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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夫里年科至今都记得马拉申科一脸面色焦急中给自己说过的这些话,虽然确确实实很好奇马拉申科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出于相信自己好兄弟的想法和原因,拉夫里年科最终还是遵照了马拉申科的意见、没去再多问。
是否要尝试向那些德国佬的新式重型坦克开火射击?
这是拉夫里年科现在所需要去面对和考虑的首要问题。
坦率地说,拉夫里年科现在连对面那些怪物到底是不是虎王都不知道。
他不是马拉申科那样的时空穿越者,无法站在后世的角度去提前预知未来、洞悉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受限于既有战术思维与认知下的命令决策必然有着很大的限制。
职位当到了副师长的位位上,拉夫里年科靠的可不光是和马拉申科彼此间的铁杆关系,更加依靠的还是自己杰出的能力与丰富的经验。
在斯大林近卫第一坦克师这样的英雄荣誉部队里,单靠走关系、开后门是行不通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么一支以领袖之名的精锐部队。
如果拉夫里年科不达标、烂泥扶不上墙,那么就算是马拉申科想把他扶到副师长的位置上,极大可能也是根本办不到的。嘴上不明说、但实际上一直在保持高度关注的上级,可不会容忍一个眼高手低的废物待在这么关键的位置上,大清洗的后遗症吃过一次亏就已经够了。
但也正是因为拉夫里年科有着足以对应副师长职位的能力和经验,所以他在面临现阶段的问题和困难时才会考虑的更多,因为他不单单只是个车长、更是马拉申科抵达前的前线总指挥员!
拉夫里年科告诉自己必须负责任地承担起这一切,下命令之前必须要仔细考虑清楚。
能够一炮干掉那些德国佬的重型坦克固然是好事,但要是一炮打不掉怎么办?是不是还得尝试接下来的第二炮?
整个阵地上就自己的指挥车这么一辆宝贵的重型坦克,也是唯一拥有对黑豹车体首上一击必穿威力的存在。其他的85炮小中坦都需要去精确瞄准炮塔、方能有效射击,此种情况下的指挥车重要性自然是毋庸置疑,简单来说就是决不允许浪费火力。
更何况,122传家宝打一炮的再装填时间实在是让人头皮发麻,每一次开火机会都无比宝贵绝不是空谈。
怎么办!?到底要不要打!?
在时间都仿佛静止、空气甚至都为之凝固的瞬息之间,拉夫里年科于脑海中反复变换了无数种可能、从太多的出发角度去考虑这件事,思考每一种能够执行的可能性和与之相对应的结果。
听起来可能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但拉夫里年科确确实实是在几乎能感受到自己呼吸的瞬息之间,完成的如此这般复杂推演和相关考量的。
节奏快到令人几近窒息的战斗绝不会留给拉夫里年科太多时间可供浪费,用来思考的时间本就已经所剩无几,打定了主意的拉夫里年科瞬时间坚定了眼神、毅然决然地开口下令。
“不去管那些重型坦克,先打德国佬的中坦!瞄准距离最近的黑豹,准备开火!”
舍近求远还没有绝对的把握,思考的最终的拉夫里年科仍然无法下定决心、没办法说服自己去赌这一把。
德国佬的新锐重型坦克确实威胁极大,但就摆在眼前、已经快要蹬鼻子上脸的黑豹们却威胁更大!
那些怪物重坦确实会带来不小的伤亡,但从那些玩意儿在如此远的距离上就停车射击的情况来看,拉夫里年科基本可以判定这些王八壳的机动性绝不会太好,想通过眼下这崎岖不平、积雪蔓延、坚冰遍地的越野路况估计有一定的麻烦。
否则的话,那些德国佬直接把这些重坦顶上来攻城拔寨岂不是更好?没有这么做必然是有着对应的原因的。而亲眼见过德国佬的黑豹,在库尔斯克硬生生把自己跑到自燃的拉夫里年科,可是清楚地知道当下德国佬的这些新锐坦克真切存在的“心脏病”问题。
重坦距离如此之远还暂时过不来,就算现在开动赶过来也需要一定的机动赶路时间。
而中坦已经骑到了脸上、近在咫尺,说句难听的要是放任不管的话随时都会有突破战线的可能,那些紧跟在黑豹屁股后面的德国佬步兵甚至都已经能被看得清面容!
拉夫里年科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有且只有这么唯一的一个办法,不敲到面前这帮蹬鼻子上脸、已经快要威胁到极限的中坦,那么一切就都是空谈!
“穿甲弹好!”
“瞄准了!德国佬的黑豹!”
“开火!”
轰——
巨大的炮口火光从炮管最前方的硕大制退器当中激荡而出、四溢在空气当中,瞬时产生的开炮冲击波气浪连炮口正下方的积雪都被压出了一个小坑。
雪花荡漾在寒冷与炽热交织的空气之中,呼啸而出的122毫米风帽穿甲弹丸在极速冲刺前进,距离已然不过百米的那辆被精确瞄准黑豹成了最终的倒霉对象。
叮咣——
嘶咔——
轰——
风帽对装甲的撞击声、弹丸撕裂金属的扭曲变形声、还有巨大的弹药与油料殉爆声连成了一片!
仅仅只是在眨眼之间、难以快速反应过来的那么一两秒内,黑豹的炮塔还有车体装甲瞬间便被撕扯成了无数的碎片、四散纷飞。宛若坐了火箭一般的小脑袋径直腾空而起,飞上了数米高空,直至连同着那被炸得扭曲变形的炮管子朝下、一下子栽在了雪地里再无声息。
“目标摧毁!下一个,穿甲弹装填!”
拉夫里年科没有时间为了这转瞬即逝的胜利而庆祝,已经快要冲上阵地的黑豹仍然有十几辆之多,甚至就连那些“陪太子读书”、裹挟在黑豹群里和两翼的四号都已经迫在眉睫。
也就是在拉夫里年科的神经绷紧到如同钢丝一般的这一刻,那预示着希望的熟悉声响终于再一次从车载无线电当中传来。