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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在山上睡了一晚上,对于古市里,他可不敢在晚上进去了,万一自己睡着了起不来该怎么办?
靠体内另一个?想想还是算了,那家伙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倒还好,一旦不说话,整天想的就是这幅躯体是他的了以后他要干什么,得干什么。
有时候他还会把自己的计划说过林溪听,当然林溪大多是笑笑了事。谁能天天没事地讨论自己的死活?
林溪把一颗果子给咬了一口,这是他在山上找到唯一的食物了。
山上的野味遍山的跑,可他又不能生火去抓,早上有几只野兔子在他面前晃悠了几下,看着又不能抓,也是一件烦心事。
得,眼不见,心不烦。林溪自己离的远远的。
今天一大早他就起来了,决定去古市里看看,按照王劫他们的话,柳叶也在这两天该回来了。
一晚上,林溪不断地练习呼吸法,虽然这玩意从小练到大,收获了不少,但自从杨师傅走后,没人指点他,现在的呼吸法已经到了自己的界限,怎么练习都很难再进步了。
当林溪每次练习呼吸法的时候,他体内的灵魂都会嘲笑着他,可以说把他脑子里所有能够讥讽的句子都倒了出来,总结起来就是林溪太笨,悟性太差,天赋,根本就没有天赋。
林溪在以前的这种情况,都会好声好气地请教他一番,结果体内那个灵魂理都不理他了,生怕自己说点什么话,让林溪捡个便宜。
要知道体内那个灵魂巴不得林溪早点走了。
林溪思来想去,还是得先去张家,至少雪晴小姐不会去为难自己。
古市里的人还是忙忙碌碌,王家里一个人也没有,董家倒是热闹了不少,因为走的人都回来了,林溪故意绕开了柳叶家的宅子,生怕碰到了那位老人。
林溪的身手就算是不用呼吸法也不是常人能够比的,他小时候没有呼吸法的时候,杨师傅可没有让自己少吃苦头,光是每天砍柴,挑水几乎都超过了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每次做完活以后,杨师傅还得让林溪来一套他自己创的“杨家十八拳”。
这套拳法下来以后,那可比做活累多了,至于拳法的效果,林溪没用过,只是因为杨师傅说过,这套拳法威力无比,不能对着一般人使用,一不小心就得打死人。
威力如何?林溪不知道,但是这套拳法耍起来可以说是花里胡哨的,林溪觉得吧,还不如自己老老实实的一拳来的舒服。
体内的灵魂还给这套拳法重新取了个名字“十八路王八拳”。说是等林溪把身体让给他了以后,他必须得耍耍这套拳法。
除此之外,杨师傅还教过林溪很多东西,但名一个比一个渗人。
身手不用说,加上呼吸法隐匿住自己的气息,要在张家没人发现自己的情况下进入还是挺简单的。
到了张家里,林溪不敢贸然走动,一是自己只是来找人的,没必要到处逛。二就关系到道德问题了,毕竟这是别人家里。
后来林溪觉得自己有点傻了,在一处地方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雪晴小姐出来,别说雪晴小姐,就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等来。
快到傍晚的时候,终于有人出来了,在前面的花园里一名女子坐在那里,正是雪晴小姐。
等到周围彻底没人的时候,林溪才走了过去。
“雪晴小姐。”
张雪晴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不轻,差一点把手里的玉簪给摔碎了,幸好林溪及时接住了。
“羽公子?”张雪晴问道,有点不敢相信林溪会来。
林溪把玉簪还给她,不好意思地说道:“差一点就把小姐的宝贵物品给摔坏了。”
张雪晴接过玉簪后看也没去看玉簪是否有损就收了起来,“羽公子说笑了,这那是什么宝贝,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林溪没有接着说着簪子的事情,略表歉意地说道:“雪晴小姐,不打招呼就进来了,抱歉啊。”
张雪晴这才反应过来,林溪在自己家里,连忙说:“羽公子可得小心点了,这里的人没几个待见你。”
林溪笑道:“所以来找雪晴小姐帮帮忙。”
张雪晴点点头,做了个小声的手势,领着林溪到了一间屋子里。
“你是为了柳叶哥而来的吗?”
林溪没有隐瞒,“是的,柳兄这段时间应该需要我的帮助。”
张雪晴略有所思,“柳叶哥有你这样的朋友很好了。”
其实柳叶在这边除了张雪晴就没有其他可以说话的人了,或者说就没有一个朋友了,无语一名也是这样来的。
柳叶希望戴上面具之后能够做自己,能够把自己藏的更深。
“雪晴小姐你能不能把柳叶的一些事情详细的说一下。”柳叶这几天有难是林溪猜的,可究竟会发生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柳叶的性格和他想做的事情,倒是让林溪想起了小镇里的成毅,这两人半斤八两,差不了多少,什么事情都喜欢埋在自己心里,说给别人听用总是藏着不说完,这样最是让人担心了。
林溪不得不留下,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柳叶承认了他这个朋友。
问起柳叶的事情,张雪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林溪笑道:“雪晴小姐该不会以为我对柳兄有别的意思吧。”
张雪晴回笑着:“不是这个意思,不怕羽公子笑话,雪晴虽然不懂你们的想法,但雪晴看人很准的,第一眼看见羽公子就知道你不是坏人了。只是柳叶哥的事情,我怎么能够到处说呢?”
这倒也是,柳叶从来没有给别人说过,雪晴小姐也不好给外人说,就算林溪是柳叶的朋友。
林溪没办法,别人说的在理,只好等柳叶回来问一问了。
张雪晴叫林溪在这里稍作休息,自己要去拿一件东西过来。
片刻之后,张雪晴拿着一副面具和一件衣服过来了。
林溪苦笑。
“柳叶哥是无语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如果不算上你的话就我和我爹知道了,羽公子得委屈几天做哑巴了。”张雪晴轻声道。
林溪笑道:“其实我不爱说话的,真的,我从不骗人。”
林溪和柳叶两人的体型身高都差不了多少,穿上那些衣服再戴上面具,别人看不出来,真的看不出来。
张雪晴告诉林溪自己要去一个地方,也许那里可以碰到柳叶,林溪保护她过去,以无语的身份,哪里都说得过去。
两人走出后院,刚好碰到了张老爷和王老爷在那边喝茶,张老爷看着女儿和无语在一起差一点把茶水给吐了出来,无语是谁他能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女儿要跟着这小子去哪里?
张老爷叫住自己的女儿,“你们两个,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张雪晴看了一眼王老爷,王老爷笑笑自己转过头,故作着看天空。
“爹,女儿想去给。”张雪晴凑在张老爷耳朵旁轻声说着。
张老爷连忙道:“不行,你不许去。”
张雪晴对这个意料之中的话并不感到奇怪,她又轻声说了几句,张老爷这才作罢,向着林溪叮嘱道:“无语啊,护好小姐。”
林溪点点头。
张老爷看着自己的女儿走远,忧心忡忡地坐了回去。
“怎么,女儿都那么大了,还有无语保护着,出去都不行了?”王老爷笑道。
张老爷摇摇头,“要是她还没有长大,做事还有些分寸,可现在她长大了,做事余下的那点分寸恐怕就没有了。”
林溪和她在古市里买了点钱纸还有几炷香便匆匆地上山。
听张雪晴说,这片山上是埋着古市里那些没有名气人们的,古市里的人死去埋葬的地方也是有分别的,比如其他几大家族的人死了之后,只要没对古市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便可以在后面两座山上下葬,说是可以保佑后辈家业。
这附近的墓碑是胡乱葬的,说白了就是哪里空着就把人下葬到哪里,毫无规律可循。
两人走了一会儿,渐渐地里后面那些杂乱无章的墓碑越来越远,直到他们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这个地方杂草丛生连一只山上的野兽都看不到一只,这个地方就算是不动风水的人也明白,下葬是万万不可在此地下葬的。
林溪用自己所学的堪舆之术随意看了一眼,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两人又走了一会,因为张雪晴走的不快,即使距离不很远,两人也走了很久。
估摸着又走了半个时辰,林溪才看到了三个墓碑,在这三个墓碑附近没有其他的墓碑,周围的草丛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有人来细心打扫过的。
三个墓碑上面工工整整写着六个字,父亲,母亲还有恩师。
雪晴在每个墓碑前面都弯腰拜了几下,然后把带来的纸钱烧了起来。
“羽公子,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了。”
林溪笑着点点头。
张雪晴对着墓碑轻声道:“伯父,伯母还有柳叶哥的师父,雪晴又来看你们了......”
在里屋吃完饭的柳叶和从前一样,跟着汉子跑到厨房里洗起来锅碗。
两人沉默了一会,汉子本来在这个地方就不爱说话,结果柳叶在里面也一言不发,两人同在一个地方洗碗,多多少少有一点尴尬。
等洗完碗之后,汉子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手,拿着今天从外面带回来的一罐子糖果给了女儿。
女孩打开糖果罐子就让让汉子帮她剥开一块,在一旁的妇人看到连忙走过来,轻声道:“你的手上还是那么多油,女儿吃了不干净。”
汉子憨笑一下,点点头,把手又在衣服上擦了两下。
妇人剥完了糖果给女儿又剥了一颗糖果给汉子,当然是喂给他的。
柳叶至始至终都看着外面,没有注意里屋的一家子。
妇人看着柳叶,埋怨了一声汉子不会说话,自己的徒弟来了都不知道招待,她拿着两块糖果走到柳叶身边轻声道:“叶儿,好久没有看到你了,过得怎么样啊。”
柳叶温声道:“这些年让师娘担心了。”
“哪有的话,你不知道啊,你离开后,你的师父是有多想你,现在你回来了,要不就留下来吧?”妇人试问道,也是帮自家这位不会说话的汉子说几句。
柳叶摇摇头,“这次回来很快就要走了。”
妇人有些疑惑,“叶儿,你要去哪里呀?需不需要点钱两,你师父这里还有。”
“也不知道你这么乖巧的孩子看上他哪里了,怎么拜他为师啊。”
妇人看了一眼汉子,希望他能够说上一句话。
可汉子听到这里,连忙转过头跟女儿玩了起来。
柳叶微笑道:“我做过很多后悔的事情,唯一不让我后悔的就是有这么一个师父。”他向着妇人道,“师娘这次回来是来看我的妹妹的,当哥哥的,三年没有回来,以后妹妹会埋怨我的。”
妇人道:“没事的。”
柳叶走进去,没有看汉子,他微微蹲下身拿出了一个自己曾经收藏的玉镯替小女孩戴上了,小女孩戴上后,感觉不到重量,或者说这块玉很轻很轻,说是上等玉也不为过。
妇人一看,明显知道这东西不简单,连忙道:“叶儿,这个不能要。”
还没有等她说完,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汉子开口道:“让她收下吧。”
“媛媛去谢谢哥哥。”
小女孩高兴地说道,虽然她一字一字说的很模糊,但柳叶却是听得很清楚。
柳叶摸摸她的脑袋,念叨着:“缓缓以后一定是位仙子。”
不知道是小女孩听懂了还是怎么了,小女孩笑得更加灿烂了。
汉子站起身,让妇人带着孩子出去玩玩,自己有事情要跟徒弟说几句。
妇人不是什么不明道理的人,听着汉子的话语,立马带着孩子出去了。
“你需要帮忙?”汉子问道。
“嗯,我一个人不行,但你可以选择不去。”柳叶道。
汉子叹了一口气,看着女儿妻子离去的方向,自顾自地轻声骂道:“许家勇啊,许家勇,以前你不总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吗?现在徒弟找你帮忙你却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话?”
汉子抬起自己的手看着,手上没有油渍,只是黄的很,“这手啊,从做葱油饼开始就越来越黄了,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柳叶听到这里更不敢看着自己所谓的师父,他慢慢转过头去准备离开。
“柳叶啊。”汉子叫道。
“十几年前为了她我不曾出手,不敢出手,结果手上的血怎么也洗不干净。现在啊,又不敢出手,因为有她们了。”
“柳叶啊,只希望你答应师父一件事,要是我回不来了,她们你得照顾着。”
柳叶没有点头,淡淡地说道:“师父,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