有同样想法的理由吧。对于杜兰的遭遇,你们想必之前已经有听我描述过了,这里我就不再去复述。可是我想,估计袭击者自己都没有考虑到,或者他们似乎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那就是,当他们为了解决掉这么一个大块头的时候,他们也把自己下去的路给断送了。我想,他们上来的时候肯定是杜兰帮的忙。现在唯一让我在意的是,他们是以什么的身份和手段来说服杜兰不对他们抱有敌意呢?”
“欺骗的手段和方法往往有很多种,我猜对方必然是有备而来才会让我们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不然那特意准备的高浓度盐水可不是出门就必须揣兜里的产物。”
安神父用手里的‘指挥棒’敲打了几下他们的四周,木头与木头之间的碰撞大多都是那种极为自然的声响。可是当‘木棍’触及到某个区域时,传来的声音显然和之前的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