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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花花到我家
第二天醒来后,我就想起了我的竹口琴,心里闷闷不乐,还想再去找找,尽管我已不抱什么希望。
风很大,天空阴沉沉的,看来即将有一场大雨。
我又到了昨晚丢失竹口琴的地方仔细地翻找,一无所获,我感到非常地失望,抬头望着头顶翻滚的乌云,心想大雨来了还是回去吧,这时,我忽然听到一声猫叫,那声音很细很微弱,我又仔细地聆听,耳朵里只有呼呼的风声,我想或许是自己听错了,接着又听到了一声,我确定就是猫叫。
循着风中传来的方向,我一路找寻过去,声音越来越清晰,原来是一只不大的小花猫,它被困在了一处三面是陡坡的地方,唯一的一面就是我站的路面,路旁也被人为的拓宽,修的笔直,又很高,我够不到它,花猫有些小,看上去很弱,在风中站立不稳。
这时电闪雷鸣,大大的雨点铺洒而来,我兜起自己衣服的前襟,唤了两声,示意它跳到这里来,没想到,它真的跳到我的怀里,我高兴地抱着它跑回了家,这时雨更大了。
“奶奶,我捡到一只小花猫,”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奶奶跟前,“它被困在了山上,我叫它就跳到我怀里了。”
“这还是只小公猫,看样子累坏了,一定走了很久。”奶奶接过小猫边打量边说。
“奶奶,咱养着,它一定是找不到家了。”我说。
“不是的,孩子,猫长大了,就会自己离家去找找新的地方。”奶奶说。
“咱养着,好吗?”
“好的,孩子,人家来猫吉利。”奶奶说着就去给小猫弄吃的。
奶奶给一只小碗里倒了一些稀饭,然后把小猫和小碗都放在了炕边,小猫吃的很香,我轻轻地抚摸着。
半碗稀饭一会儿就吃光了,奶奶又倒了半碗,慈爱地说:
“真是饿坏了,要不这么大的猫那点土坡是困不住地,是饿得没力气了。”这时,雨更大了,奶奶看着门外流淌的雨水,又说,“幸亏捡回了,要不就被雨水冲走了。”
小猫吃饱了,肚子圆滚滚的,就躺在了炕边,我抚摸着它对奶奶说:
“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
“那你取吧!”
“这是花猫,就叫花花吧。”我说。
“这名字好听。”
听到奶奶的赞许,我十分的高兴。小花猫睡得很沉,我小心地剔掉粘在它眼角周围的眼屎和泥土,又用小木梳轻轻地梳理它那又短又好看的毛发,其实它的毛发一点都不脏,我只是想让它变得更漂亮,因为它是我的,是我救了它,我就是它的主人。
小花猫睡得很沉,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它挪到我的枕头边,轻轻地抚摸着直到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迷迷糊糊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头顶,我下意识地去摸,却碰到了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我立刻清醒,我的小花猫,原来它在玩我的朝天辫。我高兴地用手指去逗弄它,我把手指放在被子里。一会儿伸出一会儿缩回,随着我手指地移动,小花猫不停地摆动着小脑袋,时而跃起,时而匍匐,我高兴地咯咯地笑着,这是我醒得最早的清晨,心情却是无比的愉悦。
大雨过后,碧空如洗,阳光普照的大地格外温润,我抱着小花猫瞎逛,山坡下的苜蓿地长势正旺,花儿开得正繁,远望去一片紫蓝,我抱着小花猫走进苜蓿地,草叶上落满了露珠,在阳光下像无数闪耀的珍珠,勤劳的蜜蜂已开始了工作,颜色各异的蝴蝶,也在花间翩翩起舞,蝗虫、蚂蚱等昆虫随着我的脚步,一个个的被惊起。
小花猫迫不及待地想从我的怀里跳到地上来,而我也想抓蝴蝶,于是我把它放到了地上,我追着蝴蝶奔走在苜蓿地里,小花猫追着蝗虫、蚂蚱在苜蓿地里上下跳跃扑腾,不时地听到它咔嚓咔嚓朵颐的声音。玩累了,我就把它唤到我的身边坐下,小花猫的嘴里一股腥味,那是吃了太多的昆虫留下的味道。我絮絮叨叨地和它说着话,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能听懂,只是偶尔喵喵地叫着。
阳光暖暖的,苜蓿地里万花摇曳,和风吹来,无比惬意,一个多么美妙的清晨,直到日上三竿,我已尽兴,肚子也饿得咕咕叫,我就时而抱着小花猫,时而又把它放在肩上,一路向家走去。
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就这样的带着小花猫到处游玩,直到它慢慢长大,不喜欢我抱着它,也不喜欢和我在地里很长时间的游玩,往往一到地里,它就一溜烟地没了踪影,任凭我怎么唤它。
在下文中,我还是唤它花花吧,因为它已经长成了一只漂亮的花猫。花花渐渐地喜欢独处,也喜欢在一个地方留守很长时间,我知道它长大了,随它去吧,它依然会在半夜时来到我的枕边安眠,我知道那是它守夜归来,当我在白天游玩回来时,它会喵喵地叫着来到我的身边,蹭蹭我的裤腿,我也会亲切地抚摸它,我能感到我的花花在慢慢地长大,而且越来越壮。
有一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的枕边有一只死老鼠,花花就蹲在我的枕边看着我,我知道是它抓的,好在陕北的老鼠那时候都很小,没有外来物种的大老鼠,我并没有害怕,捡起老鼠扔出了院子,花花喵喵地叫着跟了出去,叼着老鼠跑到一边咀嚼了起来,当时我并没有多想。直到有一天,它给我带回的另一样礼物,让我毛骨悚然。那是一个清晨,家里人都出去劳作了,蒙蒙胧胧中,我觉得脸边有一丝凉意,睁开眼一看,不觉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一条一尺来长,如筷子般粗细的小蛇,正慢慢地在我的枕边蠕动,而花花就蹲在一边,时不时的用爪子去拨拉一下,我退到一边,看得头皮发麻,不停地呵斥它,让它叼走,而花花无动于衷,偶尔还会抬起头来看看我,好像在说,怎么样,喜欢吗,还是活的,要不给你做个活手链戴戴。直到我举起了手边的一条驱鸡的毛鞭,装出要打的动作,花花才不情愿地叼起小蛇,跳下了炕,我一路驱赶,直到它叼出院子,我不敢让它把这条活手链留在家里,享受不起。
我知道我的这个伙伴真的长大了,它经常举着自己像旗杆一样的尾巴,在门前的大椿树上磨爪,或者给过路的小狗一顿出其不意的猫拳,我常常在家门前的材禾旁,看到新拔的麻雀羽毛,不用说,一定是花花干的,这个当初弱不禁风的小猫,正在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我感到由衷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