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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姐姐,未雨绸缪,南门崩溃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必然要撤离,可是在撤离的过程中要是因为归雪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对我们来说可就是致命的打击了。”
帝玺的每个字都说得入情入理,不由得别人不听不信,更何况帝鲤本来就不是那种愚笨无知的人,因此,她更是明白,帝玺说的每个字其实都是正确的。
帝鲤听出了帝玺的弦外之音,却有些犹豫:“玺儿,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真的觉得这样好么?”
帝玺静静看着帝鲤:“不好,但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其实帝玺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心肠会变得这么硬了,从前,她从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会暗示一个人,要解决掉另外一个人。
可是,不知不觉之间,经历的事情多了之后,帝玺似乎对人命已经不算太过在乎了,最起码,当需要舍弃性命的时候,她已经可以眼睛眨也不眨地选择放弃了。
“玺,你该不会是打算……?”般若也回过了味道来,他万分诧异的看着帝玺,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居然是出自帝玺的口吻。
帝玺却冷冷一笑,笑容有些艰涩:“我知道,我这么说会让你们觉得心里不好受,可是鲤姐姐,般若,你们想想看,到底是魔域的人重要,还是一个归雪重要?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当需要牺牲一个人去拯救千千万万人的时候,你们会怎么选择?”
帝鲤和般若同时开口,可是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苍生/天下跟我有什么关系?”
帝玺听到这俩人的回答,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鲤姐姐毕竟在人间多年,而且生下了孩子,对人世间的种种深情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可是般若不一样,般若对人间其实没有什么好感,若不是因为有夜月明这么一个少主在人间,只怕般若会一直跟在洛羽的身边。
而洛羽对人间……或许是带着一点儿恨意的,只是这种恨意被他对苏卿离的恨所遮盖,未必能完全看清楚罢了,可帝玺是谁?帝玺曾经的神魂就是属于洛羽的,所以洛羽的想法就算能骗得过天下苍生,也断然骗不过她帝玺。
般若耳濡目染,受到了洛羽的影响,说出天下苍生与我何干的话来,帝玺完全不意外,甚至可以说,非常理解。
帝鲤有些不快地看了一眼般若,不过因为价值观不同,帝鲤虽然心中有些不悦,可到底也没有立场说般若什么,毕竟按照般若的想法,般若是打算保护归雪的。
这本来也是帝鲤的初衷。
帝玺看了看帝鲤,又看了看般若:“我跟鲤姐姐一样,一定会选择天下苍生,因为当天下都夷为平地的时候,就算我和我的朋友们还或者,这个世界也一定是黯然失色的,这不是我所希望的人间,若是我希望的人间是这样的,壁国早三百年就该覆灭了。”
“归雪是属于我的,你们谁也别想动,包括你,玺。”般若听出来了帝玺的意思,知道她是一定要对归雪动手了,所以,般若毫不客气地守护在了归雪的身边,一脸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表情。
帝玺见状,虽然有些诧异,但是更多的却是苦笑:“你这又是何必呢?般若,我的确是想杀了归雪,可是,除此之外不还是有别的路么?”
“但是,黑婆给她使用的绳索你仍然不够放心,不是么?”般若反问。
帝玺也不讳言,她点了点头:“是,我当然不放心了,倾城这个人我见过一面,只是这一面我就知道,倾城不是等闲之辈,所以我绝对不允许这么一个危险物品存在在自己的身边,除非她能在可控范围之内,所以……”
帝玺说到这里,静静看着般若的目光里突然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深:“所以请你先照顾好归雪,我要去找苏卿离帮忙。”
单单一个鲤姐姐想要制服归雪自然是有点儿麻烦的,可是苏卿离的捆仙索外加上苏卿离特有的魂魄分离办法,只要给归雪的这一部分魂魄寻找到一个容器,让她暂时待在里面,倾城就无机可乘了。
帝玺的想法转的很快不说,而且想出来的点子非常适用,所以,当她大致跟帝鲤说了一下自己的构想之后,连帝鲤的目光都亮了起来:“你的想法很好,只是卿离天君还能承受这样的灵气使用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了,我相信苏卿离。”帝玺对苏卿离从来都是放心的,因为在帝玺眼中,苏卿离才是这个世界上无所不能的神仙,比天帝更加厉害的神仙,所以,只要苏卿离在帝玺的身边,帝玺便会像是一个小女儿一样,依偎在苏卿离的羽翼之下,感受苏卿离带给自己的温暖。
而帝玺面对连城的时候,感觉却是截然不同的,当遇到连城的时候,帝玺希望的是跟连城一起成长,跟连城一起并肩族战,扛过所有风风雨雨,而不是选择龟缩在连城的保护之下。
所以,时至今日,帝玺虽然自己还在逃避关于连城和苏卿离之间的选择,可是事实上,她的身体早就替她做出了这个选择。
“你去吧,这里交给我和般若了。”帝鲤最终点了点头,放了帝玺去寻找苏卿离去了。
彼时,苏卿离还使用者宁意的身子,看起来神情仍然有些疲倦,再加上如今他既然对着帝玺已经有了一套说辞,所以反而要在处处小心,不能露出属于宁意的时候的任何一点儿神色变化,否则,帝玺这么聪明的人一定会有所警觉的。
当帝玺推门进来找到苏卿离的时候,苏卿离正在因为如何要假扮一个不想自己的自己而在努力。
他吓了一跳,眉眼狠狠调了一下:“阿玺?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帝玺没有注意到苏卿离被吓了一跳的表情,她只是随便搬了一把凳子坐到了苏卿离的面前,神情格外凝重:“你还能使用捆仙索么?”
苏卿离一听这话,本来有些游历的思绪倒是一瞬间归拢了回来:“你要捆仙索?”
“是,我知道只有你拥有捆仙索,所以才来问你的、”帝玺点了点头,跟苏卿离在一起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用伪装,用最本真的自己去面对苏卿离,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