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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绝想都不想就一口拒绝,“不行,你连轻功都不会,你去送什么?”
他还真是不余遗力地想要寻找一切返回京都的机会。
连送信这种辛苦的活也愿意。
独孤曦微知道她想歪了,却也没有解释,只是食指弯曲,含于口中,一声响亮而清脆的口哨声后。
空中忽然“扑簌簌”飞来几只白鸽。
谢绝尴尬一笑,“原来,你是说用这个。”
他冷淡的瞥去一眼,“不然你以为呢?用我这双腿走回去么?”
青竹乐得“咯咯”直笑,“臭女人这是怕你一送信,结果把人给送没了,那不就是人家说的赔了夫郎又折兵吗?哈哈哈!”
“就你话多!晚上罚你别吃饭了!”谢绝瞪他一眼,将写好的信递给了独孤曦微,只见他动作熟络地抽出信筒,将纸条卷曲成特殊的细条状,又在背面提笔写了一行小字,接着放飞了信鸽。
谢绝不知道信鸽送信的原理,好奇问:“这信鸽认识周闻溪家吗?”
“不认识。”
“那你又如何保证它能将我的信准确送到周闻溪手中?”
“京都各处都设有专门接收信鸽的信使,收到信后,会按照信上的标记,准确送达。”
原来如此,可是……
谢绝似笑非笑地看向独孤曦微,“你们太傅府什么时候还管这个事了?我怎么不知道?”
独孤曦微垂眸,说出的话,十分自傲,“你以为,独孤家凭什么能够在京都各大士族之中,屹立不倒?”
说得也是,从前在京都她倒是真不曾觉得,独孤家声望有如何不同,只觉得独孤曦微作为一名男子,能在遍地都是有能之士的京都,混得声名鹊起,稳居魁首,还以为是他自己凭着自己的本事争取来了。
如今细细一想,只怕也有沾了独孤家光的份。
想到这儿,谢绝不由想起了之前在太傅府上太学的日子。
她这辈子最害怕的事就是早起,那会儿却日日都需早起,还要到太学报过道以后才能逃走,什么时候若是提前知晓有太傅的课,甚至还要骑马赶回来应付,否则立时就会告到谢大人耳中。
现下想起,只觉那时逃课逃得鸡飞狗跳的日子,也还挺有意思的嘛。
只可惜,时过境迁,往日一切都早已是物是人非。
眼看着天色渐暗,各家茅草房内均是炊烟袅袅升起。
老三客气的让她们留下来吃饭,“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老大怎么还没回来,你别急,我这就让人去找找,看看怎么回事。”
正说着,内室里突然传来一声低呼。
“妻主…”
老三听到是自己的夫郎在说话,连忙掀开草帘走进内室,“怎么啦?你没看见我正接待客人吗?娃娃睡着了没有?你俩给我到老二老四家要点菜来,今晚好好做一顿,招待招待贵客,听到没有?”
“是。”两道一粗一细的回复声紧跟着响起。
谢绝挑了挑眉,下意识地看向了独孤曦微。
想不到老三在外面一副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模样,回到家却这么威武霸气,这两室相隔不过十步,里面说的话自然是尽数传入了谢绝三人耳中。
老三在内室训了片刻,还都是压低声了,显然是还算压着几分脾气了,平日骂的只怕比这还要更凶些。
她都不敢想象,这回要是安安稳稳回到凉州后,倘若自己也与独孤曦微结为了夫妻。
婚后又该是什么样?
反正肯定不会是老三这样。
这么一想,她反倒有些羡慕起了老三,等老三掀开帘子出来了,谢绝也就懒得和她客气了,让青竹从车上取了些这几日囤积的吃食来,就打算在这儿和她凑合一顿了。
京都距离此地也不算远,只要口信送得及时,明日晚间能到周闻溪手中,那她应该后日就能清水村了。
没多久,老三的两个夫郎怯生生地从内室埋头走了出来。
家中地盘太小,老三只把南面的一个墙角划作了厨房区域,她这两个夫郎都长得极为瘦小,肤色暗黄,头发也没怎么打理,只是用一根发带捆了个发包在头顶,见堂屋有人,他们更是连气息都极为隐蔽,微小。
因为压低了头,谢绝也不好一直打量他二人,看了一眼,他二人手脚麻利地接过青竹手中的野菜和储存的野鱼,接着烹煮起来。
她也就顺势收回了视线。
空坐了片刻,老三派出去寻找马蓉和许伯言的人也终于回来了。
那人带来了消息,说是马蓉和许伯言在路上遇到了一位长相清秀的男子,现下已经坐着马车往回赶了。
谢绝看着那满头都是黄灰泥土的女人,因为急着跑回来报信,她跑得连脚拇指什么时候钻出鞋外也不知道。看来,清水村贫瘠又艰难的日子,始终没有磨灭她们心中的善良与真诚。
没多久,屋外响起马蹄声。
“总算是回来了。”谢绝才刚站起身,青竹却早已经激动得推门而去。
“许公子,你总算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呜呜!”青竹撒娇似的迎上前,连忙接过许伯言手中大包小包的东西。
许伯言宠溺地摸了摸他头顶的发,“是想我了,还是肚子饿了?”
被看破的青竹径直嘿嘿一笑,拉下许伯言的手道:“许公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这样摸我的头,我父君说,男人的头不能随便给人乱摸的!”
“是吗?为什么?”许伯言逗着他,被青竹引进了老三家,忽然脚下一顿,他回头朝身后招呼道:“含香,还愣着干什么?一块进屋吧。”
谢绝一听,眼角眉梢露出几分喜色,“太好了,原来师兄是接含香去了!”
话音落下,草帘门被人从外掀开。
独孤曦微抬眼,只见一个眉眼如墨的清雅男子,穿了一身浅色的绿色窄袖长衫,娉娉婷婷地跟在许伯言身后,走了进来。
他的心中腾地想起一个名字。
薛含香,西郊菜市的幕后主人。
是巧合重名吗?
独孤曦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走近谢绝的男子。
只见他微微弯了弯腰,对着草凳上的谢绝行了一个侍郎见过妻主的嘉礼,眸光不由一冷。
原来,他竟是谢绝养在外院的侍郎。
也难怪了谢绝听到他来了,会如此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