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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那几个小有动静儿了?”
薛向知道这二人来,一准儿是为五金厂爆炸案。
明晃晃的月亮,照得黑夜恍如白昼,二人容颜清晰可见。洪剑波大嘴一咧,便待开言,忽然想到什么一般,便又闭住了嘴巴。这时,廖国友才不紧不慢地开了腔:“嘿嘿,何止是有动静儿,已经被拿下了,这帮兔崽,真他娘的不是东西,老弟,你先前还说寻个打架,聚赌的由头,还真是小看了这帮王八蛋,你猜猜他们再干什么,竟然偷摸绑了仨大姑娘,就要行禽兽之事,亏得老洪派去的人干练,俩人就把那五个小放倒了,逮了个正着!”
薛向面皮一紧,诸多罪恶中,他最恨的便是此事,原本心下对设计这几个小而余下的不忍,立时便散了个一干二净,“尤俊在其中么?”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廖国友道:“不在,说来也是奇怪,这个把星期的功夫,竟没见这小在萧山县内露过面,这才从前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儿!”
薛向道:“这才正常!尤勇毕竟不是傻,知道自己的儿这回闹出的乱有大多。我估计这小即便没被尤勇支出到外地,也必然是被束缚在一个紧要所在,想避过这阵风头!不过,尤俊不在,却是正好,免得打乱咱们的原定计划!对了,人关在何处?”
廖国友道:“放心,就在检察院的临时拘留室内,都由信得过的人看着,出不了乱,这会儿,寻你来。就是问你要不要现在就审,以及怎么应付这帮小的官爹们?”
事关重大,薛向哪里还在家待得住。便招呼二人稍待,几个大步。奔回门边,故意伸手在门把上动作,装作锁门的模样,实则手上未有动作,而是再对门内的小妮打声招呼。
两句话说完,他便转回原处,腾身跃出篱笆,便跟二人直趋检察院。
……
萧山县检察院临时拘留室。建设得有模有样,颇似公安局的号,本来嘛,是犯人都难免来这儿走上一遭,其中自然少不得穷凶恶之辈,有此设施,也算正常。
“书记,这帮家伙倒是死硬,个个傲得跟似的,一个劲儿地喊着要见自家老爹不说。还大言不惭地抱着自家门号,根脚,都他妈的什么玩意儿。无法无天了都!”
廖国友刚领着薛向、洪剑波转进一条幽森的行,便迎上了一条壮实的汉,大咧咧抱怨了一通。
“老刑,不是叫你们等老来了再审么,怎么?耳朵里塞驴毛啦?”廖国友眉头一皱,显然大为不满。
那壮实汉连连摆手:“没审,没审,那帮孙自个儿张狂得叫的,还以为咱这儿是公安局。嚷嚷着要见尤勇,还大言不惭说。姓尤的不地道,敢背后戳刀云云。不知道他们在胡扯些什么!”
薛向脑灵光一现,脸上竟露出笑来,再去看廖国友,洪剑波,却见二人同样一脸的笑意,朝自己扫来,显然和自己是想到了一处去了。
薛向道:“老刑是吧,招呼几个脸生的检察院同志,换上警服!”
那壮实汉凝视着薛向,却是不识,只觉这人敢对自己堂堂检察院副院长发号施令,心头十分不爽。廖国友瞅见壮实汉眉头聚拢,哪里不知发生何事,赶紧给二人介绍了身份。那壮实汉脸色急变,赶紧一把攥住薛向先伸来的大手,摇晃道:“原来是薛县长啊,恕我老刑有眼不识泰山,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老刑,谁叫您薛县长贵人事忙,没空打理咱们这冷衙门呢。”
老刑是个直爽性,薛向甚是欣赏,很是拉着他的手寒暄了几句,才招呼行动。
这回老刑再不犹豫,招呼来五名年轻的小伙,片刻就换上了警服。原本检察院就有不少审判警察,这警服最是不缺,只是缺带花杠的,好在洪剑波和来的两个民警,其中有个副大队长,算上洪剑波的这套警服,两个带花的也尽够了。
待连老刑在内的五名公安聚齐,薛向这才招呼老刑到得近前,面授机宜,听得老刑眉飞色舞,连连点头。
……
幽暗潮湿的屋内,孔上海坐在一把靠背椅上,撑着膀,大声喘着粗气,方才一连气骂了俩钟头,着实让他这空虚的身有些吃不消。
哐当一声,大门被打开了,叮的一声响,灯亮了,老刑拖过一把椅,大咧咧地堵在门口坐了,以笔作指,点着精瘦的孔上海道:“孔上海,你刚才的猖狂言行,已经被我们录音了,敢对我们尤局长不敬,有你好果吃!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招了,我们尤局长或许会念着你老,和你姨父贾专员的面,对你宽大处理!”
“哈哈哈……哈哈哈……”孔亮放声大笑,蹭得站起身来,指着老刑喊道:“录吧,大胆的录吧,你大可以把录音机搬进来录,你不是要老招么?老就招给你看,你把尤勇叫来,只要他敢听,你要老招啥,老招啥!”
话至此处,孔上海的身份不言自明,正是建德五金厂厂长孔亮的公。
老刑面色大变,一拍椅的扶手,骂道:“你小身份什么,咱们局长岂是你想见就见的,我劝你还是早些招了,免受皮肉之苦!”
老刑的情状,孔上海自是看在眼里,见他变色,心中不怒反喜,竟跳上椅,一屁股坐上了靠背,笑道:“姓尤的是怕了吧?不敢来了吧,嘿嘿,得了,不是要上手段么,尽管上,只要弄不死老,老保管弄死你们!”
孔上海这会儿已经落了心,先前的暴躁已经化作了平静,在他想来,今次遭劫,定是尤氏父“杀人灭口”之举,不过,那孙不敢要自己等人的命,而是想把自己等人控制在他手中——监狱,由此,才能将尤俊做得那件惊天烂事儿,彻底瞒死!
“嘿嘿,老就说嘛,这段时间怎么也寻不着尤俊那孙,还有,自己五个玩儿女人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哪次没有尤俊,这次那王八一不在,自己就被抓了,这都是那对王八父设计好的!嘿嘿,设计好的又怎样,爷们儿就是不认,不认就定不了爷们儿的罪,看他姓尤的还能怎样!咋咋呼呼半天,还不是不敢真上手,连手铐都不敢给爷们儿上,还不是顾忌自己的老、姨父!”
孔上海心念万端,越想越是平静,他自认为想通了所有的关节,殊不知,这正是薛向等人对应这帮家伙自己为是的揣测,而定下的机谋。
嚓的一下,老刑点燃只烟,深吸一口,喷出一团厌恶,竟将火柴和香烟盒朝孔上海抛了过去。
孔上海一把抄住,点燃一根,屁股下滑,落稳椅,悠哉悠哉地翘起了二郎腿。
老刑叹口气,说道:“孔大少,既然你是明白人,咱们就不兜圈了,实不相瞒,局座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而为止,他不是真想把你们怎么样,还不是县里姓薛的逼得紧,成天盯住这事儿不放,那个姓马的小也忽然没了踪影儿,局座担心跟那姓薛的有关,怕到时,顺藤摸瓜,牵出了大乱,所以,就想用这种特殊方式把你们保护起来,咱们局座公不也是这样么。只不过,他们是父,局座说话管用,说收就收起来了,可你们毕竟是外人,局座没法像对尤俊那样下手,也就只有用这种手段,你们千万要理解啊!”
听完老刑这番“肺腑之言”,孔上海暗道果然如此,和自己想得如出一辙,便哈哈笑道:“你们尤局座当真是好算计啊,他儿就可以放在好地方保护起来,怎么老们偏偏要进这种鬼地方受他妈的什么保护。不成,绝对不成,这破地方,老待一天,就会发疯,要保护把老们和尤俊保护在一块儿,还有那几个娘们儿也得给老一并送来,要不然咱们就拼个鱼死网破,谁上头没人啊,真当老姨父在花原地界儿说了不算是怎的?”
“孔大少息怒,孔大少息怒……”老刑小意的上前,又给孔上海点上一根烟,说道:“孔大少,这也是无赖之举啊,这地方你们暂时是出不去了,只要不闹腾,一年半载,等这风声过了,局座保证白酒赔罪!”
蹭得一下,孔上海站了起来,操起椅,狠狠砸在了墙上:“一年半载,亏他姓尤的说得出来,我操tmd,老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你告诉姓尤的,要么放老出去,要么咱们鱼死网破!”
“孔大少脾气不小嘛!”老刑眉目陡变,阴阳怪气道:“鱼死网破,我倒要替我们局座问问,你是想怎么个鱼死网破法儿,不就是五金厂那点儿事儿嘛,咱们局座公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劝你还是收了往他身上泼脏水的心思!”
“哈哈哈……”
孔上海仰天大笑,笑得眼泪就蹦出来了:“他尤俊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真他娘的敢说,当初那阀门可是那孙亲自拿老虎钳拧松的,这会儿跟老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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