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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严挺之举荐谢直?
谢直一听二叔的提议,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抬起手,掌心向外,阻拦住二叔还要继续的劝说,他自己也不说话,站起身形,绕过书桌,走到书房的书架面前。5∞八5∞八5∞读5∞书,←o≈
谢璞让他的动作都弄蒙了,这孩子不会真傻了吧?结果谢直走到书架旁边,谢二爷这才注意到,在书架边上,地面上,放着几摞纸张,堆得很高,都快到人的大腿高度了,离得远、看不清,隐约还能看见最上面的纸张上,有谢直独有的瘦金体文字,这是……?
谢直还是不说话,弯腰,抱起一摞纸张,放在另外一摞纸张上,再弯腰……第四回……第五回……
谢璞眼看着纸张越摞越高,当谢直最后一次将纸张放上去的时候,纸张的高度,竟然超过了谢直的头顶。
谢直仿佛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也不管二叔就在身后等着他,轻轻地推了推,让纸张摞起来更直一些,免得它倒了……
这是……?
著作等身……?
这才仅仅三个月啊!
一瞬间,谢二爷鼻子就有点发酸。
谢直这才回头,对着谢璞笑了一笑。
“启禀二叔,三郎进学半年有余,心中志向不改,就是要考一考大唐的科举!
成了,便是我谢直前程的起点!
不成,便是我谢直任性的终点!
如果不成,回家接受祖父的安排,投军陇右,或者找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行商大唐,无所谓,反正干什么都饿不死我汜水谢三郎……
只不过,连考一考都不让,那可不行!”
言辞温柔,神情淡然。
谢璞却听出一股金戈铁马的铮鸣!
刚想说话,谢直身边的纸堆突然倒了!
如同山崩一般,轰然砸在书房的地面之上,纸张四散。【≤八【≤八【≤读【≤书,▽o√
一张恰巧飘落在谢璞的脚边,上面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工整,细密,一个个瘦金体的文字,在谢璞的眼睛中仿佛活了过来,跳动、飞舞,纠结到一起,如同乌云,又如同山峰的阴影,死死压在谢璞的心口,让他有口难言。
谢直无奈地看了看四散在书房之中的纸张,这些都是他近日读书所做的笔记,也有他当做习作练习的诗赋,太多了,摞在一起,有点高,倒了,也正常,好在通过这些练习演化出来的方法,都被他工工整整地整理成了笔记,抄录在书桌的笔记本上,以便随时查阅,要不然的话,仅仅是整理这些东西,就不知道会浪费掉多少时间。
算了,不去管它。
谢直抬头。
“二叔,要是没有别的事,三郎就要看书了……”
这是逐客令啊……
谢璞闻言苦笑,如果说他刚来的时候,心中的想法像火焰山一般熊熊燃烧,那么,现在,这个想法一经变成了一盏油灯上面的小火苗,还是刚刚剪了灯芯的那种,呼吸用点力都能给吹灭喽……有心转身就走……欸,等会,我干嘛来了?让三郎两句话就怼出去?谢璞还是不甘心,就换了一个角度去劝解……
“三郎,没人不让你去科考,大唐科举与严右丞举荐,并行不悖,你就上门找一趟严右丞又能如何?科举你该考就去考,等考完了,无论结果如何,有了严右丞的举荐,你再去考一次呗,什么也不耽误,左右不过是出门一趟啊……?”
谢直不言不动,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谢二爷。
谢二爷心中暗叹,得,这回确定了,肯定是读书读傻了!
你说也怪,以前吧,总是觉着三郎太能闹腾,三天两头给你惹一个天雷滚滚出来,就算平常的时候,也没个正形,张嘴说话还是为人办事,时不时的就甩出一个金句来,让你哭笑不得之余,仔细一琢磨,还有点歪理。
谢璞老不待见这样的谢三郎了,一直嫌弃他没个正形,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有事没事就用棍子说话。
现在可好,老实了,读书进学三个月不出书房一步,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了当初那种张牙舞爪的劲头了。
可是,怎么就这么不适应呢!?这还是我汜水谢家的三郎吗?
尤其现在,谢直不言不动地这么看着自己,谢璞心中真有点发毛啊。
“三郎……
也罢,我就跟你说实话了吧!
二叔之所以让你去严右丞那里寻求一个举荐,也是存心为你留一条后路而已。
你三月不出书房一步,并不知道如今洛阳世面上的各种消息……
那李昂被你在报名当天骂得掩面而逃,心中对你怨恨非常,曾经直入政事堂,请张相取消你科考的资格,好在张相以‘朝廷科考、自有法度’为由拒绝了他。
那李昂怀恨在心,不止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声称,无论如何也不会点中你的进士。
三郎,你用功刻苦,二叔都看在了眼里,但是事已至此,你须明白一个道理,我大唐的科举,并不是有才就能一定考中进士的……
有李昂如同大山一般挡在你的面前,就算你再用功,又怎么才能考中啊?
故此,二叔这才听说了诏令之后,希望你能和严右丞那里沟通一番,也算是给自家留下一条后路啊……”
谢直听了,还是摇了摇头。
“二叔之心,三郎已经全然明白。
不过,大唐科举也不是他李昂一个人的,我就不信我真有了进士之才,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就不点中我?
既然三郎能够考中进士,又何必去找严右丞?
须知人情用了总是要还的,三郎实在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牵连……”
谢璞一看,得,不光是傻了,这是魔障了啊!什么叫“不愿意和严右丞他们有过多的牵连”?别人想牵连还牵连不上呢好吗!?谁家有这关系,不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你可倒好,你还不乐意了!?
还要再劝,谢直只是摇头不语,到了最后,谢璞也是无奈,只得一声长叹。
“罢了,看来今年科考,你是必须要下场一试了,算了二叔也不劝你了……
只盼着明天不再是李昂主持科举了吧……”
说到这里,谢璞也是哑然失笑。
“真要是说起来,其实也是我这个当二叔的心神大乱了……
当初你祖父来信,说你开始进学,我以为你也就是想要一个出身而已,还把你安排进了国子监的明法科……
却没有想到你到了洛阳之后,一番辗转腾挪,竟然在洛阳城中闯下了诺大的名头!
这还不算,都说乡贡科举一路坎坷,你却连过县试、府试两关,如今也准备好了省试……
也是二叔我贪心不足蛇吞象,私下里竟然觉得你比你二哥考中进士的把握更大,这才有点患得患失了……
也罢,少年人多些坎坷也不是坏事……你要是想考,就去考吧……”
说完,摇着头就走了。
谢直直愣愣地看着二叔的背影渐行渐远,依旧一言不发,半晌之后,重新坐回书桌,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